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也配?”娜里依眉峰点黛,愈发显得人跋扈骄横,“你去摘了。”
应小檀理所当然地收获了好几筐的石榴,这一年下来,最好的果子几乎都被送到เ了她这里。
同一天,四王向赫连恪提出了辞行。赫连恪也没多作挽留,兄弟二人相视一笑,ไ赫连恪道:“达苏拉的事,还得麻烦四弟,替我在父皇和大哥面前多遮掩遮掩。”
话是在道歉,但那口吻,倒更似耀武扬威แ。
她瞥了眼地上跪着的茉尔珠,透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模样从她身边走过,紧接着,握上了应小檀的一双手,“妹妹不打紧吧?这药你喝了?”
温暖的大掌立刻包住了她的小手,赫连恪神态从容,看起来十拿九稳,已有成算。
她沉着脸,是少有的脾气恶劣的时候。
“哟?那岂不是很体面?那我怎么เ先前没在侧妃身边见过你呢?”
“哪位是应昭训?”黑影再次出声,那声音显得更阴森了几分。
茉尔珠正在树底下浇水,此时直起身,朝两人走来,“主子就甭逗花末儿了,她还小呢。不过,您要想吃石榴,过两天也该下果子了,咱们王府自己有庄子,种了不少石榴树呢。”
她一个劲埋怨,脸上的皱纹也随着嘴唇的翕合牵动出来。
偏偏娜里依毫无自觉,当下就回了嘴,“王爷,这事儿我可是占着理呢,旁的也就罢了,单说那多宝阁,也不值当给应氏住啊,她什么身份?几时有体面能ม自己单住了?”
对着黑暗的夜,男人沉沉的叹了口气,但愿敲山震虎,能叫娜里依安分下来吧。
应小檀眉峰一皱,“这怎么行?我冷不丁就走了,不是给侧妃难堪吗?”
其实她是丫鬟侍候惯了的,嘴上客气,心里却早有成算。茉尔珠与幺儿齐声答是,应小檀拉着她们,到了里间儿去,“茉尔珠在府上时候长,许多我不懂ฦ的事,还得要你指点,以后人情往来,可就都指着你了。”
应小檀有点愣,她以为他全没注意听呢,谁想到连说哪个ฐ字都知道。被说得有些理亏,应小檀没法儿,只能ม重新า捧起书,接着往下读了,“有福。六四,翩翩,不富……嗯……以其邻๑……”
应小檀靠着引枕,以手支颐,原本还有些烦躁的情绪,霎然就淡了。她心里不舒坦,指不准侧妃比她还不舒坦呢。
经过昨夜那样亲密的一遭,不知怎么เ,应小檀对赫连恪的畏惧竟然淡了几分,她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到底是伸手戳了戳男人腰窝,主动引起话来,“咱们走时,太子殿下没说什么吗?”
“十五岁了啊……也不小了。”赫连恪贴着她耳边喃喃,十五岁的姑娘,情事上就算一窍不通,身体却早有了该有的反应。
忍下这口郁气,应小檀又用脚尖点了点赫连恪的小腿,眼里含着浓浓的央求,意有所指地道:“奴婢只剩本分这一桩好处了,也不知王爷嫌弃不嫌弃。”
应小檀被那双眼睛望得竟有些昏沉,可她的心绪,毕竟还没完全失了控。
“娘……”应小檀低唤了一声,“女儿跟着王爷,是没名分的。”
赫连恪看在眼里,却没说话,不仅如此,他还趁应小檀不备,忽然击出一掌落在了马臀上。马儿受痛,飞快地奔了出去。
他两手提在那紫ใ袍上,轻轻一抖,展开了裙袍。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两个ฐ小姑娘又彼此宽慰了两句,方道了别。
垂首低道了一声“是”,应小檀上前接了美人拳。微侧身,留了空间让呼延青玉从罗汉床上下来,施施然与赫连恪行了个礼,扶着耶以出了房间。
应小檀也觉饥饿难过,她已空腹过了一天两ä夜,听呼延青玉如此说,自然颔首,“多谢娘娘美意,奴婢感激不尽。”
应小檀不敢久停,又诵到了下一篇,“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啊!”
能ม住在邺京的萨奚人,非富即贵,不是天潢贵胄,也是功臣名将。应小檀畏怯地避开视线,低首轻喃:“应氏不懂事,之前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夫人,不好了,是甲â长领ๆ着好些萨奚人闯进来了!”
“我没——啊!”应小檀小臂被岳定福一剑刺๐中,她失声痛叫,凄惨尖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花园里格外清晰。
“什么人!”內监的声音从回廊一端响起,岳定福脸色微变,紧接着想再往应小檀颈上再补一刀。
应小檀却是伸手往岳定福背上狠狠一推,“快走!!”
岳定福趔趄了一步,惊讶地望向应小檀。
应小檀不再看她,只是声嘶力竭地呼救:“福来禄!救我!”
岳定福再不敢停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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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把沾了血的裙袍脱下,应小檀小臂上,赫然是一道血淋淋的刀痕,索性伤口不深,金创药撒一撒,很快便止了血。只可惜一身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裙袍,再没法上身了。
“出什么事了?”
兹事体大,应小檀想都没想,就喝令福来禄把事情瞒了下来。
打发他亲自去园子里找来赫连恪,三个人避在偏殿里的暖阁中ณ,悄无声息地帮应小檀包扎伤口。
“唔……这个……”
应小檀不知该不该说。
岳定福陡升杀意出乎她的意料,这样狠辣的公主ว殿下,也与应小檀设想的那个柔弱尊贵的金枝玉叶相去甚远……可是,国破家亡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