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存在主ว义的回答是，力量就来自自我，在一个没有上帝的世界上，自我是绝对自由的，又是绝对孤独的，因而能ม够也只能ม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肯定自己้。蒂利希认为ฦ这个ฐ回答站不住脚，因为人是有限存在物，不可能具备这样的力量。这个力量必定另有来源，蒂利希称之为“存在本身”是“存在本身”在通过我们肯定着它自己，反过来说，也是我们在通过自我肯定这一有勇气的行为ฦ肯定着“存在本身”之ใ力，而“不管我们是否认识到了这个ฐ力”在此意义上，存在的勇气即是信仰的表现，不过这个ฐ信仰不再是某种神学观念，而是一种被“存在本身”的力量所支配时的状态了。蒂利希把这种信仰称做“绝对信仰”并认为它已经超越了关于上帝的有神论观点。
蒂利ำ希的用意无疑是要为后一种人打气。在他看来，现代真正有信仰的人只能ม到他们中ณ去寻找，怀疑ທ乃至绝望正是信仰的现代形态。相反，盲信与冷漠一样，同属精神上的自弃，是没有信仰的表现。一个人为无意义แ而焦虑，他的灵魂的渴望并不因为丧ç失了神界的支持而平息，反而更加炽烈，这只能说明存在着某种力量，那ว种力量比关于上帝ຓ的神学观念更加强大，更加根本，因而并不因为上帝观念的解体而动摇，是那种力量支配了他。所以，蒂利希说：“把无意义接受下来，这本身就是有意义แ的行为，这是一种信仰行为ฦ。”把信仰解释为ฦ灵魂的一种状态，而非头脑แ里的一种观念，这是蒂利希的最发人深省的提示。事实上，灵魂状态是最原初ม的信仰现象，一切宗教观念包括上帝观念都是由之派生的，是这个原初现象的辞不达意的自我表达。
二
我们当然可以责备奥伊肯在这里犯了逻辑跳跃的错误，从自身的某种精神渴望推断出了一种宇宙精神实体的存在。但是，我宁可把这看做他对一种信念的表述，而对于一个推崇精神生活的价值的人来说，这种信念似乎ๆ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我们甘心承认人只是茫茫宇宙间的偶然产物，我们所追求的一切精神价值也只是水中月，镜中ณ花，是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那ว么，我们的精神追求便只能ม是虚幻而徒劳的了。尼采和加缪也许会说，这种悲剧性的徒劳正体现了人的伟大。但是，即使一位孤军奋战的悲剧英雄，他也需要在想像中相信自己是在为ฦ某种整体而战。凡精神性的追求，必隐含着一种超越的信念，也就是说，必假定了某种绝对价值的存在。而所谓绝对价值，既然是超越于一切浮世表象的，其根据就只能是不随现象界ศ生灭的某种永存的精神实在。现代的西绪弗斯ั可以不相信柏拉图的理念、基督教的上帝或者奥伊肯的宇宙生命，然而，只要他相信自己推巨石上山的苦役具有一种精神意义，藉此而忍受了巨石重新滚下山的世俗结果，则ท他就已经是在向他心中的上帝祈祷了。无论哪位反对形而上学的现代哲学家，只要他仍然肯定精神生活的独立价值，他就不可能ม彻底告别ี形而上学。
本书是我1้996年至1้99๗8年所发表的文章的一个结集。东方แ出版社还曾出版过我此前文章的结集《守望的距离》，为了保持连续性，我把那个ฐ集子未及收进的1้995年的部分文章也收在了本书中ณ。我给这本书取现在这个名字，一是因为ฦ其中ณ我自己้比较满意的文章几乎ๆ都是读了我所说的那些朝圣者的书而发的感想，二是因为我自己้写作时心中悬着的对象常是隐藏在人群里的今日的朝圣者，不管世风如何浮ด躁，我始终读到เ他们存在的消息。当然，这个书名同时也是我对自己的一个鞭策，为我的写作立一标准。我对本书在总体上并不满意，但我还要努力。假如有一天写作真成了托尔斯ั泰所说的无聊的事，我就坚决搁笔，决不在这个ฐ文坛上瞎掺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