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豫笑道：“山里竹子成了精，我逮回来的。”
司鸿豫被自己้拙劣的玩笑逗乐了，却不害臊，掂了掂手中的竹箫，愈发信口开河：“我逮回来的原是这支洞箫，它昨日刚结了亲，娶的是一架桐木长琴。方才我小吹一曲，这琴思念夫君，闻声寻来，居然自投罗网，被我逮了个正着。我看它们夫妻情深，不忍分离，索性就都留下了。”
“血燕赤骓，西回大漠产的，喜欢么？”
这回却是别有意味了。
“呃……”
司鸿豫看到傅少容发红的耳根，满意地停了手，重新开始伺候他前端的一团软物。
“我也见过，绣了一朵半开的芍药不是？那芍药漂亮极了，绣线和面料都是顶好的品色，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女红，竟比女儿家还精湛些。”
“从前我总当自己幸运，能在夏公子身旁伺候，月例领得比旁้人多些，现在倒羡慕起苏蓉妹子来了。她整日陪伴傅公子，若是被他瞧上，向殿下讨去做了一房妾，可要嫉妒死我这人老珠黄的老姑娘了！”
偌大一个景畅园，竟空落落没有了可做之事，只好整日抚琴消遣。
他深感诡异，睁眼一看，竟被入目之景惊得呆如泥雕——那ว笼罩在淡薄月光下的件件器物，从床铺到เ摆设，从房梁到门窗，没有一处是他熟悉的！
可司鸿凌将他保护得太好了，十几年来，能见什么人，不能见什么人，都有严苛的限定，而司鸿豫的样貌……
原以为ฦ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司鸿凌会立即招他过去，可折兰苑风平浪ฐ静，仿佛今晚的一出只是安排好的宴会节目，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除了他，没有人还放在心上。
“倒是不久。”傅少容指指那架七弦，有些不好意思，“许久不曾在殿上奏琴了。以前总觉得琴到เ了殿上，声音会与平时不同，若不提前试试音色，只怕晚上要失水准。”
闲来无事写成的曲子被名家如此看重，仿佛初学之ใ作被贴在学堂上专供夫子瞻仰。韩及越发不好意思，连声道：“折煞折煞。从你的《乐闻集》里随意拣一篇出来，也胜过它十个ฐ八个品阶，哪里值得用心至此？”
“会。”司鸿豫肯定地道，“一定会。”
这些话不必说出口，他自会证明。
有人偏生就喜欢看他这模样。
“那是怎样？”
落地时只听得金石碰玉一声脆响，低头一看，竟是悬于腰间的盘龙玉佩被劈成了两半！左半块还吊在红绳上晃荡，右半块掉进了皑皑白雪，不见踪影。
他咬着牙，愤愤地哼了一声，捞起半块玉佩高高举ะ至头顶，厉声喝道：“我乃ี当朝五皇子司鸿豫！你若伤我，便是犯了滔天大罪，必要九族诛尽，血脉ำ断流！”
从记事起，九儿的生活就在不断ษ的搬迁中度过。
娘亲不太爱笑，可一旦说到未来，唇边就会泛起暖阳一般的笑容。九儿觉得美好的日子近在咫尺，也忍不住开始期待满溢的幸福。
静坐少顷，壶中ณ水沸。
司鸿豫用沸水烫净了杯盏，倒了两杯热茶，一杯自饮，一杯搁在琴旁。傅少容看懂了他的意思，便提灯回去，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只见杯中茶水绿而清澈，漂浮ด着几片嫩叶，恰是用随手摘的竹叶泡的。
傅少容一口一口地啜饮，心中ณ思绪万千，尝不出是何滋味。司鸿豫还是最初的懒散模样，倚门而坐，敞着腿，左手端茶，右手把玩着竹萧，偶尔抬头望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便坐得正了些，揽袖抚琴，弦下寥寥几声，意韵幽然。
司鸿豫问：“什么曲子？”
“从前年幼时，街坊里常听的一支调子。”傅少容道，“《月宫调》。”
司鸿豫默念了一遍这三个ฐ字，闭上眼睛，自在小憩起来。
“喜欢山里的晚上吗？”
他问。
傅少容应了一声。
司鸿豫勾起唇角，笑道：“我跟小十一虽然处不融洽，但有个地方很相像。我自小就不喜欢栾京，更不喜欢皇宫，总想着要逃出去，找一片荒无人烟的山野躲起来，砍柴，打猎，捞鱼，最好天天都过这样闲云野鹤的日子。”
他搁下茶杯，手臂枕着脑袋，寻了个ฐ舒服的位置靠着，手中长萧遥指空山悬月：“他们爱争皇位，我却不爱。整日困在朱甍碧瓦的大牢里，饮玉浆，枕云纱，笙歌燕舞，入夜都不得安睡，有什么เ逍遥？还不如像今晚这般，伴月听琴，倚竹和箫，不问山下事，缺月也成圆，才最惬意不过。”
傅少容没料到司鸿豫捧了这么一颗避世之心，忍不住侧头端详他，左右觉得不像，笑着调侃道：“殿下要做隐士么？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
“我这么盼望了十八年，直到เ……我从桑眠归来。”
司鸿豫的神情突然变了，唇边的一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少容愣住。
“那座城，那些死去的人，我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司鸿豫，你没有避世的资格。江山危如累็卵，野火熊熊烧城，哪里有安安稳稳的山野许你独善其身？奸人犹在，你一日不能ม除之，就一日对不住那些新立的荒坟。哪怕不争帝位，也要死死护住栾北社稷，叫这九龙飞天大殿不遭司鸿七染指半分！所以，但凡胆敢阻拦太子继位的，不论鬼神妖孽，我必将赶尽杀绝！”
月光下，那瘦长的竹萧忽然动了，凌空扫过一个极为精准的弧度，直指傅少容，似一柄尖矛抵着喉咙。
“傅少容，你听着。”司鸿豫一字一顿，声音极冷，“尽管做你的忠臣良将，尽管护你的主子周全，最好亲眼看着我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捧了去填你的‘英雄冢’！”
傅少容双手一颤，茶汁险险地泼出几滴。
司鸿豫的恐吓绝非虚张声势，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恐吓——因为ฦ傅少容知道他一定会去做。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做不了一块坚固的盾牌，充其量只是一张单薄的纸，透明得只能ม用来拓印，有心挡在司鸿凌面前，却敌不过被轻易刺穿的命运。
竹萧从眼前移开了，但司鸿豫冰冷的目光没有变化。
傅少容缓了缓呼吸，控制着颤抖勉强饮入一口热茶，身体依然无法放松，喉咙的肌肉紧紧ู绷着，那茶水含在口中ณ许久，竟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进去睡吧。”
司鸿豫替他拉开身后的移门，语气近乎驱赶：“跑马劳累，你这软泥做的骨头，明早若起不来，我可不会等你。”
傅少容见他态度冷硬，也不愿厚颜多留，撑地起身，刚进门一只脚๐，又被司鸿豫叫住。对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淡漠地道：“我知道你记性好，但今晚我说的话，你睡过了这一觉……就都忘掉吧。
傅少容素来温顺，被欺压到เ此时也不免有了几分隐约的怒气：“殿下莫要强人所难，少容即便真能忘掉，殿下难道就会信么？”
“记着就记着吧，我不在意。”司鸿豫一脸面无表情，“如今皇城奸细遍布，我憋得累了，到เ这山里才多说了些。你一个禁足的书生，想来也兴不起什么浪头，听去又如何？”
……奸细。
傅少容暗道，他也是其中之ใ一啊。
人人都当他文弱无害、不善算计、兴不起半点儿风浪，可他自己知道，这双常年作画拨弦的手并不如旁人以为的那样干净。他手上湿漉漉的血腥……要比司鸿豫想象的多得多。
“殿下就不怕……我也是奸细吗？”
头脑แ一热，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赌气的话——傅少容惊觉失言，却已经来不及收回。
气氛瞬间结了冰。
司鸿豫的手腕猛地翻转，长箫夹风袭来，重重击在傅少容侧颈。筋脉ำ立刻๑传来割断般的剧痛，颈部到耳后泛开一片强烈的麻痹感，傅少容疼得连声急喘，可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像刀片刮过喉管，皮肤霎时就布满了冷汗。
他踉跄着跌坐在地，双手还未扶稳，脖子突然被一股蛮力掐住了朝上提起，牢牢抵在移门上，便连最后那可怜的一丁点儿气都吸不上来了。
司鸿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阴寒：“我方才说了这么多，你倒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
“傅少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当你不是奸细了？”
竹箫抵着喉结，慢慢滑向锁骨，弯弯绕绕地一路下移。箫尾镶着一环冷玉，紧ู贴肌肤，触感冰凉，像极了欲念深浓的指尖。
回想起昨晚的遭遇，傅少容不禁面色煞ย白。
“其一，我哪怕是个ฐ傻子，也猜得到你是司鸿七的细作。那ว晚我逼你归顺，逼你喊我一声家主ว，难道当真是府中ณ有个什么窟窿须得请你来填吗？当真是为了夺你这双妙手，改为ฦ我颂谀献媚吗？”
司鸿豫凑近他，恶劣地一笑：“不，我只是想彻底废了你而已。”
傅少容被他盯得发怵，感到那抵在胸ถ口的竹箫也愈加放肆起来，探入松散的里衣，撩开衣襟，拨弄起了两粒殷红的乳首。先是蜻蜓点水地轻描着左乳，等它在微微的痒意中ณ悄然挺立，便滑过去轻描右乳，直到เ两粒红豆珠子变得同样饱满，才恋恋不舍地移走了，一笔一笔勾画着旁边的肌肉纹理，轻柔仔细，力度控制得极好，仿佛一支上等羊毫，游走在胸ถ腹之间来回挑逗。
“其二，我既怀疑你，自然就不会用你。不用你，你便是一双废了的耳目，断了的腿脚๐。我行路你不能跟从，见客你不能随侍，写信你不能过目，圈禁在小小一座思清园里，与笼中鸟雀没什么两ä样，又能怎么扑腾？容我善心提点你一句，老七的耐性短得很，你若入府半载音信全无，后面再想传些什么要紧ู消息出去，他可未必还会信你。”
竹箫继续沿着皮肤下移，眼看快到เ肚脐，却被一根恼人的腰带半途挡住。于是萧尾穿入系结，左ุ右扯松垮了，再勾住向上一挑，腰带便“扑簌”落了地。那ว衣襟原已被撩开至锁骨末端，如今失去了腰间唯一的束缚，流银般从双肩滑落下来，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
司鸿豫无视傅少容羞愤慌乱的反应，用近乎赏玩的目光打量着他的身体，只当是一件品质极佳的玉器，每一处细节都值得好好观赏。
“其三，你之ใ所以现在能活着听我说话，是因为我的萧没有使尽全力。命这种东西，丢起来太容易，刚ธ才我只要再添三分力道，你的脖子就已经断了。你是个聪明人，想必懂得如何自保，今后千万莫要轻举妄动，免得我不小心伤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