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不愧是道上号称‘地里窜’的罗瘦子,果然有两下子,老兑,开灯吧。”黑暗之中传出一声苍老的笑声,电灯猛然一亮,郭二炮遮了遮眼睛后这才看清楚,自己面前三张熟悉的脸孔正对着自己嘿嘿直笑,罗瘦子在他身后紧紧地抓着包冷冷的打量着那三人。

李暮年点了点头道:“是,小高也对我说,如果我服刑态度好的话,可以提前出狱的。”杨黑白凝视了他片刻之后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小子还真相信这一说?”李暮年奇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李暮年当下觉得这老头儿肯定是疯了,要么就是在监狱里面呆的太久老糊涂了,监狱这破地儿,别人躲还躲不及,这老头儿居然还说这地方安逸……再说监狱这里看守这么森严,也不是公共厕所哪他妈随便都能进来。

李暮年似乎想出了什么有张开嘴沙哑地朝门外喊起来:“罗大哥!郭大哥!你们是不是也在这里!你们帮我作证……帮我作证啊,我不是和你们一伙儿的。罗大哥!”

“一个小王八蛋,一个老王八蛋,你们两个今天谁也逃不出老子手掌。我说,李如意,也活到了时候了,那东西对你来说也没多大意义,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兴许还能放你一条活路。”肖和尚的声音忽近忽远,虽然言辞讥讽却似乎还是忌惮观月实力,不太确定自己那佛笑颠起不起作用。

三个人老老实实地匍匐在地上,听着耳边、头顶那让人胆颤心惊的箭啸声三人都憋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等了又一支烟的功夫,那箭声已然停了下来三人还是一动也不敢动……罗瘦子滚到墙边将耳朵贴在上面听了一会儿之后扶着墙苦笑着站了起来:“起来吧!他姥姥的……什么叫做九死一生,老子今天算是开眼界了……郭二炮,你跟那群老倒斗儿的是不是有仇?要不他们就是你爹的老朋友,想着你爹一个人在天上孤苦伶仃的,变着法子让你去陪他老人家……”

接着罗瘦子抬起脚冲着那已经松散的墓砖一脚踹了出去,只听轰隆一声剩下的墓砖登时朝里面坍塌了起来,手电筒那白惨惨的光芒已经照射出里面那一堆△型的河沙,河沙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样来回摇晃着,但也只是使得一些河沙簌簌地掉落下来一些显得无力之极。

刘万福一听董卯二字脸上刷然一变问道:“帮主去你们那里了?”高盘子苦笑道:“他肯定是去了,但没给我们见着,就给我们香主留下一封信,弄的我们青堂众人是抓耳挠腮上下不安。高香主说这件事儿还是先给你说一说吧,然后再由你决定要不要跟檀帮其他堂香主说。”

“喂,小李子,等今晚我们开了这墓,要是里面的冥器能卖上好价钱,我们将来也分你一份儿。不是我们现在信不过不肯放你,我们这道上的特怕条子,希望你理解一下。”罗瘦子笑嘻嘻地将一铲河沙磕进箩筐对李暮年说。

郭二炮和罗瘦子面面相觑了一下之后都呆了起来,直到罗瘦子嘴上咬着那根烟快烧到嘴角,他才呸地一声将那烟屁股吐在一边走到那年轻人跟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唐墓的?”那年轻人瞥了那层青色墓砖一眼后颤声道:“这砖大概是宽9厘米,长34厘米,只有唐代的墓砖才是这个大小、宽度……”

程木噗通一声跳进了溪水之中,好在那溪水不深只是没到他的腰间,被那冰凉的溪水一浸,他身上顿时感到一股清凉爽快之极,“!你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装定位器的!还有……你Tm怎么到这里来了!”管子那边也是嘈杂之极:“你别管了!这事儿一言难尽,有人逼着我来了!你赶紧下山去,在那呆着你Tm肯定要给烧成渣子了!”

程木学到的只是当年柳泉道长的机关玄术,他本身却不会丝毫无功,拿起喷子来急忙又是一枪朝着三人射了出去,怎料老湘南三人犹若背后生眼一般早在程木举起枪时便已然回避开来,眼下三人已经缠上了觉明,四人拳脚纷飞你来我往,只听得啪啪啪之声犹若炒豆,觉明脸颊、胸口、膝盖、腰间连中数招只是凭着一股倔强硬硬地尽数了接了,他此时双目犹若充血一般每出一手便是以命相搏的狠招,拳风凛冽之中犹若血色修罗一般哪里还有一个慈眉老僧的样子……

鬼姑子右手成爪状刚到惠通身前忽然感到惠通身上一股蓬勃真气陡然而出!竟如海水潮汐一般汹涌难当,鬼姑子被这股真气震的猝不及防登时觉得身体犹如撞到一块坚韧的磐石,不但自己右臂酸麻不已整个身体也被弹的倒飞出去!

石蕗此话一出,老湘南一想到三人这一路走来,黑暗中说不定有着另外一个“东西”在黑暗之中跟随着自己,当下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笑道:“应、应该没吧,除了那小和尚,还有谁能在这又黑又湿的破地方?我说鬼姑子赶紧找到那印法走吧,这地方怪怪的,搞得老子肾疼。”

觉明皱起眉头思忖道:“那可如何是好……”他侧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门道:“有办法了!”程木奇道:“什么办法?”觉明道:“老僧去往他们必经的洞口,一会儿遇见了他们就把他们往其他地方引。他们以为我死了,看见了我肯定要吓一跳,一定会追着我看个究竟。”

“……我靠!我说大和尚……”程木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拿着手电筒来回照了一下有些神秘地问道:“你说会不会……那什么胎藏界就是这里,这里就是以前那些什么佛啊什么的隐藏的地方……”程木说完看了看四周,恍惚之间那洞穴的黄土壁上似乎真的隐隐出现一尊佛像的样子……

眼前的洞穴渐渐变得低矮起来,觉明弓着腰道:“他们之中那鬼姑子也算是半个佛门中人,当初我龟眠之时被她现,想来她肯定是现了机关所在,我徒弟刚吸入了我那八十年的内力现在状况极为危险,一种情况是他一点没吸收这样他倒是没什么大碍,我怕的是他吸收的太多自己身体不能好好引导便有筋脉爆裂之灾……”

觉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淡淡看了看头顶的银月沉吟道:“既然如此……老僧便只好以身明志。阿弥陀佛。”说完之后竟一拧身朝着那悬崖之上决然跃下!老湘南大惊失色飞身朝他扑去但还是差了分毫,眼睁睁地看着觉明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一路上果然如那两人所说,出了村儿往北走之后,渐渐四周的景色都变成了满目黄土,身边不远处就是一道道极深的沟壑,曲曲折折宛若一条条蛰伏在这黄土秦川之上的巨龙一般雄伟辽阔望不见龙头龙尾,若是一个打滑从“龙背”上跌下去,那可就得去阎罗王那报到了。

石蕗淡淡道:“那便只能动手!”老湘南还未来得及插话再做做觉明的思想工作,石蕗手指一颤两枚银针捏在指尖已经朝着觉明爆射而去!电光火石之间,觉明双手各自以拇指托著中指成弹指状,其他指头伸直;左手安于胸前,手掌向上,右手覆其上,但不相接触;左为上求,右为下化,口中急念出:“智吉祥印!”这种印法说法为后得智之作用,故名为智;此说法吉祥世间,故称智吉祥印。

“为什么?”

“五爷,你敢不敢盼我点好?那货肯定会看,所谓投其所好,就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抵挡不了毛盘、撸管的诱惑一样!乔占山那老小子也抵挡不了!”程木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之中也暴露他那一份隐藏不住的焦虑,他来回踱着步恨恨地看着桌上安静地好像睡着的手机忍不住骂道:“**了……不会是这手机有毛病了吧……五爷你给我打个电话试试。”

程木擦了擦眼角笑了一下:“五爷,明天要看我怎么做旧么?”葛平安慢慢张开了眼也笑了起来:“看!为什么不看,老子现在兴趣来了!还真想把这件事儿看到结束!你小子要是表演的不好看,老子可是要打你屁股。”

程木将那纸浆铺好之后又取出十张宣纸,将最底层那张再刷上黄蜀葵水压在了纸浆之上接着说道:“造锤白纸法要取黄蜀葵根捣汁,水一大碗,放汁1、2匙搅匀用,如根汁用的多了,反粘不好用。用纸1o幅,将上一幅刷湿。再在上面加1o幅干纸,以次相加。用厚石板压一夜,第二天揭开晾干,再压一夜,第三天再晾干。用打纸搥打千余下,揭开晾干。如此反复几次,就可以了。”

三天之后,程木又来到了那间茶楼,葛平安已经打着呵欠在等着他了。程木冲他打了招呼之后坐了下去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葛五爷,查到了么?”葛平安嘻嘻一笑:“当然查到了,不过我还查到了点非常有意思的事儿。你可能想都没想到。”程木微微一怔奇道:“什么事儿?”

程木不解道:“那既然是群骗子,师太您心肠怎么好怎么会加入那样一个组织……”清尘师太笑道:“你只知道这世间骗即是恶么?檀帮创于民国初年,第一代帮主名为潭惟炘,帮旨在于设局子拔一些名声不好的地主、军阀,取不义之财散给天下饥民,或支持革命。你说它是好是坏呢?”

“八卦掌?”观月看出那人步伐不由得惊呼一声,那人肩头吃痛龇牙咧嘴地骂道:“他姥姥的,好阴毒的剑法!嘿嘿,老子这可不是八卦掌,算你眼拙了小牛鼻子。偏偏你这小牛鼻子长得这么俊俏叫老子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怜惜之意……”观月心中大怒“观风剑法”圆转而出,招招都是狠辣杀招。偏偏这套剑法飘逸之极,月光之下看上去竟似舞剑一般。

女瞎子进去之后也不说话,摸索着在一处空地上坐了下来。

“你是谁!在我家干什么呢!”一声洪亮如钟的声音响了起来,程木慢慢地转过头朝那别墅的门口看一眼,一个干部打扮一脸威严之色的老人正冲着自己吼道,这老者剑眉朗目,衣衫笔挺,身材硕大,身上透着一股威仪之色,完全没有一个老人的萎靡之色,那气色倒似是一个正直壮年的中年人。

“所以我说你现在不能跟我一起去找天衣,你现在的身体跟拆了线了毛衣一样——没毛用。我还得托朋友给你送敬老院去……doyouunderstand?”程木拿着一根铅笔敲着桌边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钱中正。

“我真一天搞不到八千多块钱,没办法……就只好去……去卖了一个肾。”钱中正叹了口气双目无神地看了看窗外。程木浑身颤抖了一下低着头看着那沓红通通的人民币一句话也没说。

程木凝视了半晌一脸兴奋的钱中正缓缓摇着头苦笑道:“老钱同志……您该不会是让我去……找那个48g的素纱襌衣……我这主要是负责讨债,那不是我的业务范——”

李暮年颤抖着吐出两个字:“开牌。”

王友贤笑的更欢了:“一倍也不加么?你胆子比你爹可差远啦……那开牌吧。”

两人摊开自己的牌,王友贤的牌是——黑桃q!

“一个月。啧啧,忒少啦……”王友贤有些不高兴地在旁边的墙上用指甲画了一横。

李暮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难道他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方法!比我提前用了那个办法?!扑克牌是他提供的!他有暗牌也有可能!李暮年洗牌的时候慌慌张张地看着52张牌,每一张牌都很正常,没有出现不对劲的地方。

李暮年焦躁起来再次洗了一下牌,王友贤接着抬牌,两人再各自摸一张牌,李暮年压着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这次自己的牌是——梅花k!第三大的牌了!这次一定要赢了!李暮年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抬了一下头——又碰上了王友贤正对着自己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难道这次他的还比我的大?!为什么他还在笑!李暮年心中忐忑不安犹如被人死死勒住一样,他艰难地说道:“开牌。”

又是没有加倍直接开牌,王友贤眉间笼罩起了一层黑云:“切!你小子畏手畏脚的!开牌吧!”

王友贤的牌是——黑桃k!最大!

为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啊!52分之一的几率,偏偏他就摸到了黑桃k!?李暮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黑桃k心中凄凉地哀嚎起来。

哪知道王友贤的脸色也相当不好看,他黑着脸在墙上又画了一横:“小子!你这样一个月一个月的赌,有他娘的意思!一点赌博的感觉都没有,操!”

李暮年心中更是烦躁,他慌乱地洗牌,检查,没有异常,王友贤抬牌,两人摸牌。这一次来到李暮年手中的牌让他激动的手指都哆嗦起来——黑桃k!那纸牌上国王的脸似乎在冲他得意的笑……这是稳赢的一把!不管自己加不加倍,对方都要输!让王友贤坐庄洗牌的机会来了!

“十倍!”李暮年兴奋的声音都尖刺起来。吕猴子几人因为不能规定看牌,听他下的这么大不由得都吃力一惊。王友贤却露出舒畅之极的表情,似乎这刺激的倍数让他爽快到了极点,他的声音激动地些变调:“跟了!”

什么!李暮年吓了一跳!他现在手上的黑桃k是最大的牌!对方不可能有比他还大的牌!这样他还跟?!李暮年咬牙道:“再加十倍!”王友贤兴奋地扭动着脖子出极为难听的笑声:“跟了!就是这样!小子要玩就玩大的!哈……爽啊!”

开牌,王友贤的是一张梅花7。赢了!而且是二十个月!一下就赢了二十个月!吕猴子他们从刚开始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纷纷高兴地叫道:“漂亮!”“二十个月!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王友贤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挫败之色,他脸上还是带着那股兴奋异常的神彩,他带着沙哑地笑扭动着头,像一个中了癫痫的病人一样。李暮年心中不由得被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笼罩起来,难道他是故意输给我?看我玩的太小了故意输给我?!一张梅花7都敢跟?

王友贤接过了那副牌开始洗牌,李暮年咬了咬牙,终于到了关键的时候,他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王友贤,那副扑克在王友贤手中熟练地起伏着,上下来回跳动的牌都被盖着没有一张是露出来的,也就是说——王友贤没有检查牌中有没有蹊跷。李暮年心中一喜自己的必胜之法要完成了!

原来他事先剔除的那两张鬼牌还在自己手中,他赌的就是王友贤这种老赌手洗牌的时候习惯性的自信是洗牌不用仔细看牌的,但应该会感觉到牌堆里的牌数,这时候只要自己输了之后,在洗牌的时候将那一张鬼牌放入牌堆,然后再把黑桃k藏在手下,摸牌的时候做出来摸牌的样子,其实手中还是那一张黑桃k,在交牌的时候做出一个把黑桃k放在牌堆的样子就可以了(其实还在自己手下)!这样一来黑桃k就会一直在自己手中,一个老赌手多年的洗牌习惯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接下来自己只要连着赢十多把就可以出狱了!

李暮年有些激动起来,眼前这头吃人的怪兽的终于要断送在自己的手上!光明!他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终于看到了那一丝耀眼的光明!胜利的女神仿佛正张开了双臂朝他走来……

正如李暮年所料,下一把他故意输了一把,王友贤刚兴奋地跟打了鸡血一样说十倍的时候,他就选择了放弃,然后在洗牌的时候混入鬼牌抽出了必胜的黑桃k,接下来连着四把都是黑桃k连胜王友贤!眼下他已经赢了三年半的时间,只要再继续下去……再继续下去……

李暮年握着手中的黑桃13,他手心的激动的汗珠沾在那张黑桃k国王的脸上,一直微笑的国王仿佛忽然有了几颗悲伤泪水……7788小说网7788xiaosh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