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直就是这样。”难得来个硬茬可以闹一六,李梨芳哪里肯放过。她是肯定了,这些人就算再不乐意也不会把她咋的。

李梨芳和尚清猛地一对眼,齐声喝问道:“要走?去哪里?”

于是李梨芳也就歇了中途逃跑的想头了。

那个被叫“老赖”的女人连忙去了,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疯婆子”跑了进来。

“呜……”安大官人被齐皇这么一吼,一时语凝,然后再一次放声大哭起来。

就如大家所预想的那样,这场婚礼俭办也要前后三天,容城关的大小头面人物都请齐了。

虽说卫皇现在是自顾不瞩目,但只要人还在卫国危险就还在,就算一路畅通无阻,李梨芳还是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十多天方才到达了尚清所说的容城关。

白羽是“八角楼”里的红牌,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所以公公听了他的应答便也放心了,只在门口问了一声:“没事吧?没事就好好休息,回头爹爹让人给你煮点汤来。”然后就走了。

李梨芳:……,她还没有摸清情况呢,叫她往哪里走?还有,刚才那一股在自己全身乱跑的热流是什么东西?

“快走!”尚清抓着李梨芳就要往外跑。

公子一听很是吃惊:“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位小姐看上去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竟还是个大胃口的!”一双媚眼瞪得老大,红果果地看着李梨芳的胸、腰、股,那样子恨不得亲自上阵将李梨芳扒个精光来验个真切才好。

前次戎狄人在卫国走了一圈儿,很是得了些好处,燕国的情况还不如卫国呢,她不动还好,一动也就是等着被别人财的对象。

卫皇太女这人老实、胆小,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个笨蛋。将事情前后一想她也就明白了,她老娘这是要混水摸鱼啊!

暗骂了一声自己实在不孝,这一世的就算了,上辈子的爹妈可是养了自己二十五年,怎么能就这么被抛到脑后了呢?

这里的男女都时兴戴花的,只是比起来,男子更喜欢妆容,而女子多属于花卉。

周润出不出,李梨芳又没有那个胆色单独去找尚清,只有在街上胡乱遛达了。

同样的,周灈也觉得自己和这位表哥没啥共同语言,虽然说对方与自己一样性格上都比较强势,但他觉得他和他还是不一样的。

“你真是没救了!”李梨芳摇了摇头,拿笔戳周润的肚子,骂道:“我不管你这里有多少花花肠子,但是我这里的人不是你想的那些羽儿、翎儿的,你给我少打主意。”

尚清到时周绍玉难得地没在屋里,他正在“玉堂轩”外的池塘边。池塘里荷花开得正妍,与“明圆”不同这塘里半片残叶也不见,偏偏尚清没有感慨花颜美好,而是立马想到曾经听说过祖母一个小侍投在这塘里淹死了的事。

“倒是要说什么?”一人在问。

可是连着半个多余月的折腾李梨芳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这会儿眼皮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挣开了。

李梨芳心里舒服些了,端着茶碗笑得好不温和:“不知二位今日登门有何指教?”人总是这样,旦凡自己不爽快,在看到别人也不快时心里就好受多了。

“你不进来吗?”李梨芳好笑地看着莫道言问。

厨房有什么?

“殿下?”莫道言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不明白殿下怎么想起来问自己那早死的亡夫。

“这册子就没有弄错?”李梨芳想能有这么大一份家业,不是真有本事私攒下的藏隐得好,那便是卫皇那边受重用的了。

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干的?李梨芳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似的,恨不得立即将那坏人拉过来一通拍死。这事太过黑暗,李梨芳想还是背着小孩子处理比较好。喊了一声“来人”,外面立即有人应了,就见小童儿听着声儿就是一颤。李梨芳想起来,小童儿出去那一会儿也不够走出自己的院子,而再回来时小荷包已经没有了,右手手臂上那块新掐出来的印记应该就是抢他荷包的人干的。

“莫先生有家室,你知道吗?”李梨芳单刀直入地问。

“这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李梨芳笑了笑,端起茶碗示意周灈也请,喝了一口放下,随意说道:“其实我对吃的方面没啥讲究,不过是病得久了,也就是个久病成医而已。”笑了笑,又再说:“听说尚正君向来体弱?我叫亦尘整理的那些平时也可多进一些,对身体调理很是不错。”

他是真不喜欢这么一个人。

“哦,这话怎么讲?”卫皇表现得很诧异,因为她从李梨芳的脸上看不到做作,知道她必是有话要说。

金堂轩,是一座紧挨银安殿偏殿,只有每月初一、十五李梨芳坐银安殿的时候才会启用,平时除非大事是不会用的。今日范安人要将晚膳摆在金堂轩,摆明了是“怡安堂”生了大事需要李梨芳裁夺。联想着看到的被换掉的侍从,李梨芳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竟让范安人这么劳师动众。

不仅要摆膳,还要多多地摆,而且要经得住饿的兼味道好的。

前世,李梨芳没有少考过试,最会的便是考前抓重点。她早早地抓来莫道言,准备了两个新师傅来要考校的题目。

李梨芳一直觉得周润是一个特别猥琐的人,但今天却出乎她的意料了。

八角楼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不仅早九晚五的作息时间,而且还是私人会所制,没有有身份的人带着根本就进不去。

还有就是社会体制。

这下子李梨芳怔住了,到底是自己不是自己老妈亲生的呢?还是周灈不是他妈亲生的?总不可能他老妈不是她妈亲生的吧?要不然卫皇能让她做上皇太女的位置?

李梨芳愁苦着脸直点头,心想自己也忒倒霉了点,也不像别的皇子凤孙的有个陪读,连个分担的人也没有。

“八角楼,果然是八角楼,不同凡响,实在是不同凡响!”萧天香摇头晃脑,全然没了在外面的呆木样,摇头晃脑的装着风流贵女的样子,只是李梨芳却觉得她这般越地显得傻缺!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李梨芳抹了一把汗,现在齐国与楚鲁两方剑拔弩张,据萧天香得来的消息看卫国内部也是隐患多多,谁知道央城外面安不安全,她可不想为了完美而令她的穿越人生过早的夭折。

“天啦,你们好厉害!”李梨芳瞅了瞅被樊平他们扔在地上的野味惊呼不已,这些人下去也就一刻来钟,竟猎到了如此多的东西。

也许上苍真是可怜了她,齐皇果然没有再逼问下去,只将底下跪着的那一帮人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拂袖而去。

“哪个二殿下?”这完全是本能地问,李梨芳和尚清一对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答案。

“还能是哪个二殿下?咱们今上的二女儿呗。”提起二皇女酒家啧啧地直叹,将二皇女姜美方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等她自己夸完了才记起问李梨芳和尚清:“二位是咱们齐国人么?”

李梨芳自然答是,酒家却说她的口音有些不像,李梨芳连忙解释:“我是京都人,小时候被送到了卫国,这次正是我带着拙夫回家的。”

“原来是这样。”酒家了然,又问李梨芳卫国如何,她又在卫国的哪里,李梨芳半真半假地作了答,又说了一声对家中思念云云。过了一阵来了一拨生意,酒家忙去了,李梨芳这才脱得身来。

“咱们现在就走?”待酒家走后尚清压低了声音问李梨芳。

李梨芳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想,很是好一会儿才答尚清的话:“先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她有些改主意了,想要先回到京都去。

“也好,这段时间咱们好好地做些准备。”说着尚清脑子里就开始盘算,米要买,面要买,油盐酱醋调味品千万不要忘了,还得去买些里外伤药,最好是买几副治伤风感冒的成药带上……,零零种种越想越多,最后他说:“要不咱们买辆马车?”

闻言李梨芳打趣道:“干脆你再雇几个人押车兼伺候咱们吧。”

“那就买两匹马。”尚清脑子里又开始想要是骑马,吃的怎么放,不是吃的又是怎么放,怎个一操心了得。

有人事事替自己打理李梨芳也乐得轻松,只跟着尚清跑跑腿儿。

也不知道那二皇女会在什么时候来,李梨芳和尚清在小镇上住了两天,备够了必须品后就有些呆不住了。由尚清提议,二人出了小镇一路往西走去。

尚清和李梨芳前脚走,午后姜美方便到了小镇,亦在他们落脚的酒馆用了饭。

说也奇怪,就姜美方这样的怎么会看上这种小酒馆,而不去另两家大酒楼呢?

其实,这奇怪也只是在不知内情的人来看,知道内情的就不觉得奇怪了。——这酒馆儿压根就是人家姜美方布在小镇的眼线。

当很多年后,李梨芳知道这事后不得不叹上一声:这办事效率啊!

李梨芳在小酒馆儿呆了三天,吃喝拉撒睡全在这里,这帮人愣没有认出李梨芳来,且当贵客似地奉承了三天,最后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至到二皇女死也不知道自家老姐曾在自己的手心里跑了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