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年奇道:“那你是……”杨黑白笑道:“老夫是自己进来的。”李暮年惊奇地长大了嘴结结巴巴地说:“自、自己进来的?难道您是自?”杨黑白哭笑不得地说:“自他娘!我是自己走进来的,江湖险恶……老夫对红尘已无眷恋,这监狱里面有吃有喝的,还有房子住,又安全,这样的地儿用来养老自然是安逸无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在监狱里面……”李暮年抽泣了几声,嗓子都已经因为刚才的嘶吼再也不出一点声音,冰凉的墙壁上一股潮湿霉的味道,“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难道是因为我也跟那俩盗墓贼下了墓道的原因么?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了那两人的同伙儿,这么说……那两个叫做罗瘦子和郭二炮的也被抓了起来?”

观月情急之下双手抱若太极气沉丹田之下,俊脸之上一股青气若隐若现,李如意看的仔细知道他要准备和肖和尚硬拼,当下连忙制止住他:“小兄弟不要做傻事!老夫半只脚都踏进黄土里面了,不值得你这么做!你还是快走吧!”观月淡笑道:“老前辈,事到如今您似乎还是不信任晚辈……”

郭二炮也给吓得死死闭住了嘴,他本来是一个古董店的小老板,要说辨认冥器、瓷器、艺术品什么的那是他的强项,可眼前这阵势他只在电影里面才看过,他当然明白自己这一身肉硬不过那青砖。

罗瘦子心里骂了这个把钱当亲爹的郭二炮两句之后抬起右手一咬牙将那工兵铲往剩下的墓砖上用力一砸!只听砰地一声!那敦厚的墓砖竟然被他砸出一道道裂缝!李暮年被他那气势给吓了一跳,他在课本上知道古代墓砖的硬度,罗瘦子这腕力简直可以秒杀那些徒手劈瓦片的几条街……

高盘子刚一进去见着那老警察就拱手笑道:“刘万福老香主还是那么精神抖擞,面色红润啊……”刘万福笑道:“我怎么听着你巴不得我死怎么着?别客套了,高坎子还好么?”高盘子听他这么一说登时脸拉得跟黄瓜一样:“我们香主现在可被董卯那小子给害惨喽……”

罗瘦子一边挖着河沙一边打量着眼前也干的浑身冒热气的李暮年,他心里没来由着觉得好笑,这小子本来是被俩人碰上的冤大头,现在竟莫名其妙地也帮着倒起斗来……

罗瘦子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脸对他问道:“你知道这墓穴布置?”郭二炮也怔了一下抬起手骂了一句:“你丫小青年儿懂个屁!”正要拍他脑袋,那年轻人连忙伸出手捂住头哭道:“这一看就是唐朝的墓葬结构,唐朝墓葬结构大部分都是由斜坡墓道、甬道、前室、后室组成,里面有铁尸的话肯定是说明这墓主专门防着盗墓的,你要是就开那么一块儿砖,里面的铁尸立马就抓住你的手往里拖,砖后就是斜坡墓道是头牛也要被它给拖进去……”

管子骂道:“我就不说你小子有多二了!看手机导航!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公安上的定位器!你现在是在秦岭一段支脉麓山上!现在是焚风季节!你上山干蛋去呢!我现在就Tm在你山的另一头!山上都成了火盆子了!你还往里面跳!”

觉明骇然之下竖起二中指相柱上节屈如剑形,二食指伸付二中指背。口中急声喝道:“缚日囉惹拏喃婀!金刚界自在印!”这本是尸毗王本生印法中极为厉害的大日如来手印中的一式,若是平常足以挡住三人合击,可他那全身内力基本已经传给惠通,身上那仅有一丝内力使出来只是使得老湘南三人微微一阻。

鬼姑子欣喜之下一个飞身朝着惠通扑去!正当这紧要关头!觉明正准备跃出,程木的手指也准备扣动扳机,忽听啵地一声震响,鬼姑子刚到惠通身前,惠通双目猛然一睁,双手牵挽起左手边僧袍的一角和挂在肩膀上的衣角,令它绕过左臂,把这两角缠在左手中,在脐前把左手掌向上,右手掌如同此状向上重叠,两手大拇指相触稍成圆,成为钵的形状,双手重叠,口中淡然吐出几个字:“胎藏大钵印……”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那小和尚……”老湘南愣了一下,鬼姑子侧了侧头想了下后一脸凝重地说:“不是,那小和尚穿的是僧袍,这块布片明显不是那小和尚身上的。”石蕗忽然冷冰冰地道:“难不成这洞里面还有其他人?”

程木环顾了一下四周苦笑道:“要是有石块什么的直接把这儿的洞口给堵住就行了,可现在都是些黄土根本没得弄,要是把其他地方的机关弄过来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好弄,指不定我们一边倒腾机关呢老湘南几个人正好走过来,大和尚你现实一点行不行?”

“对,如果把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比作是密宗胎藏界的话,那尸毗王墓所在的位置正是胎藏界曼陀罗中‘中台八叶院’的位置!也就是这整个洞穴的正中央。”

觉明朝前面探了探脑袋掐起手指微微算了一下点头道:“我们现在还不会太落后,这个洞穴通往的是尸毗王墓的后半段,咱们得赶紧去找我那徒儿。”程木收拾了一下东西随他朝里面走去,他心底有个疑问实在忍不住问道:“那机关老湘南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打不开吧,你那徒弟有那么危险么?”

老湘南脸上露出一丝坚决:“非是如此不可了。”

那两人推辞了几下嘿嘿笑着接过之后看着程木离去的背影大声吆喝道:“可得把你那胖叔领回去啊!爷们!路上小心!”

觉明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精芒缓缓挪动着步子将惠通护在身后:“若是老僧两个都不乐意呢?”

“1983年博物馆那场盗窃案生之后,天衣确实已经落到了他和老湘南的手中,可是也才是最近才送到了那老掌柜的手上,你可知道时隔这么多年为什么最近才送过去?”

“我说……你这招真管用?万一那乔占山今儿没看那节目怎么办?”葛平安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左右来回踱步的程木没好气地说。

程木将一瓣大蒜放入口中,辛辣的汁水刺激的他眼睛有些湿润起来:“我曾经也是一个懦弱的人,一个老老实实只知道任人欺负的人……其实,我帮老钱的主要原因还是……他跟我很像……”

程木舀了一勺那熬好的纸浆糊糊往那以刷上了黄蜀葵水的宣纸上好像摊鸡蛋饼一眼平整地铺好,“但是屠隆这货也算给世人留下点东西,他的著述《考槃馀事》记载了有当时比较多的造纸技艺,其中就有一种比较不错的造纸方法,也就是我现在用的这种——造捶白纸法。”

葛平安皱了皱眉头忽然问道:“你不会是想拔了他吧?对了我猜那乔占山也不是个好惹的人,今天你被人跟踪十有*就是他派的人。”程木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冷意双唇激动地有些抖地蠕动了几下:“我就是要拔了他……”

想到这里清尘师太莞尔一笑道:“虽说我多年前已经退出檀帮,不过长沙这里还是有一些人脉,应该能帮的上你的忙。”程木眉间一挑奇道:“檀帮?那是什么?”清尘师太抿嘴一笑:“你师傅没告诉你么?那是咱们中国一个江湖上的骗子组织。檀帮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状元郎。五十香主各地设,一心设局为民扬……唉……世事变迁,当年五十堂香主遍布全国各地的檀帮如今也不知道衰落成怎么个样子了……”

那人见观月一剑刺出似是知道厉害,连忙脚法一变,按照八卦方位朝后错出一步不等观风那招“清泉绕石”中途变势便躲开而去,饶是如此观风剑之快也在那人肩头划开一道血痕。

太行山谷之内的一座不起眼的道观内,几个穿着登山装的人正坐在里面歇脚,从这几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来看,应该都是些有钱富人来度假探险游玩的。本是空无一人的道观,今天倒忽然热闹起来,一个身材臃肿丑陋不堪的女瞎子也杵着一根木棍摸摸索索地走了过来……那几个人看着她一身脏兮兮地不由得都捂着鼻子走向了一旁。

方素红愣了一下怒道:“你快把这信拿走!”“我再说一遍……把它收下……”程木的眼神忽然多出了一丝厉气。

郑州,有间讨债公司。

“多……多谢……”钱中正看了看腰间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对程木小声道。“得了!先甭谢!我说你是不是真疯了!这钱哪来的?你难道是去卖……”程木劈里啪啦地摔着一沓厚厚的钱挑着眉毛问道。

钱中正哦了一声:“你别管是什么侠了,那小子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爬那么高!”程木侧了侧头思索道:“所以你怀疑那小子背后是有人指使帮忙的?”钱中正点了点头:“应该是收古董这一行的……所以我才会经常跟老湘南走走古董生意,一方面挣个生活费,一方面也方便打探那件所谓‘被销毁’的素纱襌衣……因为当时据说是被销毁,但其实是没有找到。我想应该是被那小子背后的指使者给想办法弄走了……”

王友贤呸了一声之后朝前没走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看着李暮年奸笑着低声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以前有个人跟我玩牌,输了家底不说,还输了老婆的医药费,为了把老婆的医药费赢回来。他后来跟我玩‘黑赌’结果还是输了……他最后输的时候也跟那个犯人一样跪在我的脚下,说他还有个儿子需要他照顾,要是死了家里那一大批外债就压在了他儿子身上,央求我放了他……你猜我怎么样?”

李暮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怎么样?”王友贤眯着眼睛慢慢地说道:“我还是像踩一条狗一样把他踩在自己脚下,我说——‘你把鞋子给我舔干净……然后再学三声狗叫,我就帮你还了那批外债,可是愿赌服输,你还是要死……’哈哈哈哈哈……那人还真的把鞋子给我舔干净了,学了三声狗叫,你没见过那时候他拿起枪指着自己头的表情……那种绝望和乞怜的表情让人兴奋的简直比做(和谐)爱都舒服!对了——”

王友贤皱着眉头托着脑袋想了一想后嘴角划出一丝邪笑低声对李暮年说道:“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叫做什么来着……叫做李天胜,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之后王友贤摇头晃脑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了呆呆的站在铁窗口犹如木鸡一般的李暮年。

毛寸儿披着衣服走了过来骂了那所长几句之后推了推李暮年问道:“那所长就是个变态,你别太在意……天冷赶紧回被窝里面吧。”哪知道眼前的李暮年还是犹如冰雕一般嘴唇紫地哆嗦着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再说着什么。

“李小子!你怎么了!难不成他说那人你认识?”吕猴子一屁股坐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天胜是我爹……是我爹啊!我爹啊!我说为什么我爹死了之后……他欠的那批外债怎么忽然没了……原来是因为……啊!!!!!!呜呜呜呜……王八蛋!我草你祖宗!!!可恶!王八蛋啊!——老子要跟你赌!要跟你赌!!!!!呜呜呜呜……爹……爹啊——”李暮年再也忍不住心底那犹如巨锤重击的悲恸瘫软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仰起头哭吼起来。

李暮年的声音沙哑而愤怒哭吼声地在空旷的走廊之中犹如厉鬼嘶叫一般响起,王友贤停了下来兴奋地哆嗦着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胯下自语道:“老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愤怒、恐惧、无助、压抑、撕裂一样的痛苦……我、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小甜心……嘻嘻嘻嘻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