鼎丰小说网 > 悟入歧途 > 正文 第三回 禁途巧遇 初露才华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应邀随行,跟着鼠将走那,渺无亡魂往还的左向之路。他们一路前行,则一路举目四顾,此“翠绿峰”意象奇特,是何情景呢?但见那:

从此之后,以灭鼠为职业的精猫哥,其名气越来越大,所制造的毒鼠药,捕鼠器,在市面上广为畅销;若是有鼠患严重的,还可以请他亲临现场,作勘察或指导。由此,精猫哥了财。但他得势之后,不知是居利忘业,还是因为灭鼠,非为他的终生志向。只见他越来越显得,成天以酒肉相伴,游手好闲,时而于僻处观书弹唱,时而于幽间参弈练笔,便很少把心思,放在灭鼠本职上。他经常都是独来独往,极少与他人共事相谈,现如今都二十有八了,却还是光棍一人。有人问他何故如此?他却说:“世俗于我困也!我之事于世人又非理解也!少言,我显得神秘;多说,倒让人觉得我痴愚也!若问我为何至今未娶?这只能说,世间女子皆不为我所适也!”

面对大敌,早已不知所措地曾老汉,只能勉强站了出来,但言语难免显得有些穷势挫词。他说:“看你这鹰禽魔王,何必用这般凉风带冷言来伤人?自古道:‘成者王,败者寇!’既然落到你们手中,顺你是亡,逆你也是亡,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了。我看,就算说了再多也是无什么益处。嗨!倒不如不说好了。”掠鹰王道:“谁说你们不会有好下场,我倒要说你这个狰猿大王交好运了!”掠鹰王之言,让曾老汉感到莫名其妙,于是他不耐烦地说:“谁不知,今日我们是在劫难逃,魔爪难脱了。你何以还说我们交好运,这岂不是奚落又弄人?”掠鹰王不禁笑出声来,便指着曾老汉道:“依我看,先别说你走不走运了。你还是先回答我,称呼你狰猿大王,可对么?”曾老汉板脸不答。掠鹰王又问:“方才听你们说,你曾经遭受大难,遭受强敌犁庭扫穴,可真有此事?”曾老汉终于忍无可忍,不再掩面羞愧了,只见他愤愤地说:“真又怎么样?不真又怎么样?得了,废话少说,我看还是杀剐请随便吧!”那掠鹰王不烦不燥,依然侃侃而谈:“老兄,何必这般紧张,难道让我说到你痛处了不成?我说你走运,你走运之处就在于危难关头不但不被消灭,倒反而能得遇上仙人指点。凭此一点,就足以说明你走运啊!我说你交好运,实不为过吧?”掠鹰王不由仰天长叹一声,他说:“你此番随老门主同去,完全可以弃邪归正,循轨顺行了。而我呢?可经过这场灾难后,剩下的,则是身败名裂,则是万劫不复啊!”

一切准备就绪之时,老门主对着众兄弟,肃然说:“众兄弟听令:此地乃异境他乡,我们乃是客路于此,一切若以我来当帅做主,显然于事大不利!”随之,便看了看齐立身旁的申干将,便以肯定的说:“鉴我审定,在此当帅者,惟申兄弟最为合适。自此起,申兄弟便是我们主帅了。他所说之言,乃是命令了。因此我有言在先,当下一切行事,不论是谁,都必须惟命侍从!若有违令者,自有规章审度!”言毕,老门主便拱手把象征指挥权的黑门令符,交给了申干将。申干将鸿礼纳之,顿时感激涕零,心潮澎湃,竟当着数千弟兄的面,直性拜倒在老门主跟前。他无以言表,只是恭敬地给老门主拜了三拜,随既转身去面对众兄弟,为此次行动作最后训话,与分拨。

各领队立刻传达了门主命令,要各位赶紧取出家伙,准备组阵渡河。当下众门徒既领命,只见眼前整齐纵队一阵振动,全黑门上下每个成员,既纷纷从腰间解下了事先准备的草藤。随之,各队中便派出一批门徒到各处,将这些草藤都收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一些灵巧地门徒便熟练地将这些草藤,编织成一张严严实实,类似于鱼网的大索套。这索套中,共组织了千百口筐身网眼,估计这网眼数量,恰与先行五支队伍人数相符。随之由老门主一阵指挥布置后,五领队便领着众门徒上前,再将这张大网套平铺于旷野上。随之老门将征帆向前边一指,五支队伍就各其位,且井然有序的齐身在同一网套中了。当老门主执着征帆,再向四处旋转挥舞时,队伍授意缓缓向各方向散开拉伸,瞬间一个奇异的五菱链索阵势,终于形成了。

“我本是阴阳界中的一个魔族的领,因此被异教者称之谓:‘狞狼大王’。那时,我佣握魔徒三万余众,赫赫之名纵可威慑一方。有日毗域‘狰猿族’大王,不料竟驱兵来衅,于是彼此就会战于两地交界处——‘逐鹿原’一带。在此次恶战,我族大受挫败,手下魔兵或灭、或降不计其数。到逃亡时,我估计身边所剩随卒竟不足千余。此时我无力抵抗,只能落荒而逃,在敌者穷追逼迫之下,我连续翻过了十二座山,终至奈河边便无路了。”此时曾老汉,乃深深叹息道:“嗨!想起那时,我可真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穷途绝壁无纵生,悲惨至极啊!’在雄兵强迫之下,我们不甘沦奴受辱,最终只能纷纷投河听天命了。虽说我们是鬼魂,轻似烟云,渺如气雾,能易于水浮,顺于风飘。但要想行动自若,畅所欲行,终究还得靠随风顺水方啊!可那时我们面临的,却是风高浪急的奈河,但在其中,无论如何都是汤圆入沸鼎,七上八下身不由己呀!我曾记得,那次在百余丈的水峡跨越,我竟被浪滔推移了四五里远,虽然算是幸免于难,但还是被乱石打得遍体鳞伤,终流下今这般缩头曲背模样。可怜的是,那些与我一起渡河的千百名兄弟,竟十有八九都断送在波涛翻滚的奈河中去。”

话说那唱歌的老汉,当听到他们自称:‘五循教,黑门主’头衔后,却好似听了纶音佛语般,一骨碌,便撑起那卷曲,且歪着头的身架,匆忙抢先几步拦住了老者去路,显得激动的问:“您真是从‘五循教’过来的‘黑门主’?”老者便皱着老脸,苦笑道:“哦!我‘黑门主’的名气,真的有这么大,连你这老鬼也听说过?”老汉答:“岂止听说过,原来竟是我朝思幕想,积年累月,苦苦等的救星啊!”老者一时茫然,便惊奇的问:“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救星,但不知,我又该如何救你呢?”老汉答:“我就凭那位授歌神仙的指点!”老者又问:此话从何说起?”老汉答:“此话当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节,也正赶上是惊心动魄的七星连珠夜,大海波涛翻腾,6地山崩地裂。此次逢灾与以往不同,以往我对这数使年一遇天灾不但不惧,并且还视之为机会难得的抢收日。但此次灾临,却是让我落井添石,更是雪上加霜。原因是在此前不久,我便与一个异派魔族展开了一生死争斗,此次争斗中便受了致命打击,除几个随从与我狼狈逃脱外,余者数千魔兵尽数归降。我大势已去,不能在魔界立足了,只能被迫向东南方荒原地带流亡。几日的昼夜兼程,使我极度疲惫,不料就在降灾的那一夜,我与难兄难弟们,却惊慌失措的逃窜到了一片广阔的丛林中。在那一天翻地覆的夜里,我只专心于躲避灾难,与掳掠,而并没想到自己已进入了绝境,原来就是传说中,为三界最险恶的丛林——‘逊魂砀’。那一夜十分慌忙,除了我被一群逃窜的异行人抓伤外,还有两位属下被掳走。就雨过天晴后,算来失去两属下与自己受点轻伤,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到了次日,竟想不到那一点小抓伤,却显出异象,突然变得如蜂蛰汤灼般难熬,那阵阵疼痛简直是万针钻心,我只记得自己几声呻yin后,几不省人事了。

说起此尊神,虽不闻名于仙凡两界,但向来还是有不少冥界信徒将慕名前往求拜。他们多是来自于阴阳界权威族,或是争斗挫锐者,或是中毒难解者,或是欲得升者,总之都是一批无可奈何者。可惜那些无奈何者,只多闻他们进山,却很少听说他们出山。据说,那些进山者原来都是被‘五循阵’给挡住了。此时老者便停歇片刻,顺便也观察一下于琮升的情况。

却说三兄弟到了后方,不料竟大失所望。原来那些举步维艰掉了队的残疾者,不但对他们非持有感激之情,并且还一个劲的回避他们。不知情由的三兄弟,空徘徊了好一阵,竟无从搭理,失落之余,只能疾抢几步,没趣的回到老者身旁继续前进。原来,老者早以预料三兄弟会“碰壁”归还。行走间,老者内心急切的指望兄弟们能尽快言,但表面却还是装出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

兄弟们进去了,才知道,此乃一片深莫可测的原始森林。放眼乃见:古木参天,杂草乱丛;脚下既无路,寸步竟泥沼;空气潮湿,腐味呛鼻;虫蚁尽蜂拥,蛇蝎随处跑;眼前山峰陡奇峭,耳后水流唱怪谣;东南西北都渺茫,春夏秋冬皆难熬。此时所到之境显然是出了,他们先前预想的那样恶劣。此处,虽然不像地府那样有冤魂缠绕,却时不时传出各种奇异的怪号,到底让他们逊避不及。

6差捕见了此景,则沉默不言,且慢条斯理的走到鲍督丞面前,凑进耳边,小声说:“鲍老兄!不可粗暴!你别看此众,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样子,可他们却皆是丧心病狂之徒呀!你看,其骚动的气势,一点也不逊色于,波涛汹涌的洪水,稍有怠慢,恐怕其后果便不堪设想啊!”

说着,便顺手从地上挑起一菱石,且嚓嚓!的在土墩墙上,“龙蛇走笔”开来。猫哥好奇连忙至前静观,怎奈此墙壁凹凸不平,加上其书写又潦草,揣摩许久却还是认不出几个字来,没奈何!只能躬身向6兄弟请教。6差捕因问,且说:“兄弟!可是嫌我字迹潦草么?”猫哥沉默便不言,只是点了点头。6差捕又说:“莫说我写的潦草,就算写的十分工整,你也只能认其字,而不识其意也!”猫哥说:“竟然如此,何不说说看!”6差捕曰:“这句诗是:‘作茧自缚体将变,蚊蛆好溺尽乱行,飞蛾扑火身具焚,花蝶觅色丛中死’。”

骨肉刚相见,又要分开,真是让彼此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姚判官见此却不以为然,而转身对阎君说:“阎王爷!此时精猫哥身份已查明,看来得以公断了。”阎君沉思片刻,便重整威严,而大声喝道:“传我命令,宣王七,张八二差迅上殿,本座要细审此案!”须臾,二差便到。阎君怒目喝道:“你们二者,知罪否?”二差栗道:“我们行事一向奉公守则,从无虚伪!以阎王您所说,小的!真不知何罪之有呀!”阎君复问:“你们皆说自己一向为事谨慎!但精猫哥阳寿未尽,你们竟把他辑来,以此当作何解释呢?”二差因问,惟感委屈,面面相视片刻,黑无常便说:“我们职责为巡道辑魂,因见精猫哥已死,才把他辑来,难道我们有错吗?”黑无常所言,倒让阎君觉得无言以对。他自知理亏,只好把舌矛转向精猫哥,曰:“你生前共作下多少孽?你又是如何丧命的?请如实招来!”猫哥此时,由于骨肉分割,因此元神重创。他惊栗于殿上,声色黯然,万念具灰,任阎君如何问,就是闭口不答。

近瞻楼宇蔽连天,远眺冥道伸空际。

彼此皆存神仙骨,你我齐脱凡体身。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子鼠堂”虽然是全鼠类的崇圣之地,但由于鼠类习性一惯散漫,因此这里只能尽显狼籍。此时,白无常凑着黑无常耳边,且低声说:“白兄弟!今日我们可是出师大不利乎!到底造了何孽?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天地。”黑无常闻此言,亦身感沮丧,但他非似白无常那样,为事愚钝,欠缺主见。为此,他隐忍不悦,促足乃至鼠将面前,且面具微笑地曰:“您说,到底欲领我们,将往何处呢?看您对我们还算客气,但是您,也总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让我们随您去。您说,这不觉得有点不合情理吗?”其鼠将闻言,则仍然显得面无表情,若无其事。

当酒酣肉足之后,精猫哥撑手托着下巴,一边挑齿,一边还津津乐道地思量着:“原来猫肉这么好吃!但不知,何时还能烹猫来下酒呢?”突然,一块被猫撕碎的老鼠残肢,正从房顶了下来,正好落在桌面上,接着便传来那三只猫,为抢食而撕咬地声音。真是不巧啊!又一次让精猫哥犯忌,顿时,他感到目昏耳鸣,又来了一阵呕吐,这下呕吐非比前时,又伴有泻痢。看似,精猫哥那上吐下泻的症状,恐怕是染了霍乱之症。竟从饭后一直吐泻到半夜。在这短短的两三个时辰,他竟然跑了十三躺的矛房,最终因泻痢脱水,而坐丧于马桶之上。眼下,正值戍子年,正月初一,子时,普天同庆的时刻。人们皆沉浸在喜悦中,为了迎接新年,外面正接二连三地响起鞭炮声。

精猫哥见这边亭下八位闲士,论相貌有像虎像兔像龙像蛇像马像猴像鸡像狗;再加上那边百十米开外,翠送下又有三位像牛,相羊,相猪的闲士。他已十成八九猜到,这众闲士原来就黑无常提起十二属君中的十一位。至此,精猫哥应道:“我乃带罪鬼魂,哪感你们这些神仙对势呢!诸位就别台举我了,还是让我过去算了。”众属君见说,便异口同声应道:“相公所言差异!我们兄弟最是平易近人,你们就别管我们叫神仙了,只管看我们以像着叫吧!”此时鸡君又连了一句:“我看这位相公,您就别再推辞呢!”精猫哥见说,默然无言,而是向大伙深切地笑了笑,以示致意。

鼠将见说,心绪则万分紧张。他与众属君作辑,而作推辞曰:“哎!你们几位神君皆为学识渊博者,却怎能与这不知天高地厚,且身负重罪的鬼魂论高低呢!我看这不合情理,您们就不必再与他客气了。”然后把目光转向精猫哥,使眼色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还不快走!赖在这里磨蹭什么?”鼠将之言可激怒了,在一边显的威猛高大虎君。虎君见之,便气冲冲的站出来,则凶巴巴道:“什么东西,当我问你才是!对了!你到底是谁,我怎么却从来没见过呢?”鼠将见问,无言以对。他又羞又愧,脸色顿变得青红交替,在众目之下,“哧”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鸡君趁势说:“说不来就别说了,到此可由不得你!还不刚快退下,非得等这虎兄弟威,把你给吃了才甘心!”白无常见鼠将慌忙退下,则战栗思量道:“今天可真是够邪门啊!方才遭鼠劫,现在又被虎扣!说来,简直是蛇入竹筒节节拦呀!”他倒吸了一口气,以壮大胆量曰:“各位仙君,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我门今日可是重任在身,不便耽搁,还望诸位海涵!。在此,还望你们能通情达理,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吧!”

那鸡君倒显得,不以为然应道:“你们都不必以借口推辞了。你们的事,我们早以知晓。你若说有重任在身,不便耽搁,那你们今天,在‘子鼠堂’耽搁的时间还算少吗?你们既然到了此处,我看大也不必在乎这么几时了。”然后,便又转向精猫哥,以安慰的口气说:“莫管他们!这境地,由我说得算。我现在偏要留你在此,看他们还有谁敢多说!”言毕,则款步来到精猫哥跟前,挽着精猫哥的手,进了凉亭,来到了棋盘前。赎将,黑白无常此时因势无奈,只能随从精猫哥同往停下等待。

精猫哥初临异境倍感茫然,至于随鸡君来到亭下,只不过是无意中,痴声顺应罢了。他刚到凉亭,放眼便见,顶级石阶处,有三大字铭文的石碑。曰:“艺闲亭”。见此亭朱栏青瓦,其中有石镦石几,直得一提的是,四根亭柱因题诗文,而显得别具一格。揣摩其上有金字篆书,写着一七律诗。以《艺闲者》者为题,其诗曰:追日赶月年年转,奔昼跑夜时时忙。

为人几时虚流度,神仙何不艺畅谈。

精猫哥见此诗,心里暗暗赞叹。众闲士见精猫哥到来,个个鼓掌欢迎。其中仅有的一位女性者,浑身洁白如雪的兔君,便娇滴滴地指着鸡君,且欢喜的对精猫哥曰:“哈哈!你今日到来,可要为我们大伙出气。一定煞煞那尖嘴鸡的威风,免得以后再那样自傲。”鸡君,便笑嘻嘻地应道:“你这窝囊兔,自己没能耐,还要求人斗我。真不知羞耻。其实,我与相公论学,并非争锋,只不过释兴而已。可你为何却要说得那么尖叼难听呢?你若有兴就让你来吧!”言毕,便拉着精猫哥,请开龙君,与自己对着棋盘相面坐下。

精猫哥在此,由于所遇贸然,心理不免紧张,但稍过几时,还是能聚精会神。他静静地,对二者先前二者保留的残局,严审细究了一番。他觉:彼此棋势,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互相皆有刺及要害之势。只不过那龙君,先前行棋稍微性急,步数不慎,略显混乱,有不好招架之势。倘若续后,若能镇定排忧,此局势便可由劣转优的可能。

众者见精猫哥释棋默然,都以为他对此盘棋不甚所欲。龙君见之曰:“这位相公!你若觉此局棋续行不善,倒不如另起一局乎?”精猫哥想:“此局续行不善,只不过是他们自鉴吧了。我若能取胜,岂不为力挽狂澜,于人可敬,此何乐而不为乎?”然而,应道:“不必了,就以此局定胜负吧!”

正在他执子欲投时,却闻身后有言传来,曰:“且慢,若要对棋,得先给我们解题!”精猫哥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翠松下,有三位个体高大的闲士,且轻身捷步地往这边走来。他们至于亭下,精猫哥一看便知此乃牛羊猪三属君。其中黑脸大鼻摸样的牛君,先站出来,便对着鸡君,面不悦容的说:“你这‘尖嘴鸡’,可真歹呀!平日我们兄弟几个,都纠缠着与你下棋。你偏是不允,定要用什么难题来考我们,叫我们答上了,才肯赏脸。尔今,你却无缘无故地,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棋,并且还显得那么恭恭敬敬。你说,此成何道理呢?”鸡君应道:“你们这些‘烂草包,泔水袋,’我看你们只配做那些‘蠢猪,笨牛的领导,若叫你们于人处事,却是一窍不通。我说,你们又不会下棋,偏成天缠着我。你说,这叫人烦不烦呢?”此时,龙君也站出来,帮鸡君说:“鸡兄弟与你们的问题到底想好了吗?谁若是想好了,说准了,我就先让这位相公起来,与你下!”

三位闲士见说,也只是面面相视,却不见得,有谁敢理直气壮的站出来回答。他们互相推脱了好一阵,最终只能以借口的语气说:“哦!以你龙兄说来,那这位相公,难道已经答题通过呢?”马君则不慌不忙的应道:“那自然!喽!凡是在场的各位兄弟,起先可是有目共睹的啊!”牛君应道:“那我可不管!今天无论如何,得破了前天那鸡弟所出的题!若不然,他就别想在此逞能。”

精猫哥说:“那您几位到底有何难解之迷,何不与我说说看呢!或许在下真有可解之术呀!”牛君冷笑道:“哦!那我就以鸡弟出的题:‘凡人好以乐极生悲!’这句于你该怎么对呢?”精猫哥灵机一动,即刻对之:“那您何不对,‘神仙恶为哀中作喜’呢?”此言一出众者皆欣然称赞,龙君更是连连点头,且笑呵呵地对牛君说:“牛兄您看!人家对得如何?怎比您呢!竟然拿什么,‘公鸡爱叫惹人烦躁’的句子来对。说来,简直是张冠李戴,牛头不对马嘴呀!”鸡君闻言则气得怒目圆睁道:“像这种无知的粗陋之辈,竟然也想在此与我品性对弈,这岂不煞透我们‘闲幽谷’的雅兴?”旁者闻言更是捧腹大笑。

接着其中又有闲士言曰:“对得好啊!那你不如也为我解解这个迷!”精猫哥一看,哦!原来竟是起先与牛君同来,长着尖腮绕须容貌的羊君,正以求知的眼光看着自己。至此,精猫哥深切的说:“您但说无妨!”

羊君见此说,则指着鸡君道:“这‘傲鸡’曾要我闭着双眼,且在我背上写字。他说:‘我箬能猜对他所写的字,那就算赢了!’我为了辨其字,则扭头瞟看,转身侧视,伏水镜照,谓人客观,到头来,尽不得知。但不知,你对此却有可解之术?”

精猫哥闻言默笑曰:“我欲解!可否也让‘鸡仙君’在我背上示范一番。”说着便闭上双目,将背朝向鸡君,以示领题之意。鸡君见此,便觉得好笑,连忙请兄弟递过饱汁之笔,既在精猫哥背上,刷刷的挥洒起来。其气势如龙行蛇走,若行云流水。释毕投笔,众者见之,皆哈哈大笑。精猫哥抖手伸背,故意佯作扭头侧身左审右视一番。而后,便显得一副纳闷样,向羊君问道:“此时,谜底可解否?”羊君顿时满脸通红,气阻胸塞,不好气地说:“呀!原来你这‘尖嘴鸡’一直在!”谁料精猫却抢话题,替他说:“一在戏弄您吧!”接着,又胸有成竹的说:“我看这并非什么谜语,倒是如小孩所猜的‘脑筋急转弯’啊!我看这谜底该是——‘空话’吧?”此话先提着鸡君,不禁先笑起来,紧接着众者也随之大笑。

就在众者趣意及至之时。鸡君又把话题挑开,指着与其二者同来的,大耳长鼻闲士猪君说:“怎么样,前天我与你的题,答案可参透了吗?若未参透,倒不如也来请教这位相公!”看那猪君,也不悦经此一问,显得一筹莫展,只好指着精猫哥,便吞吞吐吐说:“那!那就让他说吧!”鸡君抚着八字须,便悠然地对精猫哥说:“看来这位相公,今日定能力排众疑,胜算在握哦!”他边说,边向众者指指点点说:“您看!今日若在此举行棋赛,在者无不参加,且赛者皆互相交手。感问,我们当经战几盘棋呢?”精猫哥闻言感惑,而反问道:“您所指的比赛,是以淘汰制,还是以胜数制呢?”众者见说亦感惑,且不约而同问:“何为淘汰制,何为胜数制,但不知其二者有何区别呢?”精猫哥说:“淘汰制是以对手互相排斥,最终以独占熬头者为冠;胜数制是在场者皆有交手,对手不以排斥,是以最终取胜局最多者为冠。”鸡君说:“哦!想不到人类还有那么多的比赛规矩。我不是与您说,在者无不参加,赛者皆互相交手,此当是胜数制吧!”

精猫哥为释题,他先瞻望一遍在场者,然后便随地捡起一根树枝,自信其理的在地上画起来。众者见此,横看竖看皆百思不得其解。而精猫哥片刻,便立身至答曰:“若以此计,在场者十五人,当为此,设棋局一百零五盘。唔!你们说,我是否算得有误呢?”精猫哥言语虽出,不料此时旁观者,竟鸦雀无声。精猫哥见此便愣了一下,很快又微笑说:“唔!你们觉得我算错了吗?‘鸡仙君’您说呢?”鸡君连忙应道:“不!我只是一时还说不准啊!”精猫哥又调皮对-猪君说:“若两者对棋则以一局定胜负;若三者则以三局;若四者则以六局您就接着算,那五者呢?”大耳闲士见问,便以屈指点算,连忙应曰:“若五者则要十局!”精猫哥便点头赞同。他又问:“那十二者呢?”这下大耳闲士便举着双手,翻来覆去好一阵,始终却未能正确以答。众者见了,可对此也只能张口结舌。精猫哥便乐滋滋地说:“你们对此皆束手无策了吧?不过若能听我讲解,包你们即刻便通!”说着又练起那根树枝,在地上刷刷的算起数来:“喽!你们看!若两者交手,应是二乘一除二等一;若三者应是三乘二除二等三;若五者应是五乘四除二等十”这时鸡君便连连点头,则茅塞顿开的说:“哦!原来如此?今日所见,这位相公真为我授之一课啊!我们无论做何事,若能去寻求自然规律,又何愁于事无成呢!”

此时,龙君并与众属君也都会意,且不约而同说:“以此推论,十二者,不就是十二乘以十一除二等六十六吗?那今日,若以所有在场者,于此互相切磋交局。当是,以十五乘以十四再除以二,等一百零五局,毫无疑问。”精猫哥此时兴奋地早以忘却了,自己本是披枷带锁的亡魂,他笑呵呵的向鸡君问道:“您为何要出,连自己都不知答的问题呢?”鸡君便揉揉双眼,显示出一副无奈应道:“嗨!都怪这三个兄弟棋技不佳,却要成天向我挑战。我厌之其烦,只能胡乱出题来摆脱他们呗!。”

那牛君闻言之后,便洋装愤怒了,对与其同济的兄弟道:“呵!你看,这尖嘴鸡也太会啄人了。我们走!这里不适合我们,让他们这些自认清高的玩去!看他以后遇到用得着我们时,便如何来求。走走!”说话间,便返回他们自己乐所去。众者此时对精猫哥,于神采刮目相看,于言语洗耳恭听。大家为睹棋趣,皆十分客气的请精猫哥入座续弈。

三者一去,众者言归正状,续其弈趣。精猫哥细审棋势,心中便默然思悟弈经云:“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法曰: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有先而后,有后而先。两生勿断,皆活勿连。阔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之而取胜;与其无事而独行,不若固之而自补。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我众彼寡,务张其势。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凡敌无事而自补者,有侵绝之意;弃小而不救者,有图大之心。”

精猫哥沉思于此,便悠然自言曰:“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故此我,只能弃小而不救,以图大矣!”此时,龙君于其不解乃谓曰:“相公,何出此言?”精猫哥则在棋盘上指手画脚,破势解释说:“您看!此时正为生死攸关,进退两难之际啊!进则四面楚歌,如项羽所遇!退则胯下之辱,似韩信所为!总之生死尽此一举。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不忍则乱大谋。故此说,此局欲胜,只能先谋其生,只能弃小而不救,以图大矣!”说毕,便安之若素的,于棋盘投上一子。鸡君也紧接着复上棋子,下来二者便一递一着,摆开阵势。观者便聚精会神,蠢蠢欲动,入之其悟。此景俨然可谓是:三十六计计中计;孙子兵法法无边。

若以此境论沙场;一分半毫不逊色。

由于,精猫哥一招示弱之后,他的棋势便由此化险为夷,且渐渐兴盛起来。又过几招,他便开始乘胜追击,眼看着即将马到成功了。不料此时,他却止子禁投。鸡君与众观者见之,皆感疑惑!而问道:“相公此时止子禁投,为之何意呢。”精猫哥应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今日彼此棋艺皆已显露锋芒!至此收局可谓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余后所行岂非无趣乎?”众者闻言有口皆碑,齐拍掌赞同。

却说水将见精猫哥对弈已毕,实在是迫不及待。他连忙对身边,也在干着急的黑白无常,低声说:“我们在此已费时许旧,你我也皆有公务在身。我看,你们还是去向那死鬼说一声,赶紧上路吧!”不料,白无常却不生好气的应道:“你居然也说公务忙,若是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现在你说忙,可我却偏偏不忙,看你奈我何?”

白无常嘴看是硬了点,但他在此消时,实属无奈,也并非忙中偷闲。思之现在弈毕,也正是辞行的时候,因此他们向精猫哥使眼色,以示起程之意。精猫哥思之:“此一路走来,我虽披枷带锁,可他们对我却十分照顾。为此,我又怎忍心为难他们呢?”思此,精猫哥既整身离座,以一个深切的鞠躬来于众属君辞行。他曰:“我为身悲寒鬼魂,却在茫茫黄泉路上,能有幸临此仙境,与众仙君相遇,实乃荣幸!再说,以我卑微身份,今日既能到此,本当远处避之。谁想,各仙君倒于我近乎而不厌,甚至给予厚爱,因此让我感激不尽!但人生之路并非皆能如愿,可地府之境,终究是我们鬼魂的归宿。在下于此已耽搁几时,理当别去。”言毕,便转身欲走。

鸡君则叫住精猫哥曰:“相公!您作辞何必如此仓促呢!难道今日相会竟不值留念,您真忍心这样一走了之,而不互相认识,且不互送赠物乃作纪念吗?”精猫哥闻言倍感惭愧,且为难的应道:“仙君若问我姓名,叫我‘精猫哥’便可;若问我出生,简直不堪一提,我生前,只不过职以灭鼠维生而已。至于你们,不就是‘生肖殿’中的十二‘堂君’吗?你们要知,我此行乃是黄泉之路,既狼狈,又慌疾,携带可赠之物就更是别提了。最后,我只能说,仙君之言,实令我惭愧至极啊!”

却说,鸡君与众属君见精猫哥知晓自己身份,皆感意外。而此时,马君便续话曰:“若说于您送我珍宝金玉,我们乃山居闲游之士,对此未必稀罕!我们喜好乃是能寄予悟参闲玩之物。比如琴棋,书画,诗赋,曲词凡是文娱之类,都是我们乐而不疲,极其好求的宝贝!以猫相公之才,不会只精灭鼠,而不通别艺吧?”

精猫哥见众者所求乃精艺,并非珍宝。顿时扬眉吐气,喜容悦开道:“求此岂不容易!那您可是‘逢雨求水’多得是啊!实不相瞒,我是有一套新式棋谱,但此处却无笔墨纸砚,于我何以刻画呢?”龙君应道:“若想要笔墨,我唾手可得!但以我看来,猫相公所赠,定是胜珍宝的金玉良言!若写在纸上却不易水火;若刻在竹木板上却不易风雨。至此,倒不如把字铭此石几之上,进水火而不化,历风雨而不朽,果真如此,岂不为流传千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