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籁凤音’选中你的那一日,我便与凌珑达成协议不告诉你这一切,以免你乱了心无法修行。

有人私自动用了传递消息的仙鹤?

“这就是四象袋,可以装纳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凌珑说完从怀内掏出一个小袋子。

邵饼只得愁眉苦脸的收拾好书册,一步三挪的跟着凌珑去了他的房里。

向来供人瞻仰,从未有杖越。

简单明了,活色生香,少儿不宜,老人也不宜。

“弟子邵饼拜见莫言师尊,拜见莫嗔师尊,拜见青琅师尊,拜见雅风师尊,拜见各位师父。”这厢邵饼却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直砸的天台一阵摇晃。

跟在后头的邵饼偷偷打量了他几眼,今日的凌珑师兄穿着一身剪裁合体不同于往常那么宽大的白色儒袍,腰间系了条湖绿色的丝绦,浑身上下干净利落,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飘飘,多了几分长身玉立的倜傥风流。许是走的急,指上还沾了些翠竹的露水。

“这是本修习吐纳运气的书。”凌珑将那本裹得极其华丽的书册掏出来放到目瞪口呆的邵饼手上。

聚精会神的凌冲隐约觉得胳膊上痒痒的,他一低头就见自己光裸着上半身,这倒没什么,他凌冲小侠最喜欢光着膀子练功。可是,这光裸的胳膊上还有一只贼手,正旁若无人的揩着油。

真是饿疯了,摆着上好的,肉多流油的虫子不吃,跑去吃师兄的宝贝竹子!

邵饼好姑娘向来知趣,她小心翼翼的从桌面上拖过书册揽进怀里,偷偷抬头瞧着垂脸读书的凌珑师兄。

邵饼不解的接过来后瞅了一眼,瞬间黑了脸。

凌冲自我安慰了一番,这才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去招呼门口的邵饼师妹。

无焰又抬头,正对上夜幕幽蓝,他指着第二个男孩子道“你叫邵幽。”

这只凤凰的翅膀约有三人那么长,气流在它不断忽闪的鸟翅下呼呼的穿梭。凤凰不时抖动着翅膀越飞越远,三丫也在它忽上忽下的飞翔中彻底晕了。

一摸一个,效率很高,当然也得益于数豆子般不带感情的青琅师尊。

“三丫!”刚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昱芸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众人之外气度不凡的莫言尊者,忙上前拉了三丫的手噗通一声跪下。

“这山也没甚奇特的,”三丫气喘吁吁的跟在昱芸后头,“没想到昱芸姐姐看上去娇弱,倒比我强多了。”

大鸟见抵抗共浴的斗争无效,只得认命的铺开翅膀伏在水面上。其实它很想回一句:作为一只人,连飞翔都不会?!

大鸟趴在地上冷冷的瞅着王三丫,显然对于不会伤害它这一说果断不信任。

殷殷绿松,潺潺流水,端的是静谧无限。

“那挨揍会痛你知不知道?!”大孩子的面皮绽开了。

“想必你们也知道六大门派的规矩,若是这孩子日后有心,定然会回来找你们。”

“羞!羞!羞!四岁女娃像绵羊,两只小虾入洞房!”

‘天籁凤音’倒也很少找她的麻烦,偶尔痛晕过去几次,却保住了命。

每每此刻,邵饼都会见到那个身段儿妖娆却总是看不清楚面目的冥神花哥哥。

偶尔两人会聊上几句,然后花哥哥就倚在棺材旁依依不舍的等着邵饼魂魄返阳。

“花哥哥,我走了。”邵饼对背着硕大棺木的冥神挥了挥手。

花哥哥毅然转过身去,留给邵饼那方载枯骨绕亡魂的棺木背影,深思熟虑颇为郑重道“邵饼,你自裁吧!”

毛儿?邵饼闻言顿时抽了嘴角。

“每次都要死不死的,吊人胃口。”花哥哥瞅了瞅嫣红的指甲,不满的咕哝几句便踏进冥门消失不见了。

俺那不是吊你这个不着调的冥神胃口好吧?俺那是大无畏的跟阎王做斗争好吧!?

邵饼这会儿才明白过来,难怪每次他都兴致勃勃的陪自己干坐着,敢情儿是等着她死透呢!

如果不是因为冥神不得随意杀生,估计花哥哥早就亲自动手给她个痛快了。

邵饼面对着花哥哥消失的方向默然道“真对不起您,总是死不成,又让您失望了。”

邵饼这次是在凌冲的床上醒来,当她长出一口气努力睁开眼的时候正对上凌冲那双皱做一团的清澈长眸。

“英雄,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贼亮贼亮的。”邵饼揉了揉左臂努力支起身。

“后面的话可以省略了。”凌冲见邵饼醒来,如释重负般的站起身为她倒了杯水。

至于邵饼那些恭维话背后的意思他已经再熟悉不过。无非是跟她家画眉如何如何有夫妻相之类的。

邵饼讪笑一声接过水一饮而尽。每次挨痛都像是在热油中滚上一次,榨干邵饼身上的水分。

她捻起被汗水浸透的湿哒哒的内衫,笑道“得,正好今日的水浇完了,我先回去了。”

凌冲目送她走到门口,忽然开口道“你知道五年前我为什么不肯下山吗?”

邵饼晃晃悠悠的扶着门框回头去望,就见凌冲坐在桌前,一手握着搁在案上的茶杯,一手紧握在身前。

若不是听凌冲提到五年,邵饼怕要忘了自己已经在仙山待了八年多,而今年她就可获准下山修行了。

年过二十的凌冲亦不再是那个莽撞少年,起码从他练功不再乱撕上衣就可见端倪。

“难道因为……修为不够?”邵饼女侠试探问道,毕竟这不是甚光彩的事情。

凌冲闻言那双明亮的长眸跳了几跳,也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露出他挽住墨发的六阶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