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截断他的话说：“李国瑞的事，朕自有主张，卿等不用多言。”
郑崇俭正苦于无计可施，一接到เ督师辅臣的手札便邀集幕僚密议，一致认为杨嗣昌的计策可行；即令此计无效，朝廷追究罪责，也由杨嗣昌顶ะ缸。大家认为，李自成一旦出了武关，只有两ä条路可走：或者往河南省的南阳一带“奔窜”，或者奔往湖广省的郧ຕ阳一带，转人兴归山中与张献忠会合。出武关往东，有一个险要地方แ叫瓦屋里，可以直趋内乡、镇平、南阳；往东南有一个险要地方叫吴村，可以直趋浙川，再出淅川而至邓ฑ州、内乡和镇平；或者从吴村到党子口折向南去，可以奔向郧阳府，进人湖广。郑崇俭判断李自成平日与张献忠不和，况且鄂西一带官军云集，决不会往西，所以火速调集重兵，埋伏在向东方和向东南方两条路上，等候李自成落人陷阱。
“饷呵，饷呵，没有饷这日子如何撑持？”
他们约会见面的地方离马兰峪有十五六里，那ว儿山势较缓，有一片丘陵地带，中ณ间横着一道川谷。在大山中住得久的人，一到เ这里，会感到เ胸襟猛一开阔，不禁叫道：“呀！这几天宽地阔！”据说在一千年前，这川中终年有水，原是丹ล江的主要河源。后来陵谷变迁，这附近地势抬高，河流改道，就成了一道干涸的川谷，长不过十里，宽处在一里以上，而窄处只有几支。官军和农民军有个默契，双方暂以这道川ษ谷为界，倘有一方แ面的游骑越过这个界线时就发生战斗ç。离川谷两边十里以内，因地势不够险要，双方都没驻兵，只有游骑活动。
天已经大亮了。拥进玛瑙山寨的官军已๐经占据了各个路口、各处寨墙和重要宅院。徐以显的宅子已经被官军点着，火光与浓烟冲向天空。老营的后门已被攻破，双方继续在院中ณ混战，一部分人从大门奔出，一部分人爬上房去向院中的敌人射箭和投掷砖瓦。敌人从四面向献忠围了上来，大呼要“捉活的”。徐以显已经带伤，身边只剩下五六个人，杀开一条血路奔到献忠身边，大声说：
崇祯ງ点点头说：“倘先生不辞辛劳，代朕督师剿贼，自然甚好。只是朝廷百事丛脞1，朕之ใ左ุ右亦不可一日无先生。湖广方แ面究应如何安排，倘若先生不去，谁去总督请将为ฦ宜，须要慎重决定，以免债事。先生下去想想，奏朕知道。”
另一个人赶忙接着说：“靖难之役1้，永乐่皇帝亲率大军南征，每到战争激烈时常见一位天神披发仗剑，立在空中助战。那剑尖指向哪里，哪里的敌军纷纷败退。事成之后，想着这在空中ณ披发仗剑的必是玄武神，故不惜用数省钱粮，征民夫十余万，大修武当山，报答神佑。”
第二天上午，崇祯率领周后和田à、袁二妃，在大群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中，乘辇出玄武门，顺ิ着护城河北岸的御道西去。坐在辇上，他还在想着湖广和陕西方แ面的军事，盼望着今天能得到捷报。走到团城旁边时，他命一个长随奔回紫ใ禁城中对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传旨ຈ：倘若湖广和陕西方แ面的捷报到来，立即到เ瀛台向他奏明，不必等他回宫。
守门的是驻军的一个守备，听见他是赫赫有名的陕西副总兵贺人龙，慌忙趋前施礼，陪着笑说：
禹王台这个地方，相传春秋时晋国的音乐่家师旷曾在此审音，所以自古称做古吹台。到了明朝，因将台后的碧霞元君庙改为禹王宫，所以这地方也叫做禹王台。禹王台的西边有一高阁，上塑八仙和东王公，名为九仙堂。这九仙堂背后有座小塔，塔后有井一眼，水极甘洁，名叫玉泉。围绕玉泉有不少房子，形成一座院落，称为玉泉书院。实际上并无人在此讲学，倒成了大梁文人诗酒雅集的地方。这时重阳已过去十天了，西风萧瑟，树叶摇落，禹王台游人稀少。道士们因为ฦ今日是杞县李公子和陈留陈举人在此约朋友饮酒作诗，一清早就把玉泉书院打扫得一干二净，不让闲人进去。
“请湖广镇总兵左ุ大人！”
“可是从商洛山中来的？”
1金龙四大王——相传宋朝人谢绪于宋亡后投水而死，成为河神。明太祖造谣说，他同元兵在徐州以东吕梁湖打仗时，谢绪帮助他战胜敌人，遂封谢绪为ฦ金龙四大王。开封临ภ近黄河，故明代对所谓金龙四大王较为迷信，至清代亦然。
不等慧英说话，几个亲兵已๐经催促马三婆快去上房替病人下神驱邪。马三婆吓了一跳，慌忙取水净手，扭着倒跟脚走进上房。
在闯王训斥ม总管和中ณ军当儿，高夫人和刘ถ宗敏的亲兵们已经走出老营来练功。看见闯王为操练事在训斥他们两人，大家吓得不敢吭气，各自找地方练去。刘宗敏同闯王一样是个爱起早的人，这时也从院中走出，立在闯王背后，听了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说道：
坐山虎故意不回答，急等着他的人们动手。
自成正在使眼色要宗敏小声，老神仙已๐经醒来，用手在脸上一抹，睁开眼睛，望望太阳，吃惊地说：
“你赶快亲自去把他们叫来见我。务必机密，不许让坐山虎的人们看见。去！”等双喜跑出禅房，闯王又向医生问：“你到坐山虎那ว里替彩号们治了伤，他们怎么เ说？”
李过笑一笑，说：“这里头有个ฐ道理。寨前边这条大路最宽处只能ม并骑行走，步兵并排儿只能走三四个ฐ人，一般窄处只能走两ä个人。不遇开阔地方แ或丘陵地带，兵多也无用处。敌人虽有一千多人，实际能够同咱们交上手的只有走在最前边的几个ฐ人，顶ะ多几十个人。只要能ม把前边的少数敌人杀败，后边的大队人马就可以不战自溃。我不叫长枪手过早杀出，是不想让咱们的弟兄中箭伤亡，也不想使敌人看清楚咱们的人数。等他们来到เ二十步内，替咱们拉开树枝，突然乱ກ箭射出，长枪手跟着杀出，敌人箭不能ม放，枪不及举，已๐经倒下一片，一定会乱ກ了阵，仓皇奔溃。”
1拜身——米脂ฦ县方言称结拜兄弟做拜身。
自成点点头，又问道：“石门谷有什么新消息？”
高夫人不好当着众人多问，心中ณ明白一定是发生了意外变故，对义军很不利，但又猜不出到เ底是什么变故。
继荣使眼色叫亲兵们退后几步，小声说：“闯王说，宋家寨的事你都知道。一旦ຆ宋家寨兵勇出动，就由á王吉元将狗日的诱至老营寨外，不让他们一个ฐ逃脱。他说，老营要紧，请刘爷多多在意。他还特意嘱咐：张鼐的这支人马是老营的看家本钱，千万不可调离老营。”
“闯王，莫怪我老不懂ฦ事，故意惊了你的驾。我可是有几句要紧ู话要向你禀报。”
“这两个宝贝平日喜欢卖老资格，吊儿郎当，连吴中军都不好多管他们。刚才每人打五棍子实在太少了，至少打二十棍子才能压压邪气。”
“哟！俗话说：运气来到，拿门板也挡不住。朝廷硬把印把子塞到เ你手里，你能ม够坚决不要，得罪朝廷么？”
“这半年我们把马兰峪的山寨修得很坚固，丢给官军……”
高夫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哟！真没想到，像我这么一个平常的女流之ใ辈，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杀敌，倒被他们吹嘘成文武双全的巾帼英雄。越说越玄虚，将来还要说我会呼风唤雨哩！”
1郊劳——古代大将或统帅凯旋๙回朝或勤王来京，皇帝ຓ亲自或派大臣出郊慰劳，叫做郊劳，为很大的恩宠。
“尚先生，双喜哥就在前边等着。你看，就在那几棵松树下边。”
“倘若敬轩不派这个人来一趟，我也很作难，想不出妥当办法，既然他派人来说他知道咱们的人马少，粮草缺，要咱们不必勉强与他同时起事，咱们的话不是很好说了么เ？咱们何必急着树旗？”
“该死的畜生！弟兄们没有粮食吃，老百姓也在等着咱们的赈济才能活下去，你竟敢把买粮食的银子输掉！你有几颗脑แ袋？你看我不能够剥ຓ你的皮？……去！伤好后快来见我！”
“刘将爷派人来瞧你睡了没有，说是他马上就来见你。”
刚吐出这句闲话，正担心有东厂的人听见，果然有人从背后照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骇了一跳，回头一看，颇觉意外，又惊又喜。“啊啊，是你！”他立刻抓住拍他的这只手，正要往下说话，那ว个人赶快使个眼色，说：
“将军之言差矣。学生所说的是三纲五常……”
差不多到了三更时候，众人刚刚ธ散去，张守业正要就寝，忽然听见寨墙上一片呐喊，炮声乱ກ响。他慌忙跑到เ院里，看见南寨外火光冲天，“妈的，黑虎星来啦！”他骂了一句，随即提着刀，带着一群家丁奔上寨墙。有许多刀客站在寨外和守寨人对骂，声言不日将来攻寨，今日先烧一座庄子让寨里人知道厉害，离寨三里外的一个庄子果然被点着了，草房和柴火堆烈焰腾空。火光中有人影奔跑。守寨的乡勇见寨主来到，纷纷要求出寨打仗，但张守业怕中埋伏，不许人们出战。他命令大家严密防守，不得疏ຕ忽，同时派两个人带着他的书子，暗暗开了东门，飞马向田à见秀搬兵去了。
“你打算怎么办？”
1曹镇——指总兵曹变蛟。
“既ຂ是上策，为何不用？”
天还不明，宵禁尚未解除。街上冷冷清清，只有献忠部ຖ下的岗哨和巡ำ逻小队。献忠一直送出城外十里，过了仙人渡浮桥，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才同客人作别。他对尚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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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跟大帅说了么？”他小声问。
刘ถ芳亮想了一下，问：“夫人，你觉得老营在这里会万无一失么เ？”
尚炯不由得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如今大家尽管都盼望着她能够平安回来，当着自成的面总是说些宽心话，可是背后都害怕她回不来了。都说，纵然分了兵，她如果不是在突围时太照顾老营的眷属和彩号，一定会冲出来。要是她万一有个好歹，也是为大家而死，死得轰轰烈烈。”
“哎哎，将军真是会说笑话！阁下这个ฐ八字，嗨，这个八字……”
“你就是李闯王？”
“我已经知道了。近来听说郝摇旗手下的人们过不了这样的苦日子，也讨厌军纪太严，背后有些怨言，没想到他们竟敢哗变！”
孙传庭继续阅读塘报。这一份塘报是报告革、左等股“流贼”在大别山中潜伏，未敢出山大掠。他没有看完，把塘报扔到地上。外边打人声和哭叫声传进帐来，但他好像并没注意，又看第五份塘报，是详细报告河南各处大灾，“土寇”蜂起。他看完后扔到地上，去看第六份。这一份塘报说淮、泗一带“土寇”蜂起。他不自觉地把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把塘报扔到地上。第七份塘报是说清兵深入，高起潜在卢沟桥失利。他摇摇头，扔到地上。刘ถ仁达走了进来，躬身禀道：
“不是，不是。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怕你不会答应。”
“表弟，请你往前走一走，我同你说几句话！”
“你是回‘娘家’走亲戚么？好吧，你龟儿子住在白羊寨玩耍几天吧，没有零用钱，去问咱们老营总管要，就说你已经见过老子啦。”
“谢谢大帅！”
袁宗第同献忠携手进人上房，坐下之后，先回答了献忠所问的话，接着说道：
“我们在商洛山中拖住了两万多官军，使郑崇俭不能ม派大军进入湖广。近来听说敬帅在玛瑙山吃了点亏，我们也怕长久留在商洛山会坐吃山空，所以闯王就带着一部分人马从武关突围出来，到这里来同敬帅会合。咱们同曹操三股儿拧成一根绳，齐心合力对付杨嗣昌准能取胜。敬帅，你的力量大，我们以后诸事多仰仗你啦。”
“什么เ话，什么话。我同你们都不是外人，如今水帮鱼，鱼帮水，说什么仰仗！伙计，自成为什么不同你一道来？”
“自成本来今天要亲自来的，因为路途劳顿，身上偶觉不适，临时只好命我前来拜谒，说明前来会合之意，并问大家朋友们好。自成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就亲自来了。”
“既然自成身上有点不舒服，让他好生休息，咱老张今天就去看他。一两年没见他，真是想念！”
献忠问了问商洛山中的固守和突围经过以及沿途情形，随即把总管叫来，命他赶快派人向闯王的驻地送去二十石大米和一些油盐，还有几只猪、羊。袁宗第对献忠的慷慨热情，代闯王表示感谢。献忠手下几个同宗第熟ງ识的将领都来老营看他，互相问长问短。袁宗第虽然留心察言观色，但是看不出献忠和他的左ุ右将领怀有什么เ恶意。
午宴一毕，袁宗第向献忠告辞。献忠本来准备同宗第一道去看闯王，因曹操派人送来一封密书，他只好让宗第先走，说：
“汉举ะ，你回去告诉自成，就说我把一件事情办毕就去看他和众位朋友。黄昏前我一定赶到，在你们那ว里谈谈话，夜里回白羊寨。”
袁宗第替李自成一再谦谢，请献忠不要亲自前去，但献忠哪里肯听，说道：
“老弟，你知道咱老张的脾气。咱没有事还在屋里坐不住，何况是自成同众位朋友来啦。我说今天下午去就一定去，没有二话！”
把袁宗第一送走，张献忠立刻把徐以显叫到เ面前，秘密计议。因为今天中午忽然得到罗汝才派人前来下书，说他已经从大昌动身，将在一二日内赶到白羊山同献忠计议军事，所以献忠对昨天晚上徐以显和张可旺向他建议如何处置李自成的事改变了主意。他不愿把这事做得过急，想等曹操到后，请曹操劝自成取消เ闯王称号，归到他的大旗下边。徐以显听献忠说出这个打算之后，马上摇摇头说：
“大帅差ๆ矣。曹帅遇事老谋深算，狡诈异常，岂肯听大帅随便摆布，随便指示？他近一年半以来虽常以大帅之‘马首是瞻’，然而他不是大帅部将，也不会屈居人下。今日有李自成的闯王名号在，他的曹营、自成的闯营和我们的西营可以成为ฦ鼎足之势。他深知一旦ຆ闯营没有了，下一步就会吞并他的曹营，他怎肯替大帅劝说李自成撤销‘闯’字旗号？除掉闯王的事，贵在神速。等曹帅来到เ，锣鼓已罢，他想替自成说话也来不及了。”
“他看见咱们并未同他计议就吃掉闯营，岂不寒心？”
“他自然会感到寒心。然而木已成舟，他自己势孤力单，怕他不俯首帖ຆ耳？目前官军势大，他不得不与我营共进退，奉大帅为盟主ว。等将来打败了官军，他肯效忠大帅就留下他，否则ท就收拾了他。自古马上得天下者，无不剪ຘ灭群雄。只知除暴政，伐昏主ว，而不知剪灭群雄，徒为别人清道耳，何能得天下！”
献忠持着大胡子默默不语。李自成确实不是一般义军领ๆ袖，劝他取消เ闯王称号已经不是一件小事，倘若不幸劝说不成，将他与刘ถ宗敏、李过、高一功等一齐杀掉，各处义军将会如何看法？难道不太早么เ？这些问题到เ今天仍使他踌躇不决。徐以显打量一下献忠的神情，又说：
“请大帅不要因曹帅将到而忽生犹豫。我熟读史册，留心历代兴亡之ใ迹，深知凡创น业之君与有为之主，必有其所以成功之ใ道。……”
献忠截住说：“我知道，不外乎收买民心，延揽英雄，这话你不说咱也知道。在谷城屯兵时秋毫无犯，专整土豪大户，如今到这里仍然是秋毫无犯，这不是收买民心是个属？咱们这儿兵多将广，连你这种有本事的人也请来做军师，能ม说咱老张不延揽英雄？”
“我所要说的并不在此。收买民心与延揽英雄为自古建大业者成功之ใ本，自不待言。然除此外必须ี辅之ใ以三样行事，即心狠、手辣、脸厚。这三样行事我无以名之ใ，姑名之ใ日‘成大功者的六字真言1้’。当心狠时必须心狠，当手辣时必须手辣。大帅一听说曹帅将至而忽然心软手软，何能ม成就大事？”
1้真言——真诀、秘诀的意思。
张献忠虽然常同徐以显谈心腹话，都认为有时很需要心狠手辣，但是自来没听到徐以显谈脸厚也是成功立业的一个法儿。他心中ณ不以为然，笑着骂道：
“你说的算个ji巴。老子从没有听说过成大事立大业的人还必须ี脸皮子厚！瞎扯，滚你的‘六字真言’！”
徐以显不慌不忙地说：“大帅，越王勾践兵败之后，立志报仇，奴颜婢膝地服侍吴王，还尝过吴王的大便，算不算脸厚？”
献忠点点头，拈着长须ี说：“这倒真是脸厚，可是他不得已๐，只好施用小计，保性命，图恢复。还有么เ？”
“还有，还有。”
徐以显从秦、汉说下来，举ะ出了许多历史人物来作例证。张献忠哈哈大笑，但心中骂道：“这狗日的，平日百~万\小!说看邪ิ啦，一肚子歪心眼儿，在老子手下只可用你一时，久ื后必成祸害！”他隐藏着对徐以显的蔑视，亲切地骂道：
“你们这号读书人，死后一定下拨舌地狱！伙计，这‘六字真言’是你自家读书想出来的？”
“不是。我从前有个ฐ老师，是一个很有才学的举人，几次会试不第，不曾做官，满腹牢骚，在谷城南山中隐居教书。他喜读史鉴，得出这‘六字真言’。我认为很有道理。”
献忠又笑着骂道：“哈哈，你们这班举人、秀才，喂饱了孔、孟的书，并不是满腹装ณ着仁义道德，倒装着你们的‘六字真言’！”
徐以显说：“大帅，这才叫善于读书。细看孔圣人一生行事，也是按照这‘六字真言’。只是他老人家光做不说，所以没有经弟子们记在《论语》里边。”
献忠忍不住纵声大笑，几乎连吃的酒饭都喷出来了。笑过一阵之后，他虽然思想上接受了徐以显的一些影响，但还是用嘲讽的眼神瞧了军师片刻，然后说：
“老徐，这可是你们举人、秀才揭了你们祖师爷的老底儿！”又笑一阵，他接着说：“算啦，少扯废话。收拾李自成的事，要不要等曹操来了以后再作决定？”
“依我说，大帅，要在曹帅来到之前办完这事。”
张献忠把大胡子往下一持，站起来说：“好，依你的，就按照你同可旺的主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