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耀眼么?”岳定福低敛着羽睫轻笑,“父皇在世时,最后赏赐给我的东西……皇兄难逃时,几乎把宫里值钱点的东西都带走了,萨奚人的皇后,也没见过我这么大的红宝石。是南海小国当年进献给父皇的,阖宫上下,也不过只有三人得了。”
“呵,你也配?”娜里依眉峰点黛,愈发显得人跋扈骄横,“你去摘了。”
多宝阁地方到底是小,几筐子石榴就堆满了半个前庭。
同一天,四王向赫连恪提出了辞行。赫连恪也没多作挽留,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赫连恪道:“达苏拉的事,还得麻烦四弟,替我在父皇和大哥面前多遮掩遮掩。”
呼延青玉拿她没办法,勉强陪上笑脸,温声道:“不打紧ู的,但不知王府那边……良娣来了,由谁操持呢?”
她瞥了眼地上跪着的茉尔珠,透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模样从她身边走过,紧接着,握上了应小檀的一双手,“妹妹不打紧吧?这药你喝了?”
“前天明明知道本王来了,怎么เ还不吱声?”
她沉着脸,是少有的脾ຆ气恶劣的时候。
“嗐,奴婢不是识字么,侧妃便另派了差事。”茉尔珠低着头,好像不大愿意说这些似的。
“哪位是应昭训?”黑影再次出声,那声音显得更阴森了几分。
应小檀来了兴趣,“咱们也有庄子吗?你去过?”
她一个劲埋怨,脸上的皱纹也随着嘴唇的翕合牵动出来。
三两句的话就扯到了应小檀的身上,赫连恪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对着黑暗的夜,男人沉沉的叹了口气,但愿敲山震虎,能叫娜里依安分下来吧。
内侍一勾唇角,菱花纹的落地罩后头,露出一张斑驳的笑面孔,“姑娘这就谬了,王爷侧妃,孰轻孰重,您难道还分不清吗?”
其实她是丫鬟侍候惯了的,嘴上客气,心里却早ຉ有成算。茉尔珠与幺儿齐声答是,应小檀拉着她们,到了里间儿去,“茉尔珠在府上时候长,许多我不懂的事,还得要你指点,以后人情往来,可就都指着你了。”
赫连恪手上动作花样百出,轻拢慢捻抹复挑,叫应小檀的理智被洪水冲散了似的,七零八落,再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意识来。
应小檀靠着引枕,以手支颐,原本还有些烦躁的情绪,霎然就淡了。她心里不舒坦,指不准侧妃比她还不舒坦呢。
“你想听他说什么?”
“十五岁了啊……也不小了。”赫连恪贴着她耳边喃喃,十五岁的姑娘,情事上就算一窍不通,身体却早ຉ有了该有的反应。
赫连恪千万行行好……但愿她乖๔乖地懂事,能换取对方的三两分怜惜。
应小檀被那双眼睛望得竟有些昏沉,可她的心绪,毕竟还没完全失了控。
“没名分怎么了?娘固然是希望你嫁到殷实人家,做个安安稳稳的大妇,现下这条路走不通,换个ฐ活法儿就是!娘知道你怕什么,你不就是担心有人说咱们应家卖女求荣,讨好萨奚人不是?你爹做了那么多年学问,若是连这点事都看不开,那也枉为人师了!”
赫连恪看在眼里,却没说话,不仅如此,他还趁应小檀不备,忽然击出一掌落在了马臀上。马儿受痛,飞快地奔了出去。
应小檀生怕露陷,目光根本不敢往赫连恪手上去,只笑盈盈地望着他双眼,强作从容。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两个小姑娘又彼此宽慰了两ä句,方道了别。
应小檀将美人拳握紧,屈膝跪在了床沿上。
应小檀也觉饥饿难过,她已๐空腹过了一天两夜,听呼延青玉如此说,自然颔首,“多谢娘娘美意,奴婢感激不尽。”
忽然的悬空,让应小檀失声尖叫,适才放在她膝窝下的男ç人臂膀将她有力地托起,应小檀手仍被绑在身后,根本没有得以抓扶的空间。男人另一只手垫在她颈่下,抱得虽稳,可仍令应小檀惊恐。她瞪圆了的杏眸落在赫连恪眼里,愈发像个兔子一般。他轻笑,却故意严厉道:“继续背啊,本王叫你停了吗?”
能住在邺京的萨奚人,非富即贵,不是天潢贵胄,也是功臣名将。应小檀畏怯地避开视线,低首轻喃:“应氏不懂事,之前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应小檀和应子柏同时抬头,神情俱是变得惴惴不安。应夫人强作镇定,吩咐道:“去领护院先顶着些,我出外看看……柏儿,你立刻从后门出去,上书院找你爹说一声,小檀,你躲到里间,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应小檀的心猛跳了几下,难不成定福公主早有计谋了?
若是十全十美的计谋,那岂不是被她搅了局?
猛地里生了愧疚,应小檀忽然急躁起来,“王爷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昭仪呢?”
“急什么?”赫连恪煞ย着眼看她,“又不是九天仙女,还能ม跑了不成。好歹给你找身衣裳换,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说到这里,赫连恪自己滞了话锋,“本王好像和那个昭仪有过一面之缘,度她身量,应该和你差不了许多……得了,也免得给母妃平添麻烦了。本王去找个斗篷,你披上,跟本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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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岳定福并不住在正经的后宫内眷的宫殿里,她还住在过去身为ฦ公主所住的南三所里。
与人共享的院落,在皇帝的恩宠下,开辟成了一偌大的院落。应小檀人未至,先听到了一阵阵弦歌之声。
说来奇了,赫连恪身为成年男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