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无华微转过头来,气息缺缺的勾起勾嘴角,惨白的脸上满是自责和遗憾“为了救我,连累你了。”

墙内很快便发出了嗡嗡的闷响,那副画像仿若活了一般主动向后退去,隐约可见墙壁缝隙内幽深的通道和晦暗的灯光。

邵饼清晰的记得画眉将那颗光华万丈的内丹握在掌内的景象,那时的他迎风而立,冷峻的脸上挂了浅淡的笑意,只是为了——能够下水救她。

想到这里,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等候吩咐的邵饼手里捏着白玉酒壶,全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现在的邵饼正圆滚滚的裹着墨绿色长裙,系着草绳般的腰带只手扶着翡翠屏风浅笑。

白雪咯咯笑了几声,轻移莲步走到画眉面前,刚向他伸出手去,忽然转为擎起纤纤细指抵住了自己的唇,细长的凤眼在邵饼与画眉交握的双手间游来荡去,“这位姑娘不是仙居里头唯一修习罚焰术的女子吗?”

“是……这样吗?”寒子非垂首思忖了一会,伸手慢慢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前的殷红图腾在漫天大雪中格外刺眼。

知道了饮雪的所在,四个人的脚程也就快了许多。

邵饼哽咽了,乃不用解释,俺那个眼神儿是痛心,不是无知……

另一个只是垂首不语,蹁跹的白裙在狂风中起起落落。似乎过了一世之久,她缓缓抬起头,竟然比邵饼还要美上几分,邵饼看着她面对自己,双眸中漾着淡如云烟的神色,悠然道:“哪怕毁了自己,也不要毁了他,你会后悔的……”

画眉冷笑一声,一把揽过邵饼的肩头,仰脸对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的寒子非道“寒子非?你为什么会在冰蝶谷内?”

只这一声,像是趟过了往生河泛着银色的缕缕回忆慢慢浸润开来。

后来邵饼曾无数次回想,如果当时她坐着不动,或许……就不会再次失足了。

越过长草,踏过水洼,爬过树洞,滚过山坡,邵饼终于无路可追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她抹了抹脸,嗡嗡作响的双耳这才听到奔涌的水流声。

画眉见邵饼动也不动,只是瞠目结舌满眼问号的呆立在门口,便主动向她走过去,接过邵饼怀里的被子道“你回去睡觉吧!”说罢伸手阖上门将邵饼关在了门外。

“她……”胡晚晴刚要答话,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她一边示意邵饼继续吃,自己则起身开门去了。

“吃点吧!喏!”邵饼起身蹲到画眉身侧,献宝似的把栗子皮凑到他嘴边。

“你说此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难道神或者魔可以这么简单的起死回生吗?”无华也皱眉道。

凌冲与画眉对视一眼,“这么说也没错。”

“本王正好想去饮雪一趟,各位还是先行离去,各走各的好。”画眉直起身,示意邵饼上来。

琵琶神色紧张的蹲在邵饼面前,低声道“姑娘不要胡说,我们都是真心侍奉王,绝不会用那种折损男子阳寿的妖术,你这样说会害死我们。”

画眉伸出一长指,挑起了花离离抚在邵饼背上的爪子“这次你跟着我,去饮雪收魂。”

花离离没有丝毫愧疚感,刚想捞过邵饼手上晃荡的腰带,发现它已经被口水浸湿了,轻皱了下眉,转而解下自己身上的墨黑色绣花腰带,重新勒住了邵饼姑娘的嘴。

此山远没有仙山高耸,也没有仙音山陡峭,更无白云缭绕。

邵饼急不可耐的扑到一边抓起了男子方才抖落在比武台上的羽毛。

好像是在笑……

无华啊无华,不待你这样缺德的,明明看得出来俺发育不是很好,偏要让俺着地,这下,本该有的都砸进去了……

“原来这就是:狗。男。女。”邵饼指了指麒麟,又指了指云清,最后指向不时回头媚笑的云芜。

而此时在台下看的心有余悸的龙峰营弟子们显然也十分紧张“大哥,你说这次能坚持多久?”

“今天还轮不到我啊!在那里干等一天多无聊。不如找棵树,坐下吃吃地瓜,沏壶好茶。”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邵饼已经有些疲乏,遂倚在墙上捶起了腿。

邵饼钉在原地扭头端详了半晌,只觉得这是一幅十分养眼的画面。

就这样,邵饼女侠在鸟背上晃荡了七年,由一个懵懂女娃变成了名萌动少女。

“他已经闭关,现在与凡人无异,要想重回罚焰门,恐怕要再修行十多年。”

“我怎么看不太清师妹了?难道是夜里写字熬坏了眼睛?”邵华揉了揉双眼,继续盯着邵饼瞧。

邵饼抬起干涩的眼,试图努力看清凌珑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邵饼这厢正摇头晃脑的瞅着那副画,一只莹白的手忽然伸入眼帘。

别把烧饼不当干粮,最牛的法杖在俺手上!

真真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景。

公母相隔的好朋友终于又聚到了一起,昱芸兴奋的牵着三丫肉呼呼的小胖手,两人飞快的低声交谈了起来。

这倒是个大问题,凤凰本就稀少,这一只更是接引使者的心头肉,若真的让邵饼咬上一口,估计接引使者一气之下会把她炸成大补丸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

两个月后。

“我都听到了!你们说人坏话的时候声音能小一点吗?!”凌冲衣不蔽体的转过身怒喊。

“我,我在看风景啊!”邵饼笑道,还努力做出一副极目远眺十分享受的架势。

凌珑也不说话,衣袍起伏间转身走了出去,还未等邵饼跟上去他的人影已经晃眼不见。

画眉立马崴了鸟腿,先她一步气势汹汹的回房了。

她一没宰二没烤,为啥凌冲摆出一副她将人家女儿搞大了肚子似的质问她?

那一声‘饼儿’简直叫的全世界的葱油大饼都渗出了油花儿。

三丫从未觉得如此难过,脚下软绵绵的,四周的景致都在慢慢晃动,喉咙间抵着一股子酸涩,她终于能理解二狗哥因吐生病的感觉了。

天啊!你睁开眼啊!俺又木有装B!!!!

“不管怎样,你们在规定时间内上来了,还是很不容易的。”

“是呀,我也喜欢这个孩子。”那个名叫雅风的妖媚女子笑着答道。

三丫套上了一身干净衣裳,擦了擦头,又用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裹住大鸟胡乱抹了它几下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