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春儿多虑了。”刘木匠继续打着马虎眼。

彭于谦看着爷爷放下茶杯,环顾四周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惆怅,他不免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安慰,这些年的冷静处事似乎打造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有时候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跳出去。

这天阳光普照,鸟儿叽叽喳喳的在树梢吟唱,宝春起了个大早,这些天她早已打听清楚了彭于谦的动向,处理铺子的生意,清点帐目,着手忙着第二个码头的开建,而上午这个时辰,彭于谦都会在园子里吃早点,吃完早点后去后花园喂一会他养的绵鲤。

“春儿,你去哪?”刘木匠见宝春没答话就飞也似的跑出了屋,他望着女儿的身影不一会便消失了,只得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忽然,节奏由慢变快,琵琶声模拟着战鼓声,浑厚雄壮,接着又是吹打乐,模拟号角声,曾一品虽只占据了舞台的一角,却用琵琶便演奏了无数的声音,让人叹为观止。

“下一个节目是我家小姐的吧。”

风四娘如痴如醉,将整个爱恨演绎到极致,将女人的刻骨铭心演绎到极致,不止是宾客,就是宝春也怔住了,如果说当日竹林看到的女子是用舞蹈在讲故事,那么今天的女子,便是用生命在演绎自己。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

“谁是狗腿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宝春心里咯噔一下,却也不好说什么,待粉衣女子走远,宝春才缓缓道:“不知段小姐找我来有何事?”

刘木匠边做活边笑道:“昨天你没回来这小子就一直不痛快,许是担心你吧。”

碧衣女子押着男子就要往竹屋里带,男子却极力反抗,任凭女子的拳头无情的砸在他的脸上,宝春努了努嘴道:“少爷,我们去看热闹吧。”

彭于谦顿时窘住,整张脸像猴子屁股,再看宝春已经一蹦一跳的进了屋。

啊啊,这什么情况,宝春只觉得彭于谦心思难以捉摸,随即笑笑,挣脱了彭于谦的手,哭丧着脸道:“风姐姐,彭家大寿,我家少爷想请你出山。”

一句玩笑话,换来彭于谦愤怒的恨不得撕碎自己的模样,宝春随即吐吐舌头,低下了头。

宝春不动声色的垂了眼,不敢抬头去管人家的闲事,华管家也随即看向了别处,等待着一场暴风雨。

见刘木匠乖乖吃了肉,宝春才露出了笑脸,只是才吃了两口饭,就发觉气氛不对,再看小强子,居然沉默不语。

曾一品不禁对眼前的孩子多了几分好奇,道:“没问题,三日之后我必可做好,只是恕我孤陋寡闻,这特别的乐器我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物?名什么?”

“也不算懂,只是有些特别的曲调罢了。”宝春笑笑,总不能说这特别曲调是流行音乐吧。

华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不跟你爹忙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但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种相守,一家人的团圆。

“也罢,那这事咱们就先放一放,来日方长嘛。”华管家摸摸胡子,笑的意味深长。

然而,却有那么一家人的灯火,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那么凄凉。

锦花满意的看看宝春,这个村里可不是人人都请的动她的,而她也不是请动了就谁都教的,若一个孩子够机灵,她分文不取也是有的,再次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从进院门到准备东西,都是那么的麻利有条有理。

宝春一听掩嘴而笑,道:“爹爹是嫌弃我是女儿身吗?”

“爹,不如说说那少爷到底是什么要求,或许我和娘还能给您出出主意。”宝春随即道。

刘大见刘氏不语,依旧不依不饶道:“口说无凭,需立个字据。”

这次,宝春用尽了全力,声音尖锐的划破所有人的耳膜,带着几分威慑。

看着那些新鲜的猪肉,宝春脑中不禁出现了好多猪肉做成的菜肴:四喜丸子,烤猪排,糖醋排骨,萝卜猪骨汤……好多好多都是宝春穿越前最爱吃的,而如今,她也只有看看原材料的份儿。

“有啊,吃饭。”小强子傻笑道。

宝花一句话说的大家跟着笑起来,随即,宝花也伸出了手。

这是分别后,王守一第二次抱孩子,第一次抱宝春的时候还是她刚出生,那时候瘦小的她,仿佛从生下来便对眼前的一切不满,她那样弱小,王守一生怕一个不小心孩子便再也睁不开眼,短短一月,孩子经过了满月之礼,得到了这么多人的祝福,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整整一个月了,孩子也在岁月中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之前瘦弱的小脸吃的胖乎乎了,皮肤也较之前白了不少,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比星辰还亮,似乎也没从前那般贪睡了,醒着的时候这孩子总是特别爱笑,仿佛一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整个家都充满了生机。

对于宝花的转变,翠芬心里提防着,但宝花的话却很受用,她眯着眼坐下来,随即摆手道:

王守一知道娘心意已决,也知她是为这个家,可是就是因为都是爱,都没有错,他才觉得更无地自容。

数到兴头上,没注意二儿子的到来,待抬眼,才看到王守二正用贪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手里。

王老太见黄氏低头不语,立马上前道:“娘和刘姨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觉得吧,刘家村和我们花坊村不算远,若是能找个好人家养宝春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毕竟嘛,这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即便我们强养了宝春,以后她也是要嫁出去的。”

“本也打算看着了,但是娘亲突然有了弟弟妹妹,家里少不得我这个帮手,也便先搁着了。”宝花答的大方顺溜。

见王守一脸上尴尬,王老太又不吭气,张氏索性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秀儿醒来了,替我问候她。”

“好好好,就娘起。”王守一随即对老太太笑道,再看那女娃,心里莫名辛酸起来。

“不用了,吃了那么多药还是老样子,难道还怕这一副吃死我吗?”

“老太爷莫要说死,让少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谦儿忙,你们也不要乱嚼舌头去扰他,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快去熬药吧。”

女子脸上仍然带着不情愿,无奈老太爷心意已决,她再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好接过药,退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