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侠的这些说辞和猜测应该都是他即兴发挥的结果从史料上来看没有多少根据而修八里铺重城的真实原因是王在晋发现山海ร关修得有问题。
“……明军一切守御设施都集中ณ在山海关。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防守京师的第一大要塞然而它没有外围阵地。清兵若是来攻立刻就冲到关门之前。
在摘录一中金大侠明显是受了清修明史妙笔的误导他相信袁崇焕因“四鼓夜行”而受王在晋赏识所以提升他当了“宁前”的防区司令部政治委员。
“就在这京师中人心惶惶的时候袁崇焕骑了一匹马孤身一人出关去考察。兵部ຖ中忽然不见了袁主事大家十分惊讶家人也不知他到了哪里。不久ื他回到北京向上司详细报告关上形势宣称‘只要给我兵马粮饷我一人足可守得住山海ร关。’
（各位可以参看本文每一章节的注释部ຖ分看看是否沿用和遵循了这些原则）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一个清晰的脉络那就是“历史评述”以“历史文献”和“原始文本”为依据而“历史文献”又是根据“原始文本”为依据的。
王在晋的说既然袁崇焕自己都承认毛文龙袭击辽阳是策应了宁锦实属牵制有功那毛文龙如何能杀？杀了毛文龙以后使皇太极摆脱了牵制而能绕道直接攻击北京纯粹是袁崇焕自取其祸。
“辽抚袁崇焕上言切照ั奴衅以来……孰知毛文龙迳袭辽阳故旋兵相应使非毛帅捣虚宁、锦又受敌矣。毛帅虽被创兵折然数年牵制之功此为最烈。”
三是“督师蓟ต、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
“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镇行边督师蓟ต、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
这份奏章归档于《明熹宗七年都察院实录》天启六年十月显然早ຉ于天启七年五月开始的“宁锦大战”证明袁崇焕在“宁锦大战”前就已经巴๒结“厂臣”了这也能ม说明清修明史那段“事后不得以”的叙述不实。另外袁崇焕还曾在奏章中表明他和魏忠贤是“声气相应”的此奏章归档于天启六年十二月
接下来清修明史还将霍维华让荫的事情也摆出来好象是旁人对袁崇焕遭受排挤看不下去了所以提出让荫而对霍维华是阉党中坚分子的事实闭口不提。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若袁崇焕力排众议、一意孤行之举动真的能促使了蒙古喀喇沁部没有继续与后金合作那他此举才有意义如果没有阻止蒙古喀喇沁部ຖ继续与后金合作即便他在主观上没有叛国的意图那他至少也有抗命和渎职之ใ嫌。
2）如果喀喇沁部已经投靠了后金袁崇焕卖了粮食还有没有争取过来的可能？
这里袁崇焕的说辞语焉不详让崇祯搞不明白他到底要作什么其实他所谓“另有法以处”就是“议和”之法。因为蒙古喀喇沁部ຖ已经投靠了后金如果和后金“议和”成功即便蓟门的防备不足即便这些蒙古部ຖ落熟ງ悉那里的道路那也不会有危险。他的这个把戏被当时在关外的梁廷栋看穿了所以梁廷栋马上回书给当时的兵部尚书王洽要他立即阻止袁崇焕背主议和的行动。
为了推动“款局”袁崇焕一面和朝中重臣商议一面还频繁与后金皇太极通书在书信中ณ他诚恳的表达了愿意议和的想法。在《满文老档》收录的袁崇焕书信中他自称与皇太极同心议和天地可鉴也就是所谓“天之心即汗之心亦即我之心也。汗若诚心我岂可弄虚；汗若实心我岂可作假。”
他提出如果不修筑这“三城”那么屯种一年的所得就会尽为后金所有而屯种所得日少宁前也将难以为续。
“尔一面遣使议和一面急修城垣。前宁远城冻掘之未堕自以为ฦ得计遂诈称议和乘机筑城耳。不顾太平而顾ุ兵戈乃不易也。纵能加固数城而其所有城池及田à禾能尽坚固乎ๆ？”
经略๓高第奏“……由此以东如锦州城大而朽坏松山、杏山、右屯城小而低薄皆前锋游哨之地。夏秋无事防护屯种入冬遇大敌则归并宁远以便保守。”
史料浅析
战、守两个策略๓应各有其法如果要“战”那准备就必须充分并规划ฐ出兵的日期如此虽然一时有大的开销但决不会导致长期消耗可谓一劳永逸；如果要“守”就要作长期的打算兵马不需要太多而堡垒工事要多修筑如此才能长久稳妥。
“孙侍郎”于天启二年六月巡ำ视山海关之时他到兵部也才四个多月对辽事、军务的了解远不及王在晋不过他此次前来是为了考察“袁县令”越级反映的问题——“修筑宁远”是否合理当时“孙侍郎”并没有立即支持“袁县令”的主张只是反对王在晋暂时依托山海关防御的策略“孙侍郎”认为一切都要以战为主ว所以回京以后“孙侍郎”自请督师并提议撤换了王在晋。
对于蒙古喀喇沁部三十六家的这些情况袁崇焕不会不知道可是他在奏章中却说喀喇沁三十六家“未与奴通”只是“依奴而自固”这种说辞显然隐瞒了喀喇沁部ຖ落已๐经投靠后金的事实。
首先对于蒙古喀喇沁部ຖ三十六家背叛明朝而投靠后金的事实袁崇焕有意轻描淡写是明显的谎报和瞒报。
在袁崇焕提出改“贡道”以后毛文龙就曾上疏说这样改有问题原因很简单就是有背常识
“平辽縂兵毛文龙请诣阙直剖心迹言……属国残破之ใ余缓急无望一应接济合于夏秋两季及时顿给以便转运其间裒益调剂厥有权宜而皇上知之否？”
五、这条信息在没有其他相关内容的支持下这条很难被解读这里只能显示在孙承宗到山海关以前已经派了一千五百名士兵到觉华岛这是依从了阎鸣泰的建议而邢慎言也表示支持可究竟派兵去干什么เ则不得而知。
为了解读这条信息我们必须再罗列其他史料比如《三朝辽事实录》中ณ另外一条王在晋的奏章
王在晋题“臣之ใ为辽人封事屡上笔枯而颖废矣……又十三山、大山头目陈天成等笔架山头目宋景阳等各屯头目李应魁等各持避难辽民禀帖及赍奴酋伪敕奴子及叛将谕帖ຆ告示八张多方招降众不肯就蓦地赴关求救。臣一而发水兵一千三百名着游击金冠统领赴觉华岛防守发船接应又参将祖天寿向居觉华岛臣已招之率家眷进关安置昌黎。今据山海道议仍委本官招集辽人为兵居住该岛俟天寒冰结奴骑可驱兵船难渡或暂移于宁前之间。盖觉华岛去宁远城二十里冻则履海ร如平地非远洋巨浸ฤ之可拟也。岛无薪无水不能容多人且人多船少难于接济。臣又檄朱梅、周守廉等拨发哨兵暨勇健家丁以夷人为引路护导前行留驻前屯安顿。挑选精壮训练为兵存留老弱拨田使种。”
王在晋在这条奏章中ณ提到了他如何安排水军去解救十三山站的难民其中也有三条信息需要注意
六、十三山站的难民到เ山海ร关求救辽东经略王在晋派水师游击金冠率领一千三百人乘坐船只开赴觉华岛准备接应十三山站的难民。
“……蓦地赴关求救。臣一而发水兵一千三百名着游击金冠统领ๆ赴觉华岛防守发船接应”
七、当时的山海道臣建议让祖大寿以原官驻守觉华岛并招募辽人为兵不过冬季觉华岛周围海面冰封以后非常危险坚硬的冰面能支持后金骑兵驰骋到那时舟船却反而不能使用所以最好把难民安置到前屯和宁远之间的地方。
“今据山海道议仍委本官招集辽人为兵居住该岛俟天寒冰结奴骑可驱兵船难渡或暂移于宁前之间。”
八、王在晋派遣了朱梅、周守廉等人带领家丁和哨兵以蒙古人为向导将水师从十三山接回来的难民再由陆路安顿到前屯。
“臣又檄朱梅、周守廉等拨发哨兵暨勇健家丁以夷人为引路护导前行留驻前屯安顿。挑选精壮训练为兵存留แ老弱拨田à使种。”
这三条信息显示王在晋在接到十三山站辽民求救以后作出了相应布署并且最终有了成果即将一部分辽民接到了前屯安顿。这一点足以说明王在晋对于十三山站的辽民并非是“在晋竟不能救”事实上王在晋以水师将一部分难民接到เ了前屯。
接下来我们再考察一下清修明史提到เ的“脱归者仅六千人而已”是如何来的这个考察完成以后大家或许会对清修明史歪曲事实的笔力又有新的认识。
茅元仪的《督师纪略》里有这样一段记载
“游击鲁之甲â以米三千、布二万、绵一万往迎陷虏回者使居前屯。其人可六千即十三山义แ民也乘雨逃出。公阅关时闻而促在晋往迎之。在晋檄通判吴士科以舟船泊笔架山迎之。”
这里很明确的记载了从十三山站脱逃的六千辽民皆是王在晋以水师迎接回来的可是清修明史却只字不提。在清修明史的叙述中王在晋好象一直坐视不理但事实是王在晋以水师接应出六千人安置于前屯对此我们只能感叹清修明史歪曲历史的笔法实在太厉害了。
《督师纪略》作者茅元仪是孙承宗心腹曾跟随孙承宗左右在他的《督师纪略》中尊称孙承宗为“公”并在许多地方แ袒护孙承宗又因为孙承宗和王在晋素有矛盾所以茅元仪对于王在晋的许多叙述都存在曲笔。茅元仪此处的叙述虽然有力的印证了王在晋确实派了水师并且接回来了六千多十三山站的难民但他还是对王在晋运用了曲笔。
通过第五条信我们可以知道王在晋部署的接应十三山难民之水师是先于孙承宗到เ关就安排了的
“独觉华之千五百兵议在臣（孙承宗）未至之先已从阎鸣泰之议以邢慎言复议。”
不过茅元仪却说“公阅关时闻而促在晋往迎之”这一说法非常值得玩味应该说茅元仪也用了一处妙笔。
照理说孙承宗知道了情况敦促一下是可能ม的但如果在不了解前面第五条信息的情况下或许会使人以为是孙承宗让王在晋去接应辽民然后才有了吴士科率领水师到笔架山去。如果被读者这样理解那王在晋以水师接应的行动就由主动变被动了迎接回六千多义民的成果将被归于孙承宗名下而让其他义民陷落的责任无疑将是王在晋的。可实际情况是仅有的六千多得归的十三山站义民都是王在晋用事先就安排好的水师接回来的。
在完成以上论证以后我们已经能ม够确定《明史袁崇焕传》中清修明史的意图是在有意诬陷王在晋不救十三山的难民同时绝口不提那六千幸存者是如何以归的并以巧妙的笔法试图让人相信如果实施了孙承宗、王象乾ດ、袁崇焕的策略或许能避免最后的悲剧。
不过事实是王在晋的方案接回来了六千人而孙承宗、王象乾ດ、袁崇焕等人的计划却不见得能实现。王在晋的安排已经被事实证明是果然有效的但孙承宗、王象乾ດ、袁崇焕的计划到底能否实现以下我们稍作一下讨论。
其实袁崇焕所提出的修筑宁远以策应十三山站义民之计划分别在地理位置、军队数量、城防设施、接应方式等方แ面都存在诸多问题可以说其一经提出便遭至众人的反对并非偶然。
首先宁远的地理位置距离十三山站比较远两地相距大约在二百里左ุ右这个ฐ距离跟宁远到山海关的距离差不多。前文已๐经提到过当袁崇焕提出修筑宁远后诸臣纷纷提出二百里外的孤军难存。
“诸臣谓孤军在二百里外不能自存……张应吾曰大寇来未有能应者。”
这说明二百里的距离已经够远了而宁远距离十三山站也是二百里如此一来其距离山海关就有四百里之ใ遥山海关外二百里就有孤军难存的顾虑那宁远外再二百里山海ร关外四百里处的危险岂不倍增？自存都难保又何谈策应？故二百里的距离放在宁远与十三山站之间更突显出遥不可及策应之说难副其实。
其次进驻宁远的军队数量显得不够充足无论是孙承宗提的五千明军还是王象乾建议的三千蒙古人都不足以抵挡围困十三山站的后金主力。关于后金在十三山站的兵力《督师纪略๓》中茅元仪用了“奴以全师围之”来描述
“老酋惧遂命徙锦、义之人以东于是奸杀横行矣。义州民不胜愤半复逃回城据十三山以拒。奴率兵攻义州义州人杀奴累万奴终屠其城。据十三山城者可四万余。他据前寺山者又万余。据查角山者亦四万余。约可十万俱在二三里间奴以全师围之ใ。”
这个情报是否准确暂且不论但要围困十三山站的数万之ใ众没有后金主力是无法办到的。若面对后金主力仅凭区区数千人的部ຖ队无论是蒙古人还是明军如何能壮得了十三山站的声势？况且这点儿单弱的军力还在二百里外。
另外根据王在晋询问十三山站逃回求救之辽人的陈述要策应十三山站数万人转移并非易事这在王在晋的奏章里有提到
王在晋题救辽民疏“又据哨探把总王守志等带回辽民千总宋景阳、辽人聂友功到เ臣审供……又问其何以往救曰高山不能即下须得官兵拒虏方可策应。夫以四十里之ใ山四围接引非得数万人不可关门防守未定大兵何可轻发？”
通过逃归的辽民陈述情况可知因为山下有虏兵所以辽民不敢轻易下山若要转移就必须官兵来策应而所谓策应就是官军以“拒虏”的形式掩护辽民。王在晋听完以后感慨到方圆四十里的山区如果四面接应那ว非要数万兵马不可但当时关门的防守都还不稳固怎么เ可能ม轻易将派数万明军去接应？
自山海关派出数万军队开赴十三山站在当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ม的。据王在晋于同年六月清点士卒的奏章可知当时山海关一带只有溃军五万余如此的军力确保山海关万全都显得吃力若派出数万开赴十三山站去阻挡后金主力一旦有所闪失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