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太爷并未回头,而是看着远处的景色悠悠道:“转眼已经十三年了。”

不仅如此,就连当日彭府下人们穿的红衣兔耳的下人着装也被个别大户定做府里的统一装束,可见综艺的魅力,在任何时候都会大放异彩。

身材有些臃肿的王喜儿回头一看是宝春,立马跟着笑起来,如今在府里宝春的名头可不比华管家小,今晚的节目又被下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王喜儿自然对宝春也跟着客气起来:“哎呦,怎么你这丫头倒想起来看我了。”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沉静在音乐里,沉静在段婉欣随性的表演里,女孩只是小小身段,却在如浪的人海中,演绎着悲欢离合,人世沧桑,风云更迭,虽稚嫩,但好在乐曲的完美恰到好处的弥补了她的青涩。

看着一众人的样子,宝春彻底明白,这个穿越来的世界,这里的人平日里是有多无聊,多空虚,好在,她有无数个取悦别人好奇心的点子,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世界都需要创新性人才啊。

宝春看看站在暗处吹箫的莫玉,当年风度翩翩的男子,以一曲而得芳心的人生红颜,早已满面泪痕,他眉心紧缩,有心疼有悔恨有爱也有痴,很多宝春还无法看到的情感在他脸上一一绽放,也许他们都在这一刻真正的属于了彼此,也在这一刻将往事随风而逝,男子不再是曾经的男子,女子亦不是,但他们仍然是彼此的知己,这份情感已经超越了爱情,变的不再有人可以分割。

热闹的开场后,酒宴也齐齐上到了各位宾客的桌子上,可是宾客们倒对满桌的山珍海味莫名没了兴趣,心猿意马的注视着前面五颜六色的舞台。

一连几天宝春和小强子都没再说过话,一来也是宝春实在是忙,彭于谦卧病,她只能跟着华凡辗转于歌坊、竹林和彭府,二来段家小姐天天和宝春躲在暗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起初彭府的下人还会偷偷猜测,渐渐地也便习惯了。

这边正说着话,却不想已经被红衣女孩发现,她双手叉腰嚷嚷道:“喂喂,就是你,过来过来!”

“去!”小强子一把甩开宝春的手,冷冷道:“谁跟你兄弟。”

彭于谦顺着宝春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男子很是破败,头发披散开来,身上的泥土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显得更加浑浊,彭于谦第一感觉这人应该是个乞丐,可是乞丐不是应该呆在闹市乞讨,在这大雨的时候跑到这么僻静的竹林来干嘛?

“饿坏了吧,给人当差是会辛苦些,在我这里大可不必讲那些规矩。”

风四娘看着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说话倒老成,若论起年纪,叫自己一声姑姑也是应该,这孩子却总是憋着一股劲儿,似要和别人平等。看他装束虽内敛低调,面料却是极好的质地,想来身份不凡。

华凡忙起身提步跟过去,红衣女孩尖锐的声音响起:“喂,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正说着,站在马前的女孩已经几步跨上了马车,一挑车帘刚好和探头出去的彭于谦撞了个正着,二人脸对着脸,似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女孩的脸莫名的红了,如玉般的肌肤在此刻显得更加水灵,清透。

小强子赶紧挤出一个笑脸,道:“快吃饭,别偷看我。”

曾一品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乐器,不禁哑然,抬起头看向了于少群,他眼神里的不解让于少群心里更是没有底。

马车慢悠悠的穿过了四条街道,终于停在了一处别院外。

华管家本就对宝春印象极好,眼下见她模样端正,笑容可掬,对这个日后的“准儿媳”更是喜欢的不得了,随即露出了笑脸,冲宝春招招手道:“丫头,过来。”

疼爱她的刘氏,为了这个家拼命赚钱的刘木匠,还有总是缠着她,喜欢哭鼻子的小强子,这些都是她潜移默化中再也无法抛弃的记忆。

刘木匠淡淡一笑道:“小女让华管家见笑了。”

晚上回来的刘木匠听到消息也跟着过来了,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平静的强子爹,他也只是重重的叹气。

锦花听罢,这才正式的打量起眼前的孩子来,素闻刘木匠的丫头聪明机灵,嘴巴又极是甜,没想到这孩子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如此了得,五岁的年纪实在不易。

“爹爹高兴便好,而且是不是女儿身都不重要,若爹爹喜欢,技艺也是一样可以传给女儿的,女儿自当不负重望。”

看的刘氏心里一暖,随即冲哑然的刘木匠点点头道:“你看,女儿都看出来了。”

“我可不管你信用不信用,一切按规矩办事!”刘大瞪着眼睛吼道。

撕扯中只听“哗啦”一声,那书袋子被撕开了好大一个口,孩子们却依然没想停下来。

宝春定了定神,一擦嘴道:“谁流口水了,我只是口水太多。”

宝春穿起自己的鞋子,插着腰道:“小强子,你娘拿钱送你读书,你却天天想着玩,没出息。”

宝花虚虚一晃,还未接稳手就猛的抽回,那个视线刚好是刘氏的死角,刘氏心里一惊,已然来不及,孩子在二人之间垂直落了空。

刘氏夫妇看出了二人的争执,索性上前道:“王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宝春是你们的孩子,这辈子也流着王家的血,我们夫妇二人断不会让孩子忘本,只是这东西如果对大嫂如此重要,还是收回去,有些事不在乎这些东西上。”

另外孩子的满月彩绳,满月铜钱,满月大白馍馍,都是不能马虎的,好在左邻右舍的邻居跟着帮忙,倒也不是问题。

宝花深吸口气,随即露了笑脸,上前指了指一旁的木凳子道:“婶子坐吧。”

“他来干什么?”王守一抬眼道。

黄氏打量着孩子,终是恋恋不舍的摆摆手:“罢了罢了。”

话音才落,只听才睡着的宝春突然哭了起来。

刘大娘眼睛一眯,笑道:“大丫头这些日子不见,又长高了,可有十三了吧。”

“大方什么!她心里打什么算盘只有她自己知道!”王老太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依然带着不快。

黄氏拉了拉丈夫的手道:“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宝春刚想反驳,想到爹爹说起的事,心里不由一软,语气也和缓了不少,道:“爹说明日我们便回去了,欠的工钱到时候他会来取。”

“回去!”小强子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他眼里闪烁着不情愿,却又说不出理由。

宝春看出了小强子的异样,随即道:“是啊,爹爹说反正彭府也会找各种理由来推脱,我们老呆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去,而且我也想娘了,你不想吗?”

“我想啊,我想……”小强子看向远方说的言不由衷,忽然,他扭过头,眼神里多了几分神秘:“你想不想要到钱再回去。”

“我当然想啊,可是……”

宝春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强子打断了,“别可是了,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