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后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丁的理解很对,金特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金特吸了一口气:“你未曾接触过‘反物质’概念?”

我吸了一口气:“非常感谢你看得起我。”

我走向桌子,着亮了灯,看看皮带背面的那些钻石和宝石。以我对珠宝的常识而论,这些精品,真是叹为观止。

对于别的军人来说,战争是一场恶梦,对于青木来说,战争更是恶梦中的恶梦。当他回到日本之后,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子弹是怎么一回事,也可以肯定,他看到的那个大光环,不是原子弹。

我十分疑惑“嗯嗯”地答应着,青木伸手在他那件残旧的毛衣内,取出了一个胶袋,再从胶袋之中,取出了一份证件,郑而重之地交了给我。

他叫得极大声,我相信和我同楼的根德公爵、泰国公主他们,一定也可以听到他的怪叫声。

当时,我也不以为这个问题有甚么大不了,他这种样子,分明是内心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痛,不讨论就不讨论好了。我离开了他的房间。

我们绝对未曾想到过会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同时,我心中也不禁暗骂乔森给我的照片,实在太模糊,只使我感到这个“珠宝大盗”有点眼熟,却不足以令我知道是谁。

对了,金特不会有人记得,普索利爵士,记得他的人一定不少。这位热衷于灵魂学的英国人,在“木炭”的故事中,是一个主要人物。

但丁总算肯挤了出来,但在他出来的时候,还是带出了两块小石头。他的嘴不够大,要不然,我想他会用口叼出一块石头来。

我们两个人合作,大约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就装好了炸药。

我和但丁,都不是爆炸专家,也无法估计我们所放的炸药是不是恰到好处,只是靠盲目的估计,然后,把药引拉到了车子附近,但丁的手一直在发抖,无法点燃药引,我自他的手中夺过打火机来,点着了药引。

药引在着火之后“嗤嗤”地向前烧着,我们的心中都很紧张。不过这时的情形是,就算有错误,也来不及改正了。

我屏住了气息,等着,药引烧进了山缝,紧接着“轰”地一声响,浓烟迷漫,将整个山缝口,全都遮住了,一时之间,甚么也看不到,只听到连续不断的石块滚动声。

但丁握紧我的手,浓烟过了好一会才散开,看清了爆炸的结果,我和但丁都发出了一下欢呼声。

爆炸的结果,正是我们预期的结果:塞在山缝中的大小石块被炸松了,有许多,已经因为松动,而滚泻到了山缝之外,令得山缝看起来更深。

我奔到山缝前,向内看去,可以看到,至少有十公尺左右,可以供人很吃力地爬进去,一次爆炸而可以有这样的成绩,理想之至。

当天,我们一直工作到日落西山。包括了另外两次的爆炸,和将大小石块,通过了一条临时搭配起来的运输带运出去。由于山缝十分狭窄,把石块从山缝中弄出来的时候,身子连转动一下都不能。这种工作环境,令我想起中国的采石工人,在端溪的坑洞之中采端砚的原石。

天色黑了,我们疲倦不堪,我上了车,放下了前面的座椅,躺了下来。我向但丁道:“你一定要休息,不然,要不了两天,你就会脱力而死。”

但丁在车边伫立着,一口又一口吸着烟,大口喝着温热的罐头啤酒、衣服因为汗湿而贴在身上,满身污秽,他那种情形,和出入一流酒店,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但丁相比较,简直换了一个人。

他道:“我会睡,你别管我。”

我没有法子管他,太疲倦,一闭上眼,已经睡着了。

当我一觉睡醒,睁开眼来,天色相当昏暗,转头一看,但丁并没有在车上,我探出头去,看到他睡在地上,睡得很沉。当地白天相当热,但是晚上气温相当低,我拿起了一条毯子,想下车替他盖上,就在我一坐起身来之际,我突然看到山缝之中,有亮光在闪动。

我第一个想法是,但丁忘了将照明设备熄掉,所以才有光亮透出来。

我下车,将毯子盖在但丁的身上,但丁睡得像死猪。

亮光从山缝里面透出来!

然后,我向山缝走去,亮光一直自山缝中传出。我到了离山缝口极近处,光亮忽然熄灭了。我陡地呆了一呆,自然而然地问:“甚么人?”

我得不到回答。我感到了一股寒意,连忙后退了两步,山缝中仍然一片漆黑。

我在呆了片刻之后,摘下悬在腰际的电筒,向山缝内照去。

电筒的光芒,一直可以射到山缝还被石块堵住的地方,绝对没有人,也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发光的物体。我熄了电筒,思绪混乱,陡然想到了一点:那光环,那神秘的光环。

刚才,我看到的光亮,会不会是那种神秘的光环发出来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不禁大是兴奋。我一直期待看遇到这种神秘光环,如果是它,那真是太好了。我在山缝口,又等了一会,仍然未见有任何光亮,我只好压低了声音:“你刚才曾出现过,希望你再出现,我想和你交谈。”

我一连讲了好多遍,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令我十分失望,只好缓缓转回身去。这时,天色十分黑暗,突然之间,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的地上。

这种情形,真令我震呆:在我的身后,有光线射出来。

那也就是说,我一转身,山缝中的光线又亮起来了。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才好,转回身去?我想那神秘的光线,一定又会消失,所以,我决定甚么也不做,只是吸了一口气,继续慢慢向前走。

当我在向前走看的时候,我留意地上影子的变化,如果影子越来越短,那就说明背后的光源,没有移动过。

可是,我向前走了好几步,地上影子的长短,完全没有变化,这令得我又惊又喜:证明光源是移动的。而据我所知,那神秘光环,也会移动。这时,极有可能,那神秘光环,就在我的身后。

好几次,我想转过头去看上一看,但是又怕一转过头去,它就消失,所以我只好仍然向前走着,不一会,我已经来到车子前面,但丁躺着的地方了。

在那短短的几十步路程中,我心中不知转了多少念头,想的全是如何才能使那光环不要离开我,好让我和它作交谈,但是我却想不出甚么办法来。

当我来到了但丁的身前之际,我停了一停,我的影子。投射在但丁的身上,就在我仍然不知道如何才好之际,但丁忽然醒了过来。

他先是略动了一动,然后,睁开眼来。当他初睁开眼来之际,他还是十分疲倦的样子,可是,就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他刷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极大,一副惊讶之极的神情,望着我。

也就在那一霎间,我面前的影子消失。我留意到,但丁极度惊讶的神情,也变得十分疑惑,用手搓着眼睛,我转过身去,身后甚么也没有。

我等不及但丁站起身来,忙蹲了下去:“但丁,你刚才看到了甚么?”

但丁摇了摇头:“我应该看到甚么?我想一定是太疲倦,眼花了。”

我听得他这样说,知道他一定是真的看到了甚么,又问道:“是光环?那种神秘的光环?你祖母遇到过的那种?刚才在我的身后?”

但丁睁大了眼:“没有看到甚么光环。”

我呆了一呆,但丁没有理由撒谎的,那么,他看到了甚么东西?

我极快地连问了三遍,但丁用手比着:“好多光,从你的头部发出来,不,也不应该说是光,只是很多光线…你头上,像是在冒着火,而从你头上冒出来的火之中,又有很多光线,错综复杂地环绕着,看来像是一个甚么图案。”

我用心听着,可是却没有法子听懂他的形容,不禁气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