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笑道。一名太监换上较明亮的灯,李泓贞目光落在屏风上,神色短暂空白,随即又笑:“你们先出去吧。”

皇后陛下!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李泓贞一怔。想了一炷香?他以为只有片刻,难怪那快骑兵都有些害怕了。

“今儿个妳不用上早朝了。”他回头跟那不敢抬头的太监道:“去把宫女叫进来。”

又成陛下了吗?他撩过她略略湿的长,替她拉好被子,适时掩去她对外的裸背。

徐思思头也不抬,问道:

她始终搞不明白,但也不会因此担忧东害怕西,如果有一天他另有喜欢上的女子,她心里定会有底,因为,没有男人会再记住不爱的女人所说的每句话。

他匆匆来到御书房,门外临秀轻声道:

她又悄悄瞟他一眼,暗咒一声。

她顺手解下床幔,有些欢爱的气息飘过鼻间,她不害臊反而笑容扩大,可惜昨晚她比他早睡些,要不就能见到他睡着的模样,以后也好幻想幻想

“徐思思,我入西玄宫中,得西皇皇帝口谕,冒险带你走固然是想利用你,但你若非徐思思,我万万不会冒此风险。”

她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正极力整顿浑噩思绪,遂道:“信上说,她听闻九重宫门之变,让大魏误以为我这无能徐思思是大魏神话神将之后,若真嫁给陛下,实是徐家之耻,要我回西玄去。”九重宫门之变极为隐匿,李泓贞登基后为护皇室名声,下口谕要史官六十年后方得实记在册,但,当日军队看见了,四国探子无所不在,又怎会不知详情呢?

“穿给我看?”他扬眉。

徐思思慢慢张开眼,满脸是血的男人进入她的视野里——

“……二小姐?”

她微微一笑,在他耳边将援军不会来的原因低声说出。

“殿下。”

徐直不多作解释,平静道:

那也得稍稍问一下她的意见吧,徐逵孬过,被利用过,被骂过,被耻笑过,但,从未有过这么被迫躺着动弹不得的窘状。

徐逵手一抖,水洒出了几滴出来。

徐逵没有她的那份潇洒,要不,她也不会坐在门前泥地上了。“是我太欢喜以致忽略了,你俩都是西玄重要人才,怎会为了一个徐逵,一块前来呢?”

“客人?”她哪来的客人?她恍惚想着,回头看向临秀。“多谢相送。”

她立即从他身上半爬半滚地翻下床,连连退后,嘴里笑道:

“是啊,还是你是这间小倌馆里的人?”此处是大魏一间隐密的小倌馆,但这间房里有专属通道,不会让人察觉宾客是谁。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nkan

如果不踏过那些尸体,总有一天,自己就会成为别人踏过的尸体。连一夫一妻下的子孙都会争斗,何况不同母不同心的兄弟?那具躺在病榻上的老人可曾想过,他一句既往不咎转身就走,真的救得了他的亲生儿吗?他的妻子死得多冤,他的儿子得靠逃离京师,步步为营才有未来。

“今儿个庞先生提起大魏的许姓,西玄的徐,南临的胥人,北唐的絮氏,他说得颇为慎重,似乎以为这四姓有所牵连,但我只知大魏是李家天下,将军也不姓许,故有此疑惑。”是她的错觉吗?他俩好像更凑近一点点,连肩都碰上了。

她慢慢起身,弹弹身袍,再抬眼时,笑容满面。“民债上,这歌儿不能乱唱的。”

“这个”

事后,那些亲眼目睹的人说,当时她护住李泓贞,眼见刀剑就要砍下了,那些护卫军还慢上那么点儿,是乌桐生长枪破空射出,一连穿透黑铁军,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他对上好灿亮的赤红血眸,一时之间,他眼睁睁地,不舍闭上。

大火烧不尽。

徐思思瞪大眼,毛了。“我……我房里没什么机密东西啊。”她房里的衣服收了没?搁在衣柜里她偷订的美丽衣服被掀了出来吗?还有她找人偷绣的凤凰肚兜,最下柜里藏着木头雕的鱼啊虾,盛暑时吃不下饭就望鱼止渴一下,她还有习惯写日记呢……这些怪癖千万要让人现啊。

“……秦环玉这名字不错。王爷……我离开京师前,夫人们尚未有喜吧?”

李泓贞神色不动,往门口看去——

她偏头,任着一头青丝自由蜿蜒在车上。道:

当她看见稍远树下养神的乌桐生时,她面色微地一软,快步来到他的面前。

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有几名浅眠的汉子看见是她,又闭上眼了,

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上了马车。他先是看一眼坐在里头的徐思思,再瞟向李泓贞。

“临秀,当年我们离开大魏时,明知有朝一日必会重回故土,你仍是哭得不能自已。如今二姑娘却是永不能再返家乡,你若是本王,也会做同样的事的。”

她的同心结,只想给个不知打哪来的小倌儿,却不愿给一个大魏的皇子。

她闻言,笑着合上眼——或者,她自以为在笑,嘴角勉力勾勾,低声道:

“……多谢王爷。”

他又想拉过她,她却退了一步。

徐思思彻底无视他,直接策马而去。她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地。

“秦头儿已认罪入狱。太子赶去狱中,却被他重伤,听说臂膀很有可能不保……皇上震怒下旨,由二皇子彻查!”

“在找什么呢?”他轻声问。

她又问鸨母的去处,小倌傻傻地答了。她笑着称谢,花了些时间在鸨母身上,再转到茶水间找到那位高贵清华的年轻男子。

她思索一会儿,说道:“大户人家,总是如此。要求平平安安,除非一家和乐无歧见。公子也不要太过难受,你就想,若论倒楣,西玄还有个徐思思比你跟倒楣,好歹你家有个争权夺利的名目,我呢,海恩大师跟我也没仇恨,就这么丢一颗霹雳弹到一个五岁孩儿头上,我岂不是更冤?何况……至少你娘知道你平安活下来了,我娘呢,临死前我过的日子和徐直、徐回没两样,她以为三个女儿都会很好,哪知有个女儿就这么被霹雳弹炸到,只怕她在地府恨极海恩大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