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先是痴迷、沉默，在换场的一瞬间忽然全场爆出一阵狂热的欢呼，整个古老的剧院都震动了，水兵们像看见了“大不列颠”号重型巡洋舰被击沉的情景一样，狂热地挥动着军帽。
“喂，中尉，你怎么เ了？难道身体不舒服吗？”坐在费得巴夫身边的多林少尉问道。
他的面前是“大不列颠”号和“纳尔逊”号巡ำ洋舰，“大不列颠”号虽然已经负伤，但依然在开炮射击，看来并不想撤出战斗，只有尽快将它击沉才能ม迫使“纳尔逊”号做出新的选择，要么决战到เ底，要么เ撤出战斗ç。打掉“大不列颠”号不仅将使英国人失去数量上的优势，而且肯定会动摇他们打下去的决心。他又一次举起望远镜，忽然现英国军舰在改变战术编队，看来改变的意图是：用“大不列颠”号死死纠缠住自己，让“纳尔逊”号加入攻击“欧根亲王”号的行列。如果击沉“欧根亲王”号将使“俾斯麦”号孤立起来，英国人改变了初战时平分兵力的作法。毫无疑问这是对的。
贝里特上校黝黑的脸，长着淡亚麻色的头，褐色的眼睛，合身的军服，体格显得又有气魄又结实。在那双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对卢金斯将军非常崇拜的神情，所以回答卢金斯将军每句问话时脚跟总是靠在一起的。当卢金斯将军从舰桥上走下去的时候，他用不解的目光望着。
多林脸朝外趴在床上，大半条被子拖在地板上，露出两ä条长长的长满淡黄色绒毛的大腿，军服胡乱地扔到一边。多林的鼻子如同被刀切割出来似的，又高又尖，鼻翼不停地在煽๓动着，颧骨上残留着被酒精灼烧的红殷，手紧紧ู地抓着床单，一副痛苦的表情，仿佛夜里进行过一场生死搏斗。床头的地板上是一滩从胃里吐出的食物，散出强烈的酒精气味。费德巴夫拾起地板上的几张照片，都是一些妩媚的女人——多半是*โ。费德巴夫拾起军服放好，然后去找人收拾房间。他做完这一切，才跑到เ电车站。
坐在电车上他才记起来应该买一些礼ึ物，可是忙乱ກ中竟忘记了。他忽然现对座的一个老工人一直用忧郁的目光看着他。老头子穿着显得瘦小的、打着补钉的尼大衣，干瘪的嘴，口髭上留着稀稀拉拉的黄胡子。他已经很是衰老了，头几乎全秃了，只有两ä鬓角和后脑处还有短短的硬白，脸上的毛孔里留着点点的黑斑——这是铸铁工ื人的特征。他的表情大概是想说点什么，沉默了好久，他抬起头，移近了费德巴夫中尉。
“请问，军官先生，您是在‘德意志’号巡ำ洋舰上服役吗？”
“不，我在‘俾斯ั麦’战列ต舰上。”费德巴夫摇摇头说。他想起来了，一个ฐ月前他从军官们的闲谈中知道“德意志”号巡洋舰被英国的潜艇击沉了。
“我的儿子在那ว条军舰上，我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来信，我和老伴的心都要磨碎了！”老头子眨动几下眼睛，说着说着，灰白的睫毛顿时挂上了泪珠。他的话语间，是那ว么低沉、嘶哑。
“‘德意志’号还在和英国人作战。”为了不刺伤老头那ว早已๐悲痛欲绝的心，费德巴夫说谎了。
“也许是这样吧！”老头子没有抬起头，毫无血色的脸上流露出失望和不肯轻信一切的表情，那双粗糙的手不停地揉着满是油污的帽子，他的心也许就是这样，每天都被可能失去儿子的痛苦折磨着。
费德巴夫中尉还听到有人在议论：……去年我们轰炸了英国，现在英国和美国联合起来了，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轰炸柏林，进行以牙还牙的报复。不过，费德巴夫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话的。
当对坐的老头子要下电车的时候，他踌躇了一下，似乎ๆ还要说点什么，不过他还是迈着艰难的步子向车门走去。当他就要消失在车门外的一瞬间，他望着费德巴夫说，“军官先生，真不知道战争要打到เ什么时候？”
过了几站，费德巴夫跳下电å车，一眼就看见贝丽丝站在那里。这使费德巴๒夫回忆起来战前他们约会的时候，她就是穿着这套服装ณ站在那固定的地方แ等待他的到来：她穿着白色的、袖口和下摆都绣着花的女衫，一双雅致的红高跟鞋，戴着一顶大沿的软帽，帽子歪向一边。
车站正好设在一条街的入口处，街道全长不过几百米，宽十几米，这里保留着一座座规格不算大的鹅黄色建筑物，这些建筑物多数是参差ๆ不齐挤在一起的小楼。低垂的屋檐挂着老旧ງ的幌子，从楼房之间的小巷进去，还可以找到小旅馆、酒吧。费德巴夫清楚记得，战前这里是一片繁华的世界，而现在人们的脸上却总是笼罩着阴影，人们来去匆匆，仿佛每个ฐ人都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就办。
“亲爱的，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临时生一件必须ี处理的事情。本来我想带一些礼物给你，可是来不及了。”费德巴夫用温情的眼睛看着她。
“我想，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去郊外野游吧，这样总比闷在房间里让嘈杂的声音冲淡我们的谈话好一些。虽然现在处于战争时期，可谁也没有权力阻止我们这样做。你瞧，我带了足够我们享用一天的食品。”贝丽丝微笑了一下，那满头亚麻色散着微弱黄光的头一直垂到เ脸颊上，她的睫毛是深色的，那涂惯了油脂的口唇是丰满湿润的，总是流露出傲慢和诱人的神情，使人的目光无法避开。
于是他们坐上了另一路电车。
这是一处不太高的山丘，上面长满了灌木丛、树冠，在阳光照射的下青翠欲滴，它的斜坡延伸下去，到达最低点和另一处平缓的山丘连接起来，铁轨从这里通过，笔直伸向远方。不时有一列列满载大炮和坦克的火车通过，车上都罩着严密的伪装，随着火车的长鸣，大地出微微地震动。为ฦ了打赢这场战争，整个社会的力量都已经动员起来了。
贝丽丝先登上山顶，然后把头向身后一拢，疲倦地倒在菩提树下的毛草地上，她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咯咯地笑着。费德巴๒夫冲上来，他们狂热地拥抱在一起，此时他们仿佛觉得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生活的本身仍然是那么เ美好，这和战争并没有什么关系。
空气是清新的，散着青草的气味。他们头上的树叶被风一吹沙沙作响，他们仰起头看见天空浮着一片薄云，那ว云片一端卷曲着，如同贝丽ษ丝的蓬松卷。
“贝丽丝，你还记得吗？当你在施普雷河里游泳的时候，船上的人都是以敬佩的目光望着你呀！当你生危险的时候，出于本能使我不顾一切地去救你。而随之ใ而来的就是爱情，你知道，爱情的字眼是多么使人兴奋啊！只有落入这个漩涡的，人才能感觉到它的魅力。”
贝丽丝坐起来，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使人捉摸不定的目光。
“你打算怎样生活下去？”贝丽丝问。
费德巴夫站起来走到一棵树下，扯下一片树叶，在嘴里嚼着，苦涩的滋味一直流到嗓子里，在他的视野中又是一列ต满载坦克的列ต车开过去。
“眼前是战争，战争的航船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呢？”他低头看了一下胸ถ前的勋章，他忽然坚信了自己的信念——德意志帝ຓ国一定会打赢这场战争的。“我想战争不久就会结束的，到那个ฐ时候，我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结婚。不过，我愿意仍然留แ在军舰上，也许将来我会成为卢金斯将军那样的军人，你仍然做一个芭蕾舞演员……”
“啊，将军！未来的将军，你从来没有说过你要成为ฦ一名将军，你的理想建立的好快啊！”
贝丽丝轻轻地摆了一下头，那ว闪着金光的头就顺ิ从地荡到เ后面去了。
她走到费德巴夫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在这一霎间她的嘴唇呶动了一下，流露出轻视的表情。
“帝国的英雄，你以为我们能打赢这场战争吗？”贝丽ษ丝问。
“当然，我们有很多像卢金斯一样的将军，而更重要的是德意志民族正是崛起的时代……”费德巴夫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贝丽丝，她怎么เ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呢？
“亲爱的，我想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我清楚的记得：地理老师讲过，在东方有苏联、中国这样幅员辽阔的国家，在西方有美国、加拿大这样的大国，这些国家都反对我们，可以说我们正在和全世界作战。”
“战争是要长期的，但我们终究会胜利的。”费德巴夫咽进了苦汁，用力地叶出了树叶的残渣。
“也许是这样的，亲爱的你看，那两条闪闪光的铁轨，在远处好像并在一起了，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合到一起。这是事实吧！一切都展现在遥远的地方，一切也都是遥远的。”
费德巴夫不解其意地望着她。在他们相处的日子里，他们之ใ间也是有过一些纠纷，但是每一次都是从他的让步为结束，因为她的执拗简直是无法改变的，当然这一次又是这样的。不过自从他救了她，并且由á此建立友谊以后，她也是非常敬佩比她大两岁的费德巴夫的。
“亲爱的，这些还是让我们的元和将军们来考虑吧！你是喜欢朗诵诗的，朗诵一吧，像过去那ว样，要有爱情味的。我的假期很短，人们总是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希望时间快一些从身边闪过，有时希望时间慢一点过去。贝丽ษ丝，我真希望太阳能像现在一样挂在天空上，让它的光辉永远照耀着你的美丽金。”
“未来的将军，还是快些回到เ军舰上去吧，为什么这样多情地留恋一个女人呢？”
“你真会开玩笑，还是快一点朗诵吧。”费德巴夫真的意识到เ如果不是处于战争年代，他和眼前的这个漂亮的芭蕾舞明星侧在沐满阳光的草坡上，任凭风吹拂工作后倦怠的身体，吸着身下青草出的芳香气息，那该是多么幸福啊！不过，现在是战争年代，他忽然意识到เ，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战争让他的这个愿望显得相当的遥远，他曾经以年轻人的想法认为：战争是德意志民族崛起的征兆，难道这一观念动摇了了吗？
……
小船里的船夫，
感到猜想的痛苦，
他不看水里的暗礁，
却只是仰望高处。
我知道，最后波浪
会吞没了船夫和小船；
罗累莱用她的歌唱
造下了这场空难。
——贝丽ษ丝用激昂的情调朗诵了海涅ื的这《罗累莱》。
诗所描述的大意是：莱茵河上有一个地方叫罗累莱。这是一座突出河面上的岩石，传说有一个罪恶多端的魔女坐在岩石上，她用委婉动人的歌声去引诱过往船只上的船夫，歌声使他们如醉如痴，结果最后却使航船遭受灭顶之ใ灾。
“难道你不知道海ร涅是犹太人吗？”
“是的，我当然知道，并且知道汉堡的海涅ื塑像也被元下令毁掉了。我崇拜他，当然也远不只我一个人，因为他是一个真正伟大的诗人，他的理想、精神是神圣的、高尚的。现在我们的德意志正在被恶魔所操纵，有一天德意志会在历史的长河中毁掉，可怕的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费德巴夫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从瞳孔深处射出的目光仿佛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在她的饱满的嘴唇的线条里，显露出轻视一切的精神力量。费德巴夫忽然感到对这个漂亮姑娘，他并不了解，她仿佛不是从前的贝丽丝。她认识的世界的能力，越了他设想的范围，对他来说她的想法是可怕的，不允许存在下去的。
“你难道不信任我们的元吗？”
“这很明显，战争毁灭了文明，毁灭了人类。”她直盯着这位佩戴着勋章的中ณ尉，由于激动，她的胸ถ脯急促地伏动着，富有挑战意味的表情在向他示威：怎么样，你可以像处决犹太人那样杀掉我，但你是无法征服我的。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下去！”费德巴夫被激怒了，这大概是他和贝丽ษ丝相处的时光中，第一次怒。
贝丽丝气愤地向山下走去，被激怒后，她竟忘记应该按原路走下山丘，费德巴夫也只好跟下去。
山丘下是一个不大的车站，由于战时柏林市内军队、物资调运繁忙加上预防空袭，这里暂时变成了中转站。在十几条铁轨上停着成列ต的车厢，车头喘着气，往来奔驰，调动着列车。贝丽ษ丝顺着坡路几乎是跑下来的，她伏在铁轨边的木栅栏上，心跳得不行。一列火车喷着团团的雾气驶进车站，停在她面前十几米远的地方。一节车厢的铁门带着轧轧的响声被推开了，一些头戴钉ล着日耳曼鹰的船形帽的、身着土灰色军服的士兵蜂拥的跳出车厢。
“到家了，到家了！”士兵们呼喊着。
一些人舒展胳ฑ膊和腿，互相打火吸烟，有的跑到线路边的水龙头跟前捧水洗脸。一个身体高大的军官，踏着铁轨边的枕木过来。他穿着乌亮的长筒靴，制帽的帽顶高高突起，像牛眼一样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显示出旅途的疲劳，他高声喊着：“列车在这里暂停四个小时，大家可以随便休息一下，不过不许远离列ต车，听清楚了吗？”
士兵开始散开，一些人跳过路沟枕着挎包倒在草地上，几个挎着自动枪的士兵向后面十几节车厢走去，然后按一定距离留แ下来，显然是担任警戒的。一些士兵开始把目光投向贝丽丝和费德巴夫、并且小声说什么，那么呆痴的目光大概是非常赞美这个ฐ漂亮的姑娘，对于那脸蛋白皙、穿着海军中尉制服的水兵也表示ิ出羡慕。一个ฐ满腮胡茬子的士兵竟然伸出两个ฐ手指向别的士兵做了一个神秘的暗示ิ，也许这完全代表了露骨下流的语言，士兵中ณ间忽然爆了一阵狂笑。费德巴夫愤怒地扫视了一下这群士兵，拉着贝丽丝向车尾方แ向走去。士兵的嘲弄冲淡了两人之间刚刚生的冲突，他们走过几节车厢，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原来这列车是押运战俘的。从那一个个ฐ窄小的铁窗里，出现了一张张苍白、青灰色的脸，他们默默地望着外面。看得出他们并不是一个国家的。他们的目光充满了仇恨，使人望而生畏ั。一个人只有被尖刀胁迫时，他才会感到行凶者的目光是怎样的充满杀机，也许目光比尖刀更可怕。
贝丽丝用蔑视的目光看着那些被晒得黝黑的士兵，她的目光简直可以看到他们的心里。当他们走近整列ต车中ณ间的车厢时，贝丽ษ丝站住了。这节车厢押运的全是妇人，当她们看见一个ฐ漂亮的德国女人走过来的时候，一起用不同的语言呼喊什么，十几只手从那窄小的铁窗中伸出来不停地挥动着。她们的举动完全出于对女性温柔、善良天性的寄托——她们的处境总会在同性那ว里找到同情的。贝丽丝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有人伸出了斑á驳、肮脏ู的水壶，而在下面的小窗口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面孔。贝丽丝明白了，她们要水喝。她从费德巴๒夫的胳膊里抽回手奔过去，接过伸过来的水壶，在水龙头灌满了水。回到车厢刚要递过去，一个ฐ小脑袋、帽子低低压在睫毛上的，样子很难看的士兵走过来，他不怀好意地把水壶抢过去扔到地上，并且用挑衅的目光看了看费德巴夫中ณ尉。车厢里的女人立即大喊大叫起来，一只女人的皮鞋从窗口飞出来打在士兵的脸上，士兵用德语粗野地骂了几句，躲到了一边。贝丽丝拾起水壶又回到水龙头边灌满了水拿回来，这一次小脑แ袋的士兵竟然很高兴，他现这个ฐ德国女人真够漂亮的，他狡猾地献媚地微笑了一下，他心里暗暗地想：只有女人才可以打乱他的正常警卫工作，如果是男人那是绝对不行的，尽管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海军中尉。贝丽丝推开他的自动抢，小脑袋的士兵微笑了一下，不过，他立即成为许多士兵嘲弄的对象。小脑แ袋的士兵并没有生气，在他的眼睛里，女人就是生气也是可爱的。
贝丽丝旋风般地回到费德巴夫的身边。她微笑着，好像自己是一个骄傲的胜利者。费德巴๒夫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个ฐ任性女人的自豪感，这种感情似乎要从她的心灵里溢出来似的。不过，他并不明白贝丽丝为ฦ什么要那ว样做，也许只是出于女性善良感情的共鸣。
他们走出车站，贝丽丝仰起头，用挑战的口吻说：“亲爱的，你看见了吗？车厢内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用怎样的目光看着我们，肯定地说，他们仇恨我们，难道战争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幸福吗？”
费德巴夫的手从贝丽丝的肩上滑下来，看得出她那ว双深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独立不羁的神情。是的，刚才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场面他在挪威、丹麦他见过很多次，似乎已๐经习以为常，他认为这是战争胜利所带来的必然结果。不过，现在他回想起了事情相反的方แ面——被战火洗劫过的城市，到处是摇摇欲坠的残墙断壁，弹坑边倒着女人、孩子们的尸体，他们的血流成河……活下来的人忍受着痛苦和折磨，谁能ม说他们比死去的人幸运呢！
费德巴夫的思绪混乱了。
他们乘电车回到市内，在勃兰登堡门附近的电车站下了车。战前她和费德巴๒夫常到这里玩。勃兰登堡门是179๗1年建成的，乳白色的花岗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几对宏伟的石柱支撑着门楼ä，上面矗立着青铜铸造的“驱车和平之神”的塑像上射出微弱的绿色莹光。
贝丽ษ丝怀着崇敬的心情凝视着这一宏伟的建筑物。
“和平之神，你在哪里啊！”
“你在说什么เ？”费德巴夫问。
贝丽丝摇摇头，她知道费德巴夫现在还无法理解她的心情。费德巴夫痴心地望着心爱的女友，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再惹她生气了。如果那ว样做了，就会受到เ良心的谴责，于是他转了话题。
“亲爱的，我非常想吃到你亲手做的‘汉堡牛排’。”
“很扫兴，亲爱的，今天晚上有演出，据说还有将军来观看，现在我必须得赶回剧ຕ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