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真好，语言像山岳一样伟大。不管哪一种，堆垒到20世纪，都成了山。华语无疑ທ是最高大幽深的巨เ岳之ใ一了，延绵的历史那么长，用着它的人数那么多，特别ี有资格接受e．saທpir给予的“庞大”、“广博”这类字眼。一度与它一起称雄于世的其他古代语言大多已经风化、干缩，唯有它，竟历久ื不衰，陪伴着这颗星球上最拥挤的人种，跌跌撞撞地存活到今天。就是这种声音，就是这种语汇，就是这种腔调，从原始巫ใ觋口中ณ唱出来，从孔子庄子那里说下来，从李白杜甫苏东坡嘴里哼出来，响起在塞北沙场，响起在江湖草泽，几千年改朝换代未曾改掉它，《二十五史》中的全部吆喝、呻吟、密谋、死誓、乞求都用着它，借大一个版图间星星点点的茅舍棚寮里全是它，这么一座语言山，还不大么？
其实，这个岛的真正土地神不是大伯公，而是我去拜访的老人。他叫林再有，80่多岁，福建人。很年轻的时候就到เ了南洋，挑着一副担子做货郎。货郎走百家，漂泊者们的需求最了然于心。
哪怕是再稚嫩的目光，也能约略辨识学问和人格的亮度。我们当时才十四五岁吧，一直傻傻地想着感激这些老师的办法，凭孩子们的直觉，这些老师当时似乎ๆ都受着或多或少的政治牵累，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到放寒假，终于有了主意，全班同学约定在大年初ม一到เ所有任课老师家拜年。那时的中学生是买不起贺年片的，只能凑几张白纸自己้绘制ๆ，然后成群结队地一家家徒步送去。说好了，什么也不能吃老师家的，怯生生地敲开门，慌忙捧上土土的贺年片，嗫嚅他说上几句就走。老师不少，走得浑身冒汗，节日的街道上，一队匆匆的少年朝拜者。
尚嫌残月清光少，
看来天道酬勤，也罚勤。你们往常的脚步太洒泼了，就驱赶到这个小院里停驻一些时日，一张一弛。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习惯不习惯。
其一，怕急用的时候遍找无着。
我非常喜欢的王羲之、王献之ใ父子的几个传本法帖，大多是生活便条。只是为ฦ了一件琐事，提笔信手涂ิ了几句，完全不是为了让人珍藏和恳挂。今天看来，用这样美妙绝伦的字写便条实在太奢侈了，而在他们却是再启然不过的事情。接受这张便条的人或许眼睛一亮，却也并不惊骇万状。于是，一种包括书写者、接受者和周围无数相类似的文人们在内的整体文化人格气韵，就在这短短的便条中泄露无遗。在这里，艺术的生活化和生活的艺术化相溶相依，一支毛笔并不意味着一种特殊的职业和手艺，而是点化了整体生活的美的精灵。我相信，后代习摹二王而惟妙惟肖的人不少，但谁也不能把写这些便条的随意性学到家。
但是，真正让心绪复归的，完全不是这种谈话，而是第二天晴朗的早晨。雨后的清晨，铺天盖地奔泻着一种兴奋剂，让人几乎把昨夜忘却；又不能ม完全忘却，留下一点影子，阴阴凉凉的，添一份淡淡的惆怅。
不能ม设想，古罗马的角斗场需要重建，庞贝古城需要重建，柬埔寨的吴哥窟需要重建，玛雅文化遗址需要重建。
女孩到十五六岁，在当时的山乡已是应该结婚的年龄。早在一年前，家里已๐为河英准备了婚礼。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新娘子找不到เ了，两天后，在我们教室的窗口，躲躲闪闪地伸出了一个ฐ漂亮姑娘蓬头散发的脸。她怎么也不肯离开，要女教师收下她干杂活。女教师走过来，一手抚着她的肩头，一手轻轻地捋起她的头发……刹时，两双同样明净的眼睛静静相对。女教师眼波一闪，说声“跟我走”，拉起她的手走向办公室。
那天，无数乡人看到一位文弱书生与一群强人的对峙。对他们来说，两方面都是别一世界ศ的人，插不上嘴，也不愿插嘴，只是饶有兴味地呆看。陈矮子质问张先生是否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如此筑坟，为何不来禀告一声。张先生解释了自家与状元坟的关系，又说自己出外多年，不知本地规矩。他顺便说明自己是美国留แ学生，想借以稍稍镇一镇这帮强人。
从头至尾，年轻人都没有答应过接班。可是听老人讲了这么多，讲得这么细，他也不再回绝。老人最后的嘱咐是扬了扬这只扎伤了的手，说“信客信客就在一个信字，千万别ี学我”。
棉衣只有一件，每次干活都浸得湿透：外面是泥水，里面是汗水。傍晚收工，走进自搭的草棚，脱下湿棉衣，立即钻进被窝，明天一早，还要穿上湿棉衣出发。被窝是温暖的。放下帐子，枕头下压着好看的书，赶紧ู抢住时间神游一番。与浮ด士德对话几句，到狄更斯ั的小旅馆里逛上一圈，再与曹雪芹磨上一会。雨果的《九三年》撼人心魄，许国库的英语课本扎实有序，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那么玄深又那么เ具有想力。此时此刻๑，世界各国的同龄人都在干什么呢？他们在中ณ国的可能ม的竞争者们现在正在苦思着一个旷古难题：湿棉衣哪一天才能干？
夜航船，山村孩子心中的船，破残的农村求援的船，青年冒险家下赌注的船，文化细流浚通的船。
一天，两个和尚仍在念经，孩子们唱起了老师新教的一首歌，像与和尚比赛。歌词是：
女教师说，这些花是尼姑们种的。尼姑才细心呢，也不让别人进这个ฐ小园，舒舒畅畅地种，痛痛快快地看。
中ณ华民族就其主干而言，挺身站起于黄河流域。北方แ是封建王朝的根基所在，一到เ南京，受到楚风夷习的侵染，情景自然就变得怪异起来。南京当然也要领受黄河文明，但它又偏偏紧贴长江，这条大河与黄河有不同的性格。南京的怪异，应归因于两ä条大河的强力冲撞，应归因于一个庞大民族的异质聚汇。
洗礼后第二年，徐光启考上了进士，成了翰林院庶吉士，这对中国传统知识分子来说已跨进了一道很荣耀的门坎，可以安安心心做个京官了。但这个ฐ上海人很不安心，老是去找当时正在北京的利玛窦，探讨的话题已远远超出宗教，天文、历法、数学、兵器、军事、经济、水利，无所不及。其中，他对数学兴趣最大，穿着翰林院的官服，痴痴迷迷地投入了精密的西方แ数学思维。不久，他居然与利玛窦一起译出了一大套《几何原本》，付诸刊行。当时还是明万历年间，离鸦片战争的炮火还有漫长的23๑0多年光阴。
突然，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这位少年，深夜不眠，还在作诗？”宋之间连忙抬头，只见一位须ี眉皓齿的老僧正在上方端坐，抖抖瑟瑟的长明灯把他的身影照ั得十分巨大。
钱王登假仍如在，
范钦是明代嘉ล靖年间人，自27岁考中进士后开始在全国各地做官，到的地方很多，北至陕西、河南，南至两ä广、云南，东至福建、江西，都有他的宦迹。最后做到เ兵部ຖ右侍郎，官职不算小了。这就为他的藏书提供了充裕的财力基础和搜罗空间。在文化资料十分散乱ກ，又没有在这方แ面建立起像样的文化市场的当时，官职本身也是搜集书籍的重要依凭。他每到一地做官，总是非常留แ意搜集当地的公私刻本，特别是搜集其他藏书家不甚重视、或无力获得的各种地方志、政书、实录以及历科试士录，明代各地位人刻๑印的诗文集，本是很容易成为过眼烟云的东西，他也搜得不少。这一切，光有搜集的热心和资财就不够了。乍一看，他是在公务之暇把玩书籍，而事实上他已经把人生的第一要务看成是搜集图书，做官倒成了业余，或者说，成了他搜集图书的必要手段。他内心隐潜着的轻重判断是这样，历史的宏观裁断也是这样。好像历史要当时的中国出一个藏书家，于是把他放在一个颠簸九州的官位上来成全他。
潜山归去来。
江南小镇的宅院慌乱了一阵之后陷入了长久的寂寞。中国14世纪杰出的理财大师沈万山没有能够回来，他长枷铁ກ镣南行万里，最终客死戍所。他当然会在陌生的烟瘴之ใ地夜夜梦到周庄的流水和石桥，但他的伤痕累็累的人生孤舟却搁浅在如此边远的地方，怎么也驶不进熟ງ悉的港湾了。
我也算一个越人吧，家乡曾属会稽郡管辖。无论如何，我钦佩苏州ะ的见识和度量。
很多年以前北京故宫博物院举办过一次历代画展，我在已๐经看得十分疲倦的情况下突然看到徐渭的一幅葡萄图，精神陡然一震。后来又见到过他的《墨牡丹》《黄甲图》《月竹》，以及我很喜欢的《杂花图长卷》。他的生命奔泻出淋漓而又洒泼的墨色与线条，躁动的笔墨后面游动着不驯和无奈。在这里，仅说笔墨趣味就很不够了，仅说气韵生动也太矜持了。
但是；我相信这位校长，他绝不会出尔反尔，再去动员道士张罗招魂的典仪。他坐在道士身边听了又听，选了又选，然后走进政府机关大门，对惊讶万分的干部们申述一条条的理由á，要求保存傩文明。这种申ã述十分艰难，直到เ来自国外的文化考察者的来访，直到国内著名学者也来挨家挨户地打听，他的理由才被大体澄清。
唐代钱起咏庐山诗云：“只疑ທ云雾窟，犹有六朝僧。”但如今云雾飘散开去，露出来的却是一个个中外“大官人”、“大商贾”的面影。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ใ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潴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两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秦始皇筑长城的指令，雄壮、蛮吓、残忍；他筑堰的指令，智慧、仁慈、透明。
“芝麻，开门！”一个巨เ大的宝库就在洞穴之中。几乎是各民族的民间传说，都把自己้物欲乃至精神的理想，指向一个神秘的洞穴。无数修道者在洞穴中度过一生，在那ว里构造着人生与宇宙的平衡。嫉世愤俗的基度山伯爵，会聚着新า兴资产者的理想，向一个洞穴进发，然后又在那里，指挥若定，挥洒着人性的伟力。
屈原自没于汨罗江，而柳宗元则ท走过汨罗江回来了。幸好回来，柳州、永州ะ无所谓，总比在长安强。什么也不怕，就怕文化人格的失落。中ณ国，太寂寞。
莫高窟确实有着层次丰富的景深depthoffield，让不同的游客摄取。听故事，学艺术，探历史，寻文化，都未尝不可。一切伟大的艺术，都不会只是呈现自己单方面的生命。它们为观看者存在，它们期待着仰望的人群。一堵壁画ฑ，加上壁画前的唏嘘和叹息，才是这堵壁画ฑ的立体生命。游客们在观看壁画，也在观看自己้。于是，我眼前出现了两个长廊：艺术的长廊和观看者的心灵长廊；也出现了两个ฐ景深：历史的景深和民族心理的景深。
斯坦因他们回到国外，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们的学术报告和探险报告，时时激起如雷的掌声。他们的叙述中常常提到古怪的王道士，让外国听众感到，从这么一个蠢人手中抢救出这笔遗产，是多么เ重要。他们不断暗示，是他们的长途跋涉แ，使敦煌文献从黑暗走向光明。
《望乡》中一个让人难忘的细节是，日本妓女死后安葬南洋，墓碑全都向着故乡。但是，我在这个日本坟地中ณ看到的情景却完全相反：300多个妓女的墓碑，全部ຖ向着正西，没有一座向着北方！
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愿，她们狠狠心拧过头去，朝着另一方向躺下了，不再牵肠挂肚，不再幽恨绵绵，连眼角也不扫一扫那曾经天天思念的地方。
岂止不再眼巴巴๒地望着故乡，在她们这么เ多的墓碑上，连一个真名字也没有留下。石碑上刻着的都是“戒名”，如“德操信女”、“端念信女”、“妙鉴信女”，等等。这些姑娘，身陷可怕的泥淖之ใ中，为了保持住一点点生命的信念，便都皈依了佛教，希望在虔诚的祈求间，留住些许朦胧的微光。但是我觉得，她们不具真名，与其说是为ฦ了佛教信仰，不如说是要隐瞒自己家族的姓氏，不使遥远的族人因自己而招腥惹臭。
这种情景，与边上那ว些耀武扬威地写满军衔、官职的军人墓碑有多大的差别ี啊。我仔细地拨开草丛，读着那一个个姑娘自己杜撰的假名字。她们都有过鲜亮的青春，但很快都羞缩成了一枚枚琐小的石丁，掩埋在异地的荒草中。我认出那些字来了，显然都是死者的小姐妹们凑几个钱托人刻๑上去的，却又像死者在低声地自报家门。她们没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想出几个字来，藏着点儿内心的悲凉：“忍芳信女”、“寂伊信女”、“空寂信女”、“幽幻信女”……
我相信，这些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一定比那边的墓碑群所埋藏的故事更通人性。可惜，这些墓碑群什么资料é也没有留下，连让我胡乱ກ猜想的由头也十分依稀。
例如，为什么这座立于昭和初ม年的墓碑那么精雕细刻๑呢，这位“信女”一定有过什么动人的事迹，使她死后能ม招来这么多姐妹的集资。也许，她在当时是一位才貌双全、侠骨慈心的名妓？
又如，为什么这些墓碑上连一个字也没有呢？是因为ฦ她们做了什么错事，还是由á于遭致什么意外？
还有，这五位“信女”的墓碑为ฦ什么要并排在一个墓基上呢？她们是结拜姐妹？显然不仅是这个ฐ原因，因为她们必须同时死才会有这样的墓，那ว么เ，为ฦ什么又要同时死呢？
这些，都一定有故事，而且是极其哀怨、极其绚丽ษ的故事，近乎中国明清之ใ间的秦淮诸艳。
发生在妓院里的故事，未必都是低下的。作为特殊的时代的一个特殊交际场所，那里会包藏着许多政治风波、金融搏斗ç、人生沧桑、民族恩怨乃ี至国际谍情。也许，日本史和南洋史的某些线头，曾经由á这些“信女”的纤纤素手绾接。我在这片草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深深可惜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全都化作了泥土。当地不少文学界的朋友常常与我一起叹息当今南洋文学界成果寥寥，恕我鲁莽，我建议南洋文化的挖掘者，多找找这些坟地。军人的坟地，女人的坟地，哪怕它们藏得如此隐蔽。
“军人，女人，还有文人！”韩山元先生听我在自言自语，插了一句。
是的，这个ฐ坟地里，除了大批军人和女人，竟然还孤零零地插进来一个文人。
这位文人的墓，座落在坟地的最东边。本来，寺内寿一的墓座东朝西，俯瞰整个墓地；但这座文人墓却躲在寺内寿一墓的后边，把它也当作了俯瞰的对象。
仅仅这一点，就使我们这几个文人特别ี解气。而且墓主还是一位挺有名的日本文学家：二叶亭四迷。我记得他的相片，留着胡子，戴着眼镜，头上的帽子很像中国的毡帽。我应该是在研究鲁迅和周作人的时候顺ิ便了解这位文学家盼，他葬在这里，对我也是个ฐ意外。不管怎么说，整个坟地中，真正能ม使我产生亲切感的只能是他了。
他的墓碑上的字也写得漂亮，是一种真正的书法。这又使我们几个多了一份高兴。那些军官的墓碑既ຂ然都是战俘们偷偷张罗的，字能好到哪里去？
二叶亭四迷1้90่9年2月在俄国游历时发现患了肺结核，但是这位固执的文学家不相信医生，胡乱ກ自己้服药，致使病情严重，后由朋友帮助，转伦敦坐轮船返日本治疗。但是，他并没有能够到达日本，而是死在由á哥伦坡驶向新加坡的途中。就这样，他永久ื留แ在新า加坡了。他进坟地是在1909年5๓月，不仅那些军人的坟墓还一座也没有，连妓女的坟墓也不会有几座，因为当时，日本妓女还刚ธ刚向南洋进发。
二叶亭四迷早早ຉ地踞守着这个ฐ坟地，他万万没有料到เ，这个坟地以后会有这般怪异的拥挤。他更无法设想，多少年后，真正的文人仍然只有他一个，他将永久地固守着寂寞和孤单。
我相信，如果二叶亭四迷地下有灵，他执拗的性格会使他深深地恼怒这个ฐ环境。作为日本现实主义文学的一员大将，他最为ฦ关注的是日本民族的灵魂。他怎么能ม忍心，日日夜夜逼视着这些来自自己้国家的残暴军士和可怜女性。
但是，二叶亭四迷也许并不想因此而离开。他有民族自尊心，他要让南洋人民知道，本世纪客死外国的日本人，不仅仅只有军人和女人。“还有我，哪怕只有一个ฐ：文人！”
不错，文人。并没有什么เ了不起，但死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姑娘那样隐姓埋名，葬的时候不用像那些军人那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我相信，每一次妓女下葬，送葬的小姐妹们都会在整个ฐ坟地中走走，顺便看看这位文学家的墓碑，尽管她们根本读不懂ฦ他的作品；我相信，那ว些战俘偷偷地把寺内寿一的坟筑在他的近侧，也都会对他龙飞凤舞的墓碑端详良久ื。二叶亭四迷为这个坟地提供了陌生，提供了间离。军乐和艳曲的涡漩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和谐的低沉颤音。
不能少了他。少了他，就构不成“军人、女人、文人”的三相结构，就构不成一种寓言式的抽象。现在够了，一半军人，一半女人，最边上居高临下，端坐着一位最有年岁的文人。这么一座坟地，还不是寓言？
这个三相寓言结构竟然隐匿于闹市，沉淀成宁静。民族、历史的大课题，既在这里定格，又在这里混沌。甜酸苦辣的滋味，弥漫于树丛，弥漫于草地。铁ກ栅栏围住的，简直是个ฐ历史的浓缩体。我走过许多地方แ，未曾见过如此具有概括力的所在，概括得令人有点难以置信。
离开墓地之后，我们的车又在闹市间胡窜乱逛。不知怎么，大家对街上的日本人特别注意起来。
显而易见，今天的日本人在这座城市地位特殊。前几天读到本地一位女作家的一篇作品，其中写到一个年轻繁忙的华人母亲把自己幼小的女儿托养在公婆家里，没想到一年以后，女儿牙牙学语吐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华语，不是方แ言，也不是英语，而竟然是日语。原来公婆家通用的是夹着日语的英语，而日语的成分又日见提高。这位年轻的母亲真正地发怒了，大声吼道：“我不能眼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成为一个是华人又不像华人的怪物！”
这种现象，在这里比较典型。日本是亚洲首富，经济界人士竞相趋附是不奇怪的。你看，就在我们的车窗外，那些最豪华的商店门口，停得最多的是日本旅游团的大客车。一大串专供旅๓游的人力三轮车从我们的车外慢慢前行，不用细看，坐的大多是日本人。
这时我心中ณ忽起一个念头，真想走上前去告诉那些坐在人力车上兴高采烈的日本朋友；就在这座城市，一个ฐ草木掩荫的冷僻所在，有一个坟地。无论如何，你们应该的。我们刚ธ去看过。
真的，你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