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可以告别的人,当我要离开这个待了两ä年的地方แ。我现自己,除了文森特,竟没有谁可以告别。在这所学校,没有朋友,没有美好的回忆。
元旦的时候,李响带我回家。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也许对信仰者来说,重要的已๐经不是信仰的内容,而是信仰本身这个事件。”我转过脸看着李响,缓缓地说。
我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也许从那ว个时候就是,我没有学会那ว种本领,可以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段路途很遥远,要经过六个ฐ省,行走五十多个ฐ小时。劳累,但是值得。
“我明白。”我轻轻点头。
“文森特,你看,这样的午后多安静。”我说。
“到我这里来,让我替你承担那些伤痛,让我保护你。好么……”他笑,有些心酸的味道。我才现他很久没有刮胡子,青色的胡渣爬满了下巴๒,看上去疲惫而落寞。
“放开我!”我挣扎,眼泪涌出来,和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淌。李响的手臂铁圈一样紧ู紧箍住我,挣脱不开。
李响在一旁皱着眉,一声不吭。
李响不强迫我说话,让我独处。每次他小心地进来看我,脚๐步轻盈,我察觉到。他看我安好,便轻轻带上门,继续去做他的事。为了照ั顾我,他把杂志社ุ的工作都拿回家来做。我在房间里,听到他在外面打电话。杂志社应该很忙,每天都有很多电话。
“我要回去。”我掀起被子,要走。
我拖着行李,走出大厅,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停流浪的旅人,跋山涉แ水,看透世间风景,历尽人事冷暖,绕了一大圈,依然回到最初ม的原点。依然回到这里。
化验单上写着阳性。
“你听到没有,他不要你,不要你呢……”我说,对肚子里的那ว个尚未成形的生命,也对卑微的自己。
于是我转念,拨给江和。
“为什么เ,莫言,为什么不可能,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我吗?”他哭了,眼泪滴落下来。
我转过身,这样干净温柔的男子,却因为我如此痛苦。也许冥冥之中,我们都有前世相欠的人,所以这辈子无论如何在劫难逃。
“乔๒,我始终不能说服你,但是我担心这样危险的感情最终会伤透你。”
“也许你不会相信,在这里,比在大学里有更多的空间,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问。
我打开抽屉,找到เ一张白纸,从包里翻出笔,给江和留แ字条。
“咖啡很好,可是我还是喜欢小时候吃的芝麻糊。江和,你还记得么,巷子口的那家,你带我去的,你还记得么……”我看着他,兀自说着。
“太甜了。”我放下勺子,将甜点推开。“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我说。
然后我看到江和。他穿着西装,打领ๆ带,留着清爽的短,表情清冷而英俊。他和那个女人说着话走出来,看到เ我。
“生什么เ事?”文森特关切地问。
“你认为我的画拿不到其他地方去?”我微笑。
他的舞跳得真的无可挑剔。
他说,“乔小姐,你的画很可爱。”
“乔,你的爱充满了危险的美感。”他这样说。
所以我必须ี学着对自己残酷。
又有雪花飘落下来,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