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接下来的行文中ณ毛文龙还提出东江的军饷不仅是人数上被大打折扣而且在每士兵员额下其军饷也裁é减至关宁军的一半
“文龙自总兵以来每岁饷银数十万不以给兵每月止散米三斗五升侵盗边海钱粮四当斩。”
“袁崇焕起升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镇行边督师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移驻关门”
二、毛文龙的东江镇根本就不在袁崇焕的辖区内袁崇焕的辖区是“蓟、辽、登莱、天津”四镇而东江镇在朝鲜ຒ根本就不在他的辖区内袁崇焕虽有尚方宝剑但毛文龙也一样有尚方宝剑完全互不统属袁崇焕出了自己的辖区斩了另外一个ฐ军镇持有尚方แ宝剑的边帅简直是胆大妄为、目无法度之举是一种严重的越权行为。
天启帝的意思就是让袁崇焕在“议和用间”的问题上过失不小但考虑到他长年守边所以允许他体面的病退而并不追究他的过失。这实质上和撤换袁崇焕没有区别只是采取了间接方式而已。
吴弘业的疏辩说某天他恰好碰到了天启帝以关外重大事件而询问群臣其传话人是魏忠贤（逆璫）传话以后魏忠贤先与内阁及各部ຖ诸臣会商其内容是关于撤换辽东巡抚袁崇焕的问题
阎教授对袁崇焕的评价很高而且将他树立成正义、正气的化身
至于高第命令袁崇焕守宁远前面那段话已经很清楚了所以袁崇焕抗命死守是错误的说法而且正是因为ฦ他不执行高第“冬季遇大敌则归并宁远”的安排所以才导致了锦、右一带惨痛的损失所谓“不撤锦右”的罪魁祸首就是袁崇焕本人。
其次袁崇焕的“后路”还不仅仅是“议和”本身围绕“议和”这个主题他还悄悄为“斩帅”留下了后路在奏折中陈述完方แ略以后袁崇焕还对崇祯说了很大一堆关于“用人”与“为人用”的话
对于崇祯袁崇焕用了模菱两可的语句进行欺隐他以这种方式在崇祯那边留了“后路”。以下是他为陈述“五年复辽”方แ略而上疏的奏章
一会儿又要遣蒙古部落去援救
一会儿说要派川浙死士带铳炮去夜袭
反“传统”的观点一般认为后金确实在“丁卯之役”中派了主力到朝鲜作战所以造成了后方แ空虚袁崇焕没有及时派出军队去捣虚可被视为策应不力而跟这个策应不力有着直接关系的问题是袁崇焕中了皇太极以“议和”为名而设下的“缓兵之计”所以才没有及时出击策应东江和朝鲜实属贻误战机。
争议点介绍
这段记载经常被用于宣传袁崇焕“抗命独卧孤城”的英雄气概但真实的情况却是因为ฦ袁崇焕的抗命不遵、轻浮冒进才最终导致了“委弃米粟十余万而死亡载途哭声震野民怨而军益不振”的局面清修明史在此处的记录上撒了弥天大谎把这个责任栽赃给了高第。
以上是袁崇焕的两次轻浮冒进的举动但都因被及时予以制止而没有滋生祸端。不过在天启五年底由于袁崇焕的一次“名垂青史”的轻浮妄言没有被及时制止从而招致了一场惨祸。
【《明熹宗实录》卷六十九】
【《明熹宗实录》卷二十五】
其中就提到“练兵十一万”阎教授想必也是看到了这段记载而且还想找点具体的资料为ฦ《明史》中孙承宗的“丰功伟绩”作注解所以他老人家就去翻了《明熹宗实录》并看到了“今关城聚秦晋川梁燕赵之众”的记载于是就将其用来叙述天启五年八月关门的情形以此来丰富一下解说内容
以下是天启四年二月孙承宗上疏从中可以知道孙承宗的意思是必须ี改变“今关城聚秦晋川梁燕赵之ใ众”的状况因为那ว样导致了巨大的消耗
2、在丁卯之役中袁崇焕贻误战机
2、孙侍郎忙大举袁县令遭兵变——终尝柳河之败
2、巧ู
清修明史在这段叙述中想要掩盖的问题并不是袁崇焕在天启二年七八月间有几次升迁或者到底有没有当上什么官职其真实目的是为了掩盖王在晋根本就不赏识袁崇焕“经理前屯四鼓夜行”的事实以下这一段叙述是经过清修明史精心安排的
“经略๓王在晋令崇焕移驻中ณ前所监参将周守廉、游击左ุ辅军经理前屯卫事。寻令赴前屯安置辽人之失业者崇焕即夜行荆棘虎豹中以四鼓入城将士莫不壮其胆。在晋深倚重之ใ题为宁前兵备佥事”
按照常理来讲如果王在晋不赏识袁崇焕是不会升他职的所以若王在晋给予袁崇焕升迁那必然是赏识他。在《明史》以上这段的叙述中ณ王在晋无论是升袁崇焕“佥事”或“副使”都算是一个升迁照ั此看来王在晋对他的赏识是必然的而且这个升迁跟袁崇焕“经理前屯”还有很大关系。
不过倘若我们稍微仔细查证一下史料就会发现这里面问题很大。《明史》这段关于袁崇焕“经理前屯”的事迹出自王在晋一份奏章而奏章中王在晋并不赏识袁崇焕“经理前屯”
王在晋题“……职属袁崇焕胆魄称雄志力并矫且其澡涤之襟期光明之心事迥迥逸群职心重之爱之ใ。及崇焕对职曰‘我不惜命。’职应之曰‘性命与封疆孰重。’制袁崇焕轻进。职令其往前屯安插辽民四鼓入城夜行于荆棘蒙茸虎狼潜伏之ใ地职未尝不壮其气而深虞其轻进也。”
这段叙述中王在晋虽然确实先对袁崇焕的不畏ั死有所夸奖但是王在晋要表达的核心意思却不是要夸赞袁崇焕的无畏而是在批评他的“轻进”思想
“及崇焕对职曰‘我不惜命。’职应之曰‘性命与封疆孰重。’制袁崇焕轻进。……职未尝不壮其气而深虞其轻进也”
王在晋奏章中提到袁崇焕对他讲自己并不怕死于是王在晋反问袁崇焕个人生死和守边大计到底哪个ฐ更重要？随即制止了袁崇焕的轻进。接下来王在晋感慨道他未尝不认同袁崇焕不怕死的气概但他对袁崇焕的轻进思想却有深深的忧虑。
从当时王在晋制止了袁崇焕的“轻进”来看王在晋并不赏识袁崇焕的才干只是对他的置个人生死于度外的热情有所嘉许但后面马上就对他的轻进思想表示了忧虑。而如果纵览王在晋那ว份奏章的全文不难发现整个奏折的重点都是在批评“轻进”。
在奏章里王在晋评价袁崇焕之前先以“轻”字概括了辽东战事以来所有败局后又具体谈了他对袁崇焕“经理前屯”的看法
王在晋题“昔清、抚之败起于轻敌三路之败起于轻进广宁之败起于轻挑轻之一字遂以亡辽。
……职属袁崇焕胆魄称雄志力并矫且其澡涤之襟期光明之心事迥迥逸群职心重之爱之。及崇焕对职曰‘我不惜命。’职应之曰‘性命与封疆孰重。’制ๆ袁崇焕轻进。职令其往前屯安插辽民四鼓入城夜行于荆棘蒙茸虎狼潜伏之ใ地职未尝不壮其气而深虞其轻进也
……前屯城廓不完居舍未备粮糗告诎甲仗无全辽人中ณ可选兵三千袁崇焕欲领兵居之ใ合所部可共得兵七千欲驻兵不得不急修缮急修缮不得不缓训练以乌合之众居狼狈之乡居平且难存活遇变何以自持”
王在晋对先前败局的总结是“轻之一字遂以亡辽”接着他提到เ“制袁崇焕轻进”然后王在晋用“以乌合之众居狼狈之乡居平且难存活遇变何以自持”来形容袁崇焕要驻军前屯的打算这显然是对袁崇焕的“经理前屯”的方略极为ฦ不满丝毫没有嘉ล许的意思。
说到这里问题就出来了按照清修明史的叙述袁崇焕应该是因为“四鼓夜行无所畏ั惧”而获得了王在晋的赏识然后就被题为了“宁前兵备佥事”。但依据史料出处原文的意思却是王在晋对袁崇焕经理前屯的方แ略很是不满谈到他的“不怕死”其实是为批评他轻进、冒进作铺垫。
“……及崇焕对职曰‘我不惜命。’职应之曰‘性命与封疆孰重。’制袁崇焕轻进”
接下来王在晋只不过以袁崇焕“四鼓夜行无所畏惧”作为他不怕死的例证但重点不是表扬他不怕死主旨还是在批评他的轻进思想。
“职令其往前屯安插辽民四鼓入城夜行于荆棘蒙茸虎狼潜伏之地职未尝不壮其气而深虞其轻进也”
而认为袁崇焕不怕死且有些轻浮并非只有王在晋一个人孙承宗巡阅山海关时也对袁崇焕有了认识对其的评价跟王在晋的观点比较类似
大学士孙承宗奏“臣以六月二十六日入关城……面袁监军崇焕辈统湖兵分堞而列其上……而袁崇焕守宁远之议气勃勃欲起……臣非谓袁崇焕辈之ใ慷慨而不疑其喜事也。盖再三驳其议以尽其任事之ใ心”
由上文可以看出孙承宗也不否认袁崇焕有不怕死的气概但他同时也表示不能因此就忽略了对袁崇焕轻浮作风的质疑即“疑其喜事也”所谓“喜事”就是好事、没事儿找事儿好表现、易逞能等意思。基于袁崇焕“喜事”的作派孙承宗用再三驳他提议的方式历练他希望他有所改观。
通过以上讨论可知王在晋并非赏识袁崇焕“不怕死”所以袁崇焕因“不怕死”而受赏识被题为“宁前兵备佥事”的说法并不成立。
不过王在晋确实“题补”了袁崇焕为“监军道兵备副使”时间是就在天启二年七月这跟袁崇焕“经理前屯”的时间非常接近倘若袁崇焕“经理前屯”的事迹并没有被王在晋赏识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升职的呢？
这个ฐ问题的奥妙在“题补”二字上《明熹宗实录》里记录的是“题补”而《明史袁崇焕传》记载的是“题”虽然只是一字之差ๆ但却大有文章
“辽东经略๓王在晋题补监军道兵备副使袁崇焕”
“在晋深倚重之ใ题为宁前兵备佥事”
袁崇焕初到辽东之ใ时是“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监军”这个职位是个监军职位不过当时的监军并非他一人他是“监军佥事”另外还有一位“监军副使”此人就是阎鸣泰
“起升原任山东布政使司右参议阎鸣泰为山海监军副使升兵部主事袁崇焕为ฦ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监军。”
阎鸣泰和袁崇焕二人同为山海监军且一副一佥这是一个监军道里很正常的搭配。监军道是设置于按察司里的一个道但不是常设的编制往往是因事特设
“按察司副使、佥事分司诸道……监军道因事不常设。”
阎、袁二人这一副一佥的“山海监军”就是因事特设之监军道所以朝廷专门给他们二人加设了监军道的“关防”
“壬寅命铸辽东监军分理（山海）关内关外各关防给监军道阎鸣泰、袁崇焕。”
不过后来阎鸣泰因其职位升迁而离开了监军道所以“分理（山海ร）关内关外各关防”的“山海监军”就只有袁崇焕一人了而且“监军副使”的职位空缺了所以王在晋才“题补”他成为了“监军副使”这才是袁崇焕被“题补”的真正原因而清修明史却只字不提。
阎鸣泰转出“监军道”升任巡ำ抚的升迁轨迹《明熹宗实录》记载如下
“加升辽东监军参议阎鸣泰山东按察司副使照ั旧管事。”
“升山东按察司副使阎鸣泰为ฦ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等处”
由以上记录不难看出阎鸣泰自天启二年四月（卷二十一）就转出了监军道但由á于只是为升职而准备并没有正式升任巡抚且依然“照旧管事”故他那时依然管的是“监军道副使”的事。
后来阎鸣泰于天启二年八月（卷二十五）升任巡抚以后其“照旧ງ”管的事就必须ี移交出来也就是作为ฦ“监军副使”的职权要交出来所以必须ี有人补上去这个补上去的人就是以前的“监军佥事”袁崇焕。
天启二年八月（卷二十五）袁崇焕和阎鸣泰同时就任新的职位阎鸣泰上任为辽东巡ำ抚而袁崇焕接任其“监军副使”职位虽然八月上任的记录没有明确说袁崇焕“兵备副使”的职务是监军道的但在上个月王在晋的“题补”里面是很明确
“辽东经略王在晋题补监军道兵备副使袁崇焕”
“升山东佥事袁崇焕为副使兵备永平”
“升山东按察司副使阎鸣泰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等处”
袁崇焕被“题补”为ฦ“监军副使”是接替阎鸣泰的职位还有一个旁证阎鸣泰为“监军副使”时曾被王在晋称呼为“山海道”而后阎鸣泰当了巡抚又将袁崇焕称呼为“山海道”
辽东经略๓王在晋题“先是枢、督二臣将官兵分为三部守护边城中部属山海道今有副使阎鸣泰在焉”
辽东巡ำ抚阎鸣泰题“而职以多语伤气多怒损心心气虚怯己不能语不能食。于是分派山海道臣袁崇焕、广宁道臣万有孚代出点之”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能ม清晰了解袁崇焕被“题补”的真实原因其实只是接替阎鸣泰的职位。
综上所述袁崇焕此次职位的变迁并非是他在“经理前屯”时“四鼓夜行”受到王在晋的赏识。说到这里我们再回过头去看一下先前的那个“错误”如果我们不厘清袁崇焕职位变迁的来龙去脉而只是简单的去把那个“佥事”纠正为ฦ“副使”那我们必然会这样去叙述——王在晋是因为赏识袁崇焕“经理前屯”所以“题补”他为ฦ“兵备副使”而不是“兵备佥事”……如此的“纠正”反而落入清修明史预设的陷阱这正是其设置那个“巧”的功用所在。
不过即便现在我们通过仔细查证相关史料é搞清楚了“题补”和“升迁”的关系能ม弄清楚袁崇焕在七、八月间那次职位变迁的来龙去脉但却只能ม解决一半的问题因为ฦ清修明史设下的这个陷阱还有另一半就是“宁前兵备佥事”本身这算是另一层“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