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皮的特技是放火,他没打过人不知道轻重,直接就被众人pass掉了。吕猴子擅长的是偷东西,他胆儿小,不敢打,用他的话说:“我tm要是敢动手的话,我干嘛还费尽力的去偷东西?直接跟朱老九一样抄个家伙打劫多他妈快!”朱老九倒是有胆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毛寸儿几人按住他骂道:“你个下手不知轻重的东西!你tm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进来了?你要下手,又tm多一个植物人。”

郭二炮吓得两腿一哆嗦差点崴着脚连忙举起双手一动也不敢动:“**!罗瘦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当初说好的咱俩四六分,你现在难道要杀人灭口独吞了这批货?”

李暮年双拳直握地手指关节白:“他、他怎么能这么做……那与他赌博的那些犯人岂不是……”杨黑白叹道:“他牌技高之极,输少胜多,那些急于出狱的犯人自然大部分是没有减刑反而加刑了……”

那老头儿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儿之后竟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李暮年呆了一下也尴尬地笑了两下:“是不是问的太唐突了……”那老头儿忍住笑道:“老夫名叫杨黑白,要说犯的事儿那可就多了去了……就是枪毙几十次都不嫌多。不过老夫可不是被抓进来的……”

刀疤脸旁边一个瘦子抠了抠鼻屎说道:“得了吧,朱老九,犯人何苦难为犯人……”朱老九瞥了那瘦子一眼哼了一声又靠着墙躺在了床上淡淡道:“毛寸儿,你是什么也不管了……反正你也活不了一年了……”毛寸儿打了个呵欠笑道:“老子既然做了那娘们就没想着活着出去,早死晚死都一样,都是一闭眼……天儿一黑……就是有些对不住我那老娘啊……”

李如意与观月相视一眼之后心中大叫不好,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均是有伤在身,檀帮晋堂香主刘万福他们还在路上,他们几人坐着车来估计还得收拾路上那几块挡着道路巨石等他们再来这里黄花菜都凉了。

李暮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娘和我爹死后的事儿都是我四爷一手操办的,我听他说过,下葬最为讲究的就是风水,墓穴下葬按地形来说有山地十不葬,便是一不葬童山(草木皆无)、二不葬断山、三不葬石山、四不葬过山、五不葬独山、六不葬逼山、七不葬破山、八不葬侧山、九不藏陡山、十不葬秃山……我们李家屯这山属于吕梁山一条支脉,四爷说这山傍水而起山气极好,山地十不葬中只要不葬在侧山便是不错的风水,可这唐墓……却恰恰是葬在了侧山背阳之处……”

一块、两块、三块……拆下来的墓砖越来越多,罗瘦子看了看旁边依然精神抖擞的郭二炮心里叹了口气对李暮年说:“最后几块砖了……准备好了么?”李暮年咬了咬牙用力抓了抓绳子说:“准备好了!”罗瘦子点了点头刚要问郭二炮,郭二炮却反倒催促起他来:“别问我了,我早他娘的准备好了!赶紧开砖吧!”

“!你四爷这也太他妈吓人!换成我也得给他吓个半死!”罗瘦子听到这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李暮年叹了口气说:“也不管以前那老人跟我说的是真的假的,反正那时候这个故事把我给吓坏了,我也不敢留在四爷身边。看着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我就想到那个事儿……”

两人下山之后走到村后找到两个破旧的箩筐,绕过了一片麦田就看到那些干涸的河道。罗瘦子和李暮年两人跑过去之后把箩筐往下一放就开始抄起工兵铲往箩筐里面铲河沙,罗瘦子越挖越劲头儿大,11月底的天气,他竟索性将外套脱了下来围在腰间,只留下了一件毛衣和内衣浑身冒着白气干的热火朝天。

罗瘦子将郭二炮的手摁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给李暮年递了过去和和气气地笑道:“原来是碰上专家了,小李子你这么晚了不回家好好歇着来山上干什么来了?”李暮年看了郭二炮一眼见他不怎么阻拦就伸手把烟接了过来放在了嘴上。

程木按下接听键咳嗽着大骂道:“去你娘的管子,这时候打什么电话!催死还是怎么着?”管子那边的声音却也是焦急万分:“我知道!!你小子是不是上了刚才的麓山了!”程木眼尖之下现一块儿溪水,那里附近只有溪水两边的灌木着了火,他连忙朝着那里跑了过去回到:“什么麓山!”

“去你娘的!”大怒之下老湘南抬起一脚撩在觉明下颔,啪嗒一声觉明下巴磕在上齿登时满嘴鲜血喷涌而出。程木又怒又慌地大骂道:“三个人打一个老头!你们还要脸不要脸!擦你们全家的!”

鬼姑子心思细腻仔细一看惠通下面一块石板然后掏出指南针看了一下醒悟到:“我说为什么指南针失灵了,原来这里有着两块磁力极强的磁石!那小和尚不是飘着,是这里地势结构两块石板对冲飘了起来——等等!那里磁板上似乎有字迹……曩莫、三满多、勃陀喃、缚、萨缚吃哩舍、涅素娜曩、萨缚达磨、缚始多、钵罗钵多、誐誐曩、三摩三摩、娑缚贺……是尸毗王本生印法没错了!”

鬼姑子看了看手中的指南针喃喃道:“现在只能靠感觉走了,指南针是用不上了。”老湘南奇道:“怎么回事儿?”鬼姑子有些烦躁地说:“前面似乎有个极强的磁场,指南针不准了。”老湘南急道:“那怎么办,那岂不是找不到地方了?”鬼姑子叹了口气道:“那也不是,只要按着那胎藏界曼陀罗的位置走便可以,只是……没了指南针,我们若是走错路的话……就看不出来了。”

程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呢……我靠要真的练这个能飞我都想练了。”觉明低声道:“现在这小子正在紧要时期,看起来倒也不需要我加以引导,这个时间,咱们就想办法做点事儿好拖住老湘南他们一帮人。”

觉明笑道:“惠通那小子深得佛门精髓,他只需要走上几个洞穴肯定会现这一点,若要找那尸毗王本生法印,肯定是要去往那‘中台八叶院’,因为帝释天毕竟是指明要尸毗王接替自己的,而传说释迦摩尼本身就曾转生三十多次帝释天,密宗中的‘大日如来’正是释迦摩尼的法身佛——糟了!”

程木探着脑袋朝着外面仔细看了一下方才大吃一惊,原来这绝壁之上每距离几米或者十多米不等便有一处洞穴,远远看去竟似蜂窝煤一般……怪不得觉明说两人得以脱困并非偏偏他们所落之处有这么一个洞,其实就算两人再朝下落一些或是朝上一些旁边都有一处距离不远的洞穴。也不知那尸毗王墓之内的到底星罗棋布了多少机关陷阱……程木不由得暗暗咂舌。

两川间的“溜索”上,程木正小声哼唱着那《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此时的他已经渐渐适应了那种悬空的恐惧,变得有些放松起来,手脚也麻利了许多,眼见再过两三米远就可以到对面的山川之上了,程木不由得心中窃喜:“还好老天给面子,要是这时候刮一阵大风或者是飞来个石块什么的我可就——”

“好的,好的,谢谢两位。”程木连忙笑着从包里取出两包烟分给两人。

石蕗却面不改色地淡然道:“若是一对一,晚辈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眼下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你还要照顾一个小孩儿……”

“那是什么?”

“尼玛啊!尼玛坑爹啊——我去尼玛的1oo86!还有4o多块钱你提醒个毛蛋啊!”程木抓狂地爆出粗口将手机愤然摔在了桌上。

葛平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回到了多少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我似乎有些理解你为什么要帮他了……”

三天之后,葛平安再来那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的晾衣架上已经搭起了一张张雪白若缟素一般的纸张,程木随手取下来一张递到葛平安面前笑嘻嘻地说道:“五爷请过目。”葛平安笑骂了他一句之后摸了一下那纸张确实是触手犹若凉玉、平滑犹如香肌竟比如今市场上卖的宣纸还要好上几倍,当下忍不住点头叹道:“古代这造纸之术这么厉害,怎么现在倒不如从前了?”

葛平安微微一笑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道:“这不是难事,只要是人在长沙,我葛老鬼想查,没有我查不清楚的人。只有这些了么?”程木又想了一会儿之后道:“我可能还需要一些东西,等你查到乔占山的消息,我再决定需要什么东西。”

清尘师太笑道:“哪里哪里,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明天去找他,见到他的时候若是他袖口还绣有檀字,趁人不多的时候,你便对他说上一句盘道口条(切口),便是以‘青竹一打敬人贤’为头的四句诗,后面三句诗你随便说只需要说出你来找他的目的便可。”

当年柳泉道长太行山隐居修道之时,到了夜间子时,天空清澈,繁星明亮,月若圆盘,柳泉道长在山间闭目凝神,竟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风声本是用耳朵听出来的,月亮也应是用眼睛看观看的,听风观月本是顺理之事,但柳泉道长别出心裁竟以心释道法,风的行踪可以从叶子的摆动、沙子的飞扬看到,月光也可以借助蝉虫的鸣叫、湖水的潮汐声听到……欣喜之下以清风的风势、泉水的流动创出了这套“观风剑法”,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风吹的方向更是让人难以捉摸,这套“观风剑法”正是以扑朔迷离、险峻离奇而变得厉害之极,观月这招“清泉绕石”看似是漫不经心斜斜地刺出一剑,其实后手极为凌厉,到了中途便会陡然变势瞬息之间笼罩对方上盘四周方位,犹若山间流水绕着中间的石头顺势走了一圈一样,叫人防不胜防。

其中一个留着胡渣子一身壮肉的汉子不耐烦地看了看表,对那中年人说道:“刘支书,咱们歇歇就走,这儿地儿确实有些闷。”那汉子看了看不远处那个丑陋的女瞎子浑身不在起来。刘支书点了点头:“行嘞,张总,咱们就别在这儿多留了。走。”

“把它收下……”程木的语气变得冷淡的好像北极的冰山。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名牌衣食无忧的老太太,口气变成了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

钱中正被他勒得有些透不过气慌忙叫道:“咳咳!咳!放……放手……什么七分,那、那是我前妻……你小子……咳咳。”

凌晨三点,程木黑着两个熊猫眼坐在钱中正旁边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他刚准备点支烟提提神的时候,钱中正一声气若游丝地呻yin声终于响了起来:“水……水……”程木慌慌张张地端来一杯凉开水给他灌了进去,钱中正喝的有点急险些给呛到,登时咳嗽了两下,这一咳嗽他倒是醒了过来,眼前程木打着呵欠正拿着毛巾给他擦着下巴的水渍。

程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慨万千地看着钱中正忍不住叹道:“为了一件遗失的东西,荒废了你这么多年……千金可以赚,时光不再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你觉得这么多年所做的这一切值得么?”

李暮年呜咽着扶着床边,他的额头一片血红,双膝也绵软之极,今后再也没有了出去的可能……一辈子,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个阴暗冰冷的牢狱直到自己化作一堆枯骨……他站的那么缓慢,仿佛一个即将衰老致死的老者,坐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噙着嘴边苦涩的泪水多哆哆嗦嗦地对王友贤问道:“你真的要跟我赌下去么?”王友贤狂笑着吼道:“废话!老子就是看到你输的的那一刻那种绝望到底的表情!”

李暮年抽泣着呜咽道:“你……你可不要后悔……”王友贤捂着额头哈哈大笑:“我后悔?我后悔!哈哈哈哈哈……老子从来不后悔!赶紧开始!”

吕猴子等人再也忍不住拉着李暮年声泪俱下地纷纷说道:“小李子……一开始你就……”“我Tm真该那时候给你一棍子……呜呜呜呜。”“别难受了小李子,有大伙儿陪着你……”“反正老子也是终身监禁,大不了老子在这陪着你!别哭了!呜呜呜呜呜……”

李暮年咬的嘴唇鲜血都留了出来:“你们真的愿意一直都陪着我?你们有的都不是无期徒刑,怎么可能一直陪着我……”朱老九怒道:“我们虽然都是群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混蛋!可我们比那个变态狱警像个人!知道什么叫做义气!你放心!!老子说陪你一辈子就陪你一辈子!包皮!吕猴子!毛寸儿!你们愿不愿意!”

一时之间,众人热血上涌,吕猴子擦了擦眼泪笑道:“他奶奶个腿的!老子虽然行为不端,但这时候偏偏就要充一回英雄好汉!陪着兄弟算什么难事了!老子跟了!哈哈!”

毛寸儿笑道:“不错不错!外面有什么好的!我都不愿意出去看见那个骚娘们浪样子!有哥儿几个陪你!老子也跟了!站直了身子跟他赌下去!怕个JB!”

包皮结结巴巴地激动道:“我、我也跟了!我、我、出去也、也是被人、人笑……你们、你们几个比、比那些人好!我也跟了!”

五个人登时又是哭又是笑地抱成了一团。王友贤见到这幅画面微微一怔,随即嗤笑一声:“乌合之众,相互慰籍罢了……”

李暮年破涕而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你们才不是坏人,你们都是我的好哥们!好兄弟!既然这样——”李暮年擦了擦眼泪咬着牙在王友贤面前站直了身子:“我跟你接着赌!来吧!”

王友贤笑道:“来来来。”李暮年忽然大声道:“慢着!一个月太少!我要加注!”王友贤微微一怔:“加注?!”李暮年恨声道:“这次我要一把定胜负!我加的注释我这剩下的五年和我这些兄弟剩下的时间!如果我赢了我们五个都得出去!如果我输了!我们五个就在这牢房里面呆到死!”

杨黑白看着眼前的李暮年大吃一惊,心中苦笑不语。

王友贤愕然地看着眼前一脸狰狞的李暮年,几秒钟过后,他忽然用力地拍着手嘶声大笑起来,仿佛从来没有碰见这么可笑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原来你是怕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太孤单,想拉几个人陪你,老子成全你!不过我先要问问他们几个同不同意。”

朱老九几人恨声道:“不用问!老子同意!”“问你爷个JB!爷同意!”“去你娘的蛋!问你妹啊!”

王友贤对那些骂声恍若未闻只是磨着牙齿紧紧地盯着李暮年:“来吧!小子!一决胜负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着你们五个一同绝望的表情了。”

李暮年终于掀开了自己的那一张牌——红桃8!不大也不小,中间牌,这把肯定是要输了,李暮年将牌扣住放下沉沉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已经无力再说出来。王友贤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你输啦!”说完之后掀开了自己的牌——黑桃8!就是比李暮年大一点!

王友贤狂笑着看着众人:“你们一群垃圾、最底层的狗屎们!你们就这么在监狱里面过一辈子吧!哈哈哈哈哈……一辈子,懂么?等到你们都活活的老死!活活的在这里闷死!你们就是一堆相互宽慰的蛆虫,最低级的贱民!活该来到这世界上被我们这些人践踏!该!哈哈哈哈……太爽了,今晚真是太尽兴了……”

王友贤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着,像一个残酷的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铡刀,疯狂地宣判着众人的死刑,将他们彻底地拖入了那片永无止境的黑暗……

“嘻嘻嘻嘻……嘿嘿嘿嘿嘿……嗤嗤嗤嗤……”一股阴冷的笑声打断了王友贤的狂笑,王友贤愣了一下,那笑声正是从一直低着头的李暮年那里传出。

“不错,我们都是生活在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我们都是弱者,是渣滓,是贱民,危害社会,扰乱了你们高贵人们的生活……可是……不正是因为如此,你们才害怕我们么?”李暮年声音里面再没有那种软弱,换成了一种高傲、低沉的讥笑。

“我……我怕你们?别Tm胡扯!”王友贤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起来。

“每一个游戏都有一种规则,就像老虎杠子鸡,虫子或许是最弱小的,可是它吃的杠子却是能打老虎的……你们当然在害怕,因为你们拥有了太多我们拥有不了的东西,而我们……却一无所有,正是因为一无所有,我们才能义无反顾地舍弃,你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可曾因为没了自由而出现你所期待的痛苦?”李暮年的声音恍若幽魂。

王友贤环视着朱老九、包皮、毛寸儿、吕猴子的脸,他们脸上完全没有出现自己所期待的那种绝望到死的表情,反而很都一个个仰着头冷笑地看着自己……

“而你们却不敢舍弃拥有的东西,背着东西跟我们战斗!国王,恰恰最害怕的就是一无所有的奴隶啊!让你看看吧……奴隶的愤怒!你Tm给老子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被蒙爱者!”

李暮年猛然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癫狂一般的笑容,他扬起了手拿起了自己面前扣着的牌用力地摔在了王友贤的面前——是黑桃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