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饼正捧了清水擦拭叶子,就听见身后传来凌冲的声音。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莫言师尊踱到书桌后为邵饼倒了一杯热茶。

邵饼努力坐起身,抬头看了看映进窗内的阳光,未免凌珑严师折磨她这个高徒,邵饼忙穿好衣服奔出房门。

可月亮为啥要是黄色滴?

倚在床上的画眉冷哼一声,若不是看你院儿里竹子长的好,本王才懒得过去溜达。

“嗯嗯。”邵饼迅从狂喜中回神,至于这根法杖的身世她还不甚清楚,单单这金灿灿的耀眼光芒就足令邵饼女侠对它生了无限好感。

邵饼背后的幻象中,她还是个八岁女娃,整个景象十分简单,没有任何背景和修饰,唯有一男一女。

可偏偏莫言师尊却生了打趣之心,他微挑长眉笑道“半年前有个娃娃还叫我老神经病,怎么今日却唤起师尊了?”

邵饼刚要垂长叹一声,一双雪白的锦靴慢慢踱进她眼帘。

那你怎么不用?!还能为仙居节省粮食!

“哦。”邵饼点点头,周围紧张的气氛让她的小手忍不住擎起来拉着凌冲的胳膊。

“画眉!你忒没规矩!凌珑师兄最爱的竹子都快被你吃光了!”

凌珑正拖着腮,长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捻着书册,听到邵饼的脚步声后头也不抬的指了指摞在桌上的几本书“拿回去细细揣摩,不必急于求成。”

邵饼伸出手狠命的搓了几下,那抹额钿非但没有消失,好像还蓦地亮了一下。

咣’……凌冲脑中一声闷响,他被看了,看的人还表示不甚满意。

“师尊……”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女娃战战兢兢的声音,无焰凝眉望去,就见阴暗的角落里正蹲着一个黑漆漆的小女娃。

人,都有第一次。这次坐凤凰的经历便是三丫的第一次。

青琅瞥了眼昱芸,又是那句“下一个。”

众人想笑却不敢笑,莫言长髯下的面目也有丝扭曲。

昱芸无奈的摇摇头,一把抓住三丫的手,“这虎是山中的幻像,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你总是逃不过它的,我们只求快些到山顶摆脱这渗人的幻象吧。”

正当大鸟弥留之际,一只小胖手及时的伸到浴桶里解救了它。大鸟磕巴了几下鸟嘴,闭着眼吐出几口洗澡水,新伤旧伤连带着内伤它已经无力去跟这女娃计较什么了。

“英雄,这是你作的孽,你要对这只鸟负责。”三丫转而将这只烫手的鸟递到了凌冲手上。

求知欲旺盛的王三丫同学又问了。

王三丫端坐了半天都不见那些孩子冲过来,偷偷打量了他们几眼,刚想趁机溜走,就听见那大孩子喊了一声“这丫头要跑!快抓住她!”

“你若不信可以再等上两日,不过到时老夫就没有十分把握救他了。”

三丫随手抓了两把泥土,一个跃身窜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那群孩子冲了过去,嘴里还嚷嚷着

邵饼颇感遗憾的背着她的罗锅爬上了凤凰背。凤凰抻着脖子干呕了一下才振翅飞去。

于是乎这一路上,邵饼吐完了凤凰呕,一人一鸟颇有默契的错开了脖子伸出去的方向。

凌冲面容微僵的望着吐的极尽娴熟潇洒的邵饼,这些年她是怎么把一只高高在上的凤凰糟蹋成这副破罐破摔的德行?!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三个人才隐隐见到了白云山。

白云山顾名思义是以白云缭绕而得名,但在邵饼看来,这里的云彩完全没有仙居的又大又白分量足。

空中传来氤氲的钟声,邵饼女侠登时不解了。书里说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没有和尚谁撞的钟?

这时凤凰尖啸一声,长羽忽闪间破开了眼前纷纷叠叠的白云,邵饼捂着嘴探出头去,就见白云山顶上错落着十几座白墙灰瓦的亭台楼阁。

远远望去竟然像是白云山上最大的一朵乌云。

山顶最中央是一座高台,阶梯大概过百,高高的矗立在楼阁之间。

高台上摆放着一件物事,邵饼瞅了半天,待凤凰快要落地时方才看得清楚,于是她拽着昱芸和凌冲指着那件物事欢呼雀跃的大喊道:

“看啊看啊!好大一张王八壳子!!!!!”

高台下聚集的白云观弟子们剑拔弩张的抬头望去,却只看见一个金羽凤凰划空而来。

难道这凤凰成了?竟会开口说话?还能兴高采烈的辱骂?

此刻的邵饼女侠正被凌冲狠狠的压在身下,嘴被捂了个严严实实。

更诡异的是,旁边的昱芸非但没有制止,还帮着凌冲抓住邵饼不断踢蹬的两条腿。

“别说话!听到没有?!”几乎要贴到邵饼女侠脸上的凌冲少侠恶狠狠的说道。

喊救命也不行吗?

“下去后千万不要乱说话,听见了吗?”就连昱芸也是一脸紧张兮兮。

邵饼翻了个白眼儿,敢情儿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口没遮拦的。

但此刻嘴在别人手里,腿在别人怀里,邵饼审时度势后只得点点头。

凌冲与昱芸对视一眼,这才同时放了手。

“那是白云观供奉的仙器,名曰玄灵真,并不是什么王八壳子。”凌冲见凤凰已落地,一边伸手将昱芸和邵饼接了下来一边说道。

“难怪我看那壳子的纹路非常复杂,原来不是一般的王八……”邵饼女侠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