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齐王殿下相较呢?”
说着,愈发羞愧,诚恳地说:“不过,妹妹别恼,我是真心想邀妹妹来家里做客的,只是长辈们有长辈的思量。”
毓珠转一转眼珠,笑道:“这倒是件好事。”她瞅了眼门外,交代马升:“回头你再继续盯着,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在卢府买办处当差,明白吗?”
毓珠只觉背上一片寒意,嘴上责怪道:“父亲既然知晓实情,怎么也不告诉家人,害的女儿还以为今天得了个大消息,专门跑来说与父亲听。”
南疆多山,毒蛇群居,当时与太子同行者几乎全遭厄运,殷家两位公子也在其中ณ。殷大公子为ฦ救太子,负伤最多,听说死状惨烈,令人不忍睹之。
又冷不防听燕镐笑道:“绕了一大圈,真是下功夫。”
余大太太此次也没有袒护女儿,伸手狠狠戳了戳余六小姐的额头,“你父亲马上就要入阁了,这么关键的时机,你还在外头给家里找事,要是御史为此参你父亲一本,你可知事情有多严重?”
她原正着急呢,好消息就来了,看来还是承恩侯夫人识货。
到底余六小姐也是客。
燕镐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指着已经摆好的棋盘,说道:“我大致已经清楚了那余六小姐的路数,你过来,我教你,待会儿她若这样走,你就这样……”
承恩侯夫人笑脸盈盈,褪去了几分倨傲,毕竟她也懂ฦ得看人说话,“前天还在宫里遇见世子爷,和您长得可真像,跟画中ณ的人儿一样。”
承恩侯夫人慨然道:“可不是呢,我们家那ว几个哥儿,总觉得昨个还在炕上爬,今个就坐马背上去了,再瞧瞧自个,皱纹都生了好几圈了呢。”
须臾,阮家、甄家、余家的女眷到了。
廖妈妈松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太太请人为二小姐新做的织锦袄和马面裙。这大红的颜色显得喜庆,二小姐肤色雪白,穿着一定能把众位姐儿们比下去。”
她哀嚎一声,身子摇摇欲坠,惊得要晕了过去。众人忙上前搀扶,你安慰一句我劝一句,魏氏方แ才稳住情绪,愁眉苦脸地望向宋义,问道:“你要不要快去衙门走一趟?”
卢老太太握一握她的手,安抚道:“行了行了,你大哥没有怪你。”说罢认真地问卢景瀚:“究竟怎么一回事,齐王事先不曾与你提过?”
卢老太太尚不知外头的动静,正带着浓浓的笑意坐在炕沿儿,穿一件枣红色金线镶边宽袖褙子,衬得她面色红润,喜气洋洋。
先前一进门,就听二弟妹说,毓珠如今性情大变,对徐氏不再冷眼相向,隔三差五就过来请安,还不厌其烦地过问徐氏的孕期症状,请太医为徐氏调理身子。
卢老太太一开口就泼了冷水,“京中和咱们一样的老勋贵,哪个拿正眼看过蔡家,你一副要把女儿贴过去的样子,被人知道了不嫌丢咱们家的脸?”
就算将来齐王荣登大宝,卢家拥从龙之功,也不一定是什么绝对的好事。
魏氏面露惭色,垂下头,“母亲教训的是,媳妇明白了。”
宜珠微笑道:“想是二妹妹过于紧张大伯母的缘故。”
莹珠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望着毓珠笑道:“大伯母可真有福气,大伯父明个回来肯定会高兴坏的,二姐姐你说是不是?”
……
魏氏下意识地望向毓珠。
徐氏一个ฐ娘家没落的病秧子,任谁也不会把前程堵在她身上。
话音未落,只见毓珠倏然转首,含泪美眸迸射出一股森森寒意,与那檐下闪着寒光的冰锥有过之而无不及,骇得姜氏连退三步,如同遇见了鬼神。
那父亲呢?
远处传来一串银铃般的欢笑。
“居然还是戏子,我以为ฦ是甄府哪个不安分的小丫ฑ鬟呢。”
“你们说,他二人是初识、还是早有苟且?”
“哎,快别说了,这是我们议论的吗?”
莹珠一路听着大家的议论来到毓珠身前。
“二姐亲眼所见?”莹珠有些激动。
毓珠点点头,望了眼附近的殷家姐妹,“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了。”
莹珠哼一声:“我就说了,余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她虽然生气,鄙视余大郎的行径,但转念一想,今日之事,不正好能成为卢家退亲的理由吗。
以后看余六小姐还敢不敢出门同她抢风头!
他们一家子从此就躲在家里得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毓珠却突然意识到,今日殷甄两家是来谈婚事的。
如此一来,岂不是被她搅了局。
呃……
毓珠惭愧地低了低头。
再抬头时,她堆起笑容,向甄二小姐道:“你三哥同余大郎是同窗,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你三哥品行高洁,余大郎却不修私德,可见通常不是老师的错,而是学生的本性有别。甄妹妹,日后可叫你三哥离余大郎远一些。”
甄二小姐原本正犹豫该怎样安抚一下毓珠,毕竟这余大郎可是她的准大姐夫,现下见毓珠还能谈笑风生,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说了句场面话:“想那余大公子也是一时糊涂。”
说着,又得意地道了句:“不过,我三哥确实志趣高雅,洁身自好,近日又爱上了骑马。回头你父亲若是有空,能来指点指点我三哥才好呢。”
毓珠干干地笑了笑。
她适才赞美甄三郎,作出一副仰慕甄三郎的样子,原是为了叫殷三小姐觉得甄三郎美名远播,错过可就可惜了。
谁知甄二小姐突然扯到她父亲。
这不是叫人误会吗。
果然,殷五小姐微微色变,皮笑肉不笑地说:“甄姐姐,卢大老爷毕竟公务繁忙,不如我向你三哥荐一个老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