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作为“蓟辽督师”时的职权范围是很明确的这在《崇祯长编》中记载得很清楚
一、如果毛文龙本来就受袁崇焕节制ๆ若不听节制确实有违军法这似乎为袁崇焕“斩帅”找到了一个理由á。袁崇焕作为一个有尚方宝剑的“蓟ต辽督师”应当对全辽都有节制的权力斩了一个不听节制的武将貌似顺理成章。
“袁崇焕谈款一节所误不小朕不加谴责尚著叙赉分明念久在危疆姑使相准耳。”
太仆寺卿吴弘业疏言“少顷逆璫（魏忠贤）随出与阁部诸臣议事因后关抚袁崇焕历加诋毁而欲更易其人、罗织其罪诸臣倾听者围迭数重二臣站立最后忽见逆璫与王体乾ດ排众而指二臣曰上传关外如此重大事情科道官如何不言……”
是浩然正气者？还是阉党余孽？
这段话也很简单“兵部尚书”和“边臣”有着根本的职能区别根本不是一回事情所以边臣挂“兵部尚书”完全是“虚衔”否则哪个边臣都“总大端之纪纲”那不乱套？
首先他将“欵为旁著”即“议和”加在方略๓里面虽不称为“正著”而仅以“旁著”谓之但这已๐经为他“议和”埋下了伏笔开辟了路径。倘若有一天他与后金“议和”报到เ崇祯这里也是先有“欵为旁้著”之ใ说。不过在崇祯ງ看来袁崇焕要“五年复辽”是断ษ然不会以“议和”来解决问题的而之所以要申请“欵为旁著”乃是战守机宜的需要为ฦ一时与敌人周旋之用的工具所以并不介意故在批复中有了“战守机宜悉听便宜从事”的旨意这个旨意在崇祯看来是给予袁崇焕可周旋的余地而在袁崇焕看来则ท是为ฦ他“议和”开方便之门算得上是留下了“后路”并在日后还成为ฦ了他“背主议和”的依仗。
1้、皇帝
“又令傅以昭舟师东出而抄其后……”
“募死士二百人令其直冲夷营如杨素用寡法今已๐深入未卜存亡……”
3）袁崇焕和皇太极在“丁卯之役”的较量中到เ底谁为后期的战略意图作好了铺垫？
“传统”的观点一般认为袁崇焕利ำ用“议和”麻痹了皇太极为城池的修筑争取了时间而对于朝鲜和东江镇的损失则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
依据上文可知孙承宗也不否认袁崇焕有不怕死的气概但他同时也表示不能因此就忽略了对袁崇焕轻浮作风的质疑ທ即“疑其喜事也”所谓“喜事”就是好事、没事儿找事儿好表现好逞能等意思。基于袁崇焕“喜事”的作派孙承宗用再三驳他提议的方式历练他希望他有所改观。由此可见孙承宗巡阅山海关时也对袁崇焕的轻浮ด有了跟王在晋比较类似的认识。
【《明熹宗实录》卷六十七】
【《崇祯长编》卷十一】
“承宗在关四年,前后修复大城九,堡四十五,练兵十一万,立车营十二、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劲营八,造甲胄、器械、弓矢、炮石、渠答、卤楯之具合数百万,ไ拓地四百里,开屯五千顷ั,岁入十五万。”
这里的问题是如果一年多以后孙承宗手下的“117๕086๔名士卒”依然是“秦晋川湖齐梁燕赵”之“客兵”那孙承宗提出修筑宁远收200่里土地来屯田à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因为此时宁远已经修筑如果孙承宗在阎教授所提到เ天启五年（1625年）仍旧聚集“秦晋川ษ湖齐梁燕赵”之兵那他就是在自煽耳光。
1、宁远大战——由溃逃、龟缩、丢â粮、弃岛、伤亡惨重、损失巨万拼凑而成的伪胜
1、孙、袁二人所谓的“雄才大略”难副其实
倘若毛文龙是“虚兵冒饷”那必然说明以前东江之ใ军饷绰绰有余而如今袁崇焕自己陡增一倍东江军饷那还不中ณ饱私囊？如果毛文龙克扣士卒军饷那东江镇八九年来岂能不哗变？但讽刺的是袁崇焕杀了毛文龙以后东江镇的哗变反而此起彼伏最后还反出了清朝三个ฐ异姓王……
综上所述袁崇焕是明知东江镇军饷被严重的少发少派了因此才导致了每个士兵手中只有“散米三斗ç五升”但他却还以“侵盗边海钱粮”对毛文龙加以诬陷这是典型的自相矛盾式的罗织罪名。
7、皮岛白骨如山、草菅民命
应该说这是一个煽情指数比较高的“罪名”袁崇焕的叙述如下
“文龙拘锢难民不令一人渡海ร日给米一升令往北地掘参屡遭屠杀其畏死不往者饿死岛中ณ皮岛白骨如山草菅民命九当斩。”
在这条罪名中袁崇焕指责毛文龙一手造成了皮岛辽民“饿死岛中皮岛白骨如山”的局面可真正罪魁祸首真是毛文龙吗？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先来看毛文龙对袁崇焕的指责
“总兵毛文龙疏言臣受数十疏ຕ捏谤以来心如死灰因圣恩未报力疾以做未完之局臣之愚忠也非栖栖恋位也邸่报见皇上宣召廷臣问对发帑记注臣涕泣感叹。因记刘爱塔来时云东事今冬必图大举臣割断流言预ไ筭克五岭关等处使褁足不西臣之心事天知之鬼神知之不敢一字欺圣明也。
然各岛兵丁正月早已绝粒赊借客粮寻挑野菜度日。不意三月初七日见督师尚书策画东江事宜一疏ຕ欲以东江钱粮器用俱从关门起运至觉华岛登舟由旅顺以至臣处而津运粮料é亦由靖海ร以及觉华岛俱经督师衙门挂号方许出海。
臣读毕愁烦慷慨计无所出忽闻哭声四起合岛鼎沸诸将拥进臣署言兵丁嗷嗷以至今日望粮饷到เ客（舡）来有复辽之日各还故土。谁知袁督师将登州严禁不许一舡出海以致客舡畏ั法不来。
且山东布政司钱粮及青登莱三府官粮竟无影响故尔各兵慌忙云是拦喉切我一刀必定立死。况兼饥饿无飧不得不苦不得不哭臣急谕以有粮饷有毋得轻听谣言多方慰抚哭声始得稍息。
至初八日纷纷群聚竟续宁远揭竿之状。臣怒发上指请旗责谕各营将官不能禁约兵哗者将官立斩。是日虽得不哗而人心不一从此变矣。
至初九日家丁急报兵聚海ร边抢舡杀人。臣即亲带数十骑驰至海边而降丁与辽兵争舡已先血刃相杀。幸得潮来长满臣至厉声而人俱下舡慰以前岛移米分给复诱之以官粮米随来男妇万余跪哭震天云非我等不忠不义实是各要逃活性命。臣亦怜泣抚之独恨降丁无状立刻๑查出为首二名枭示ิ军中ณ方得稍定。
臣还署自悲不知几时得米臣思绝粮兵变亦死死而不得其法人犹笑臣无用。臣敢题明海上必不可禁然后就死于一军之前庶可代十余万生灵也。”
在毛文龙这份崇祯二年四月所上的奏章中提到了几个ฐ基本事实
一、东江镇在正月就已经断粮了只能靠赊借客粮来度日所谓“客粮”也就是一些商贾的粮食。
二、袁崇焕改变了东江粮饷的海路以前从登州发至毛文龙处现在改由á宁远到旅顺再到毛文龙处。
三、袁崇焕下了禁海令除非有他的允许否则ท登州片帆不得出海。
四、因为绝粮禁运所以东江镇士卒开始哗变闹事。
五、毛文龙愿意以死来换海禁的解除以此来挽救东江军民的性命。
从这五个简单的事实不难看出对于东江镇因缺粮都而导致军民“饿死岛中皮岛白骨如山”的惨剧ຕ袁崇焕难辞其咎。
首先东江镇在正月断粮以后本来是可以用“客粮”来暂时维续的但袁崇焕却禁止海ร运所以导致了东江镇的饥荒。其次袁崇焕想当然的改变东江粮道是有背常识的因为从觉华到旅顺并非是一条稳妥的海ร路此路相比原来自登州往东江发运要艰险很多关于这个问题可以用朝鲜使节对袁崇焕“改贡道”而引发的非议来印证
“先是正月间朝鲜国进贺陪臣李悦抵山海ร关因东兵猝犯道路阻绝悦留督府遣书状官郑之羽自天津达京师仍驰启国王极言觉华路险所经铁ກ山嘴诸处波涛汛急绝无岛屿依泊昨冬使臣尹安国已遭覆没若自平岛至登州风便一日而达乞上奏天朝改觉华之路仍由登州。葢辽路断ษ绝朝鲜贡使取道登莱者已๐十余年自袁崇焕督师题改觉华故迂其途以存杜绝奸萌之意殊为舍易就难去安就险故其臣谆谆欲复之ใ也。”
这是崇祯三年十月的一条归档记录其中提到เ“正月间”朝鲜使节抵达山海关以后派遣“书状官”到京师递交了朝鲜国王的请求说袁崇焕“改贡道”以后经由铁山嘴到宁远外的觉华岛风高浪急途中又没有岛屿可以停靠去年冬天朝鲜使臣尹国安就在海上失踪了。而从平岛到登州如果风向有利则ท一天就可以到达所以请求天朝驳回以前袁崇焕所改去觉华岛的路线依旧按照以前登州上岸的安排。朝鲜ຒ因辽路阻断ษ而从海ร路进贡经登州已经有十几年了袁崇焕提出改去觉华岛的安排实属“舍易就难去安就险”也就是有背常识所以请求更改。
袁崇焕所制ๆ定的“朝鲜贡道”和“东江粮道”都是差不多的路线都是从觉华、宁远往铁山水道方向也就是朝鲜所谓“舍易就難去安就險”的那个选择。而袁崇焕之所以要这么安排“东江粮道”无非是想把持东江镇的命脉从而控制毛文龙及其东江镇为他“议和大计”铺平道路他完全没有为东江十余万军民着想。
袁崇焕自己“改粮道禁海ร运”酿成了严重的后果可是他杀了毛文龙之后却居然用自己所导致的后果来论毛文龙的罪真可谓颠倒黑白。
另外在袁崇焕的那条“饿死岛中皮岛白骨如山”的指控中提到的一些细节也值得推敲比如“文龙拘锢难民不令一人渡海”这个细节好象是说毛文龙为了自己私利ำ而阻止辽民渡海一样但实际情况是毛文龙申饬了对“宁远”群情激愤的东江士卒制止了可能的哗变并劝阻了要抢夺辽兵船只的东江军民
“至初八日纷纷群聚竟续宁远揭竿之ใ状。臣怒发上指请旗责谕各营将官不能禁约兵哗者将官立斩ล。是日虽得不哗而人心不一从此变矣。
至初九日家丁急报兵聚海ร边抢舡杀人。臣即亲带数十骑驰至海边而降丁与辽兵争舡已先血刃相杀。幸得潮来长满臣至厉声而人俱下舡慰以前岛移米分给复诱之以官粮米随来男ç妇万余跪哭震天云非我等不忠不义实是各要逃活性命。臣亦怜泣抚之独恨降丁无状立刻๑查出为首二名枭示军中方得稍定。”
由此可见毛文龙陈述的情况与袁崇焕所谓的“不令一人渡海”是两回事。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毛文龙的疏奏在先而袁崇焕的论罪在后。这个先后顺序意味着毛文龙不可能未卜先知的洞悉袁崇焕杀他以后将会如何诬陷而事先就“编造”一个奏章摆在前面用以反驳袁崇焕后来的指控况且在此事件中当事人并不止东江的军民还有那ว些被抢船只的辽兵毛文龙上疏的奏章也不能肆意胡说故依照毛文龙陈述的情形足以证明袁崇焕后来所谓“文龙拘锢难民不令一人渡海”的指控不实。
另外在袁崇焕的指控中ณ还有一个细节就是“日给米一升令往北地掘参屡遭屠杀”这一个细节描述的是毛文龙将辽民组织到เ“北地”（朝鲜）去挖高丽ษ参每人每日给米一升而挖高丽参有一定危险故而辽民时常遭遇不测。袁崇焕在指控中罗列这个事情无非是要显示毛文龙在东江为私利而强迫辽人去挖高丽参且每日又只给非常少的口粮在朝鲜挖参的辽民还时常遭遇不测他想用这样的事实来说明毛文龙在东江镇是如何的奴役辽民、鱼肉百姓。不过袁崇焕所陈述的这个细节中包含的信息能给好几件关键的事情提供重要的线索。
首先袁崇焕所提供的“日给米一升”这个数据很重要如果每人每天给一升米那ว一月算下来就是三十升米而十升合一斗所以去朝鲜挖高丽参的那些辽民每人每月所领取到的口粮就是“三斗”这个数字跟毛文龙士卒每月的“粮饷”——“散米三斗ç五升”都差不多了其身在军旅๓的士卒只不过比这些挖参的辽民多了五天口粮而已。这每月五天口粮的差异应该来自危险性的不同挖参虽然也有遭遇不测的可能但是毕竟弱于士卒上阵撕杀士卒每月多领五天口粮无可厚非。由此可见毛文龙给对挖参的辽民“日给米一升”并不算少。
其次毛文龙派辽民去朝鲜挖高丽参并非是为了中饱私囊他是为了以高丽参去跟商贾换米回来贴补东江镇的粮饷不足这可由á袁崇焕杀了毛文龙接管东江镇以后不得不增加东江镇军饷来获得印证。因为袁崇焕既然将派遣辽民挖参作为一项ำ指控的内容那他肯定不会再让人去挖参了而如果毛文龙把以前卖高丽ษ参的所得都私吞了而不是贴补东江镇那东江镇的维持费用绝对不可能出现需要补足的空洞。所以只有在毛文龙将卖高丽参所得贴补东江镇维持费用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袁崇焕接管东江、取缔挖参之后需要增加一倍军饷来补足的局面。
第三袁崇焕在另外一个指控中称毛文龙“自开马市私通诸部落”其实是暗示ิ毛文龙有通敌的嫌疑ທ因为“私通诸部落”明显是在说毛文龙与蒙古或后金交易。不过毛文龙挖高丽参去卖能是卖给后金或蒙古部落吗？后金的特产之一就是山参怎么เ可能从毛文龙那里去购买？而蒙古部落对高丽参的需求微乎其微所以高丽ษ参主要销售对象还是中原地区故毛文龙卖高丽参之交易对象应是中原商贾这跟毛文龙奏章里所提到的东江镇经常和登州船只来往是对得上号的。
最后东江镇与登州ะ商贾交易高丽参以换粮食之事既可以解释毛文龙奏章中称其所部在正月绝粮以后依然可以维持又可以让人理解在袁崇焕下令禁止海运、登州片帆不得出海之后毛文龙及东江镇军民反应为什么是那么强烈
“臣读毕愁烦慷慨计无所出忽闻哭声四起合岛鼎沸诸将拥进臣署言兵丁嗷嗷以至今日望粮饷到เ客（舡）来有复辽之日各还故土。谁知袁督师将登州严å禁不许一舡出海以致客舡畏法不来。
且山东布政司钱粮及青登莱三府官粮竟无影响故尔各兵慌忙云是拦喉切我一刀必定立死。况兼饥饿无飧不得不苦不得不哭臣急谕以有粮饷有毋得轻听谣言多方慰抚哭声始得稍息。”
东江军民此时已๐经断粮而又被禁海ร登州粮船纷纷“畏法不来”这对东江军民来讲自然是“烂喉切我一刀”而等待他们的将是饥荒无食。
综上所述到底是谁一手造成了“皮岛辽民“饿死岛中皮岛白骨如山”的局面实在一目了然。
8、文龙逃窜皮岛掩败为ฦ功
在“丁卯之战”中ณ后金尽遣主力到朝鲜作战其主要目标之一就是毛文龙。而后金之所以能深入朝鲜腹地作乱其直接原因是由于袁崇焕拒不策应造成的袁崇焕的意图则是抓紧时间修缮大凌河、小凌河、锦州三城而为了这些城池的修筑他甚至可以放弃友军和盟友这在他的奏报里有所体现
“锦州ะ三城若成有进无退全辽即在目中。乘彼有事东江且以款之ใ说缓之而刻日修筑……”
而皇太极却是打着“议和”的幌子遣使来宁远大行“缓兵之计”的情况下袁崇焕这番๘说辞就显得很笨拙被后金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毛文龙虽远在朝鲜但却一针见血的戳穿了对后金的伎俩他上指出后金的后方兵力空虚确是事实而皇太极之所以敢于肆无忌惮的攻击东江和朝鲜就是因为袁崇焕在“议和”所以拒不捣虚、策应
毛文龙报称“奴于今年突犯东江皆因西边讲和关上兵马自然不动……据北听密报万分真确新汗手下兵马不满一万俱是心寒胆怯常怕西边大兵直捣。”
不过袁崇焕并不把铁山之ใ失以及朝鲜遭屠戮算成跟他有关所以他能大言不惭的将其作为别ี人的罪名罗织出来
“铁山之败杀辽人无筭文龙逃窜皮岛掩败为功十一当斩。”
而在这条罪名的后半段细节里袁崇焕还提到“文龙逃窜皮岛掩败为功”这个指控给人的印象是毛文龙在“丁卯之战”中因战败或临阵脱逃狼狈回到皮岛。不过袁崇焕此条罪名的罗织跟他自己以前的话形成了经典的自我矛盾
天启七年四月袁崇焕谨题当道诸名公“毛帅每冬冰交则ท避之海岛天下所知也。铁山所留者老弱及丽人耳”
在这封奏章中袁崇焕明确的指出毛文龙主力冬季是要避之海岛的可见袁崇焕并非不知道这个情形可是他却要肆意指责毛文龙“临阵脱逃”实在有罗织之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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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长编》卷二十三】
【《三朝辽事实录》卷十六】
【《三朝辽事实录》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