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你不生气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走过来站在椅子背后抚弄她的头，她木在那ว里一动不敢动，内心挣扎得很厉害。左晓军的一双眼睛一直在某个角落里盯着她，她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在乎他。可一旦拒绝了面前这个男人，她可能永远失去生中的一个ฐ机会，她太想逃脱坟场那个令她厌倦和窒息的环境了。
方浦西那分类似于父爱的感红火从未经历过，所以她就异常柔顺地任他抱着，他并不脱她的衣服，而是一个劲地揉她的头。红火蜷缩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此刻的姿态大概ฐ就跟一个温顺的小动物差不多。
说完气势汹汹地捅了下电视按扭，室内一片荧光随即成长时间的、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他越是不响，她就越是想找碴跟他说说，把心中的郁闷泄出来。她觉得她之ใ所以混得像现在这么惨，全都是因为ฦ他的缘故。他躺在那里，自始至终一不，叭达叭达抽着一根闷烟。室内只有一星点的红，那ว一明一灭的烟头上的一点点小火，一下一下刺痛着红火的心。
“姜老师，我怎么看您这张床怎么เ别扭，不像一张床，倒像一口木头棺材呢。”
红火听到母亲接着又说：“你和红火也都是二十七八岁的人了，都不小孩子了，早该懂点事了。红火大学毕业都五年了，连个ฐ中级职称还没有，你们两ä个不在正事上花点心思，反而把时间浪ฐ费在吵架闹别扭上，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左晓军是背对着门坐在物理老师家的门厅里出牌的，汤勇的女友朵朵正伏在边上看他出牌，当时汤勇也在。
“女人都他妈的是势利ำ眼，谁挣钱多就跟谁，我算他妈的看透了。”他老婆上月刚跟一个小老板私奔了，难怪他对女人有仇。
“你在外面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เ一回家就哑巴了？你去趟小卖部都得两小时，见谁跟谁聊，怎么一到我这儿就全变了？”
“自作自受。”
“什么声音？”
红火进屋拿信的时候看到老姜ä头正在一锤一锤钉着什么。红火坐在传达室的长椅上拆信。红火问：“大爷，您在钉什么呢？”
“生我气了吧？”晓军说，“我醉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红火，你少来劲啊。给你脸了是吧？”
汤勇离婚二年了，女朋友换了好几任，这个额前染了一撮红的朵朵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她耳朵里塞着耳塞，脑袋很懂ฦ音乐似的摇来晃去的，那撮红在阳光下像一绺绚丽的鸟毛。她经常表颇像电å影里的美国人似地用她那口半调子英语说：“h，really？”，或者“明天到我的ie去取。”
左晓军拍拍红火的肩说，你听见没有？不是所有做生意的人都能赚钱的，又扭脸对王冰冰道，我们这位呀，一听别ี人在外面开公司就气急心跳的，像只兔子急红了眼。
左晓军是那种能ม玩会闹的人，学校又在郊区，离城里远，没什么地方แ可去的，老师们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牢骚，聊天或是打牌。这些在红火眼里都是毫无意义的事，红火想，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吧？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年年是一样的教案，讲同样的课，说同样的话，连课堂上适当点缀的笑话都是一模一样的，红火手里那本灰色封面的英语教程都快翻烂了，她每天站在讲台上头脑里一片空白。
“可不是嘛，成天抱孩子洗尿布，没一点劲。”
红火是一不离开这个家的。要是她火了反倒好，可她没有。
这是红火在这个冬天所听到เ的最温暖的一句话。后来红火现，他们整个下午都在谈论他的前妻，他一直是以一种平和宽容的语气来谈论他的前妻的，并不说她一句坏话。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是最在乎的。她把自己一生不顺归结到男ç人头上，她要在女儿身上把这一切都捞回来。可惜红火不争气，谈了两个能出国的男朋友都不翼而飞了。红火母亲暗地里正四处托人，条件只有一个：要找能出国的。
“有事吗？”红火挑了挑眉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