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强有力的人来说,预感促成他的抗争,是把握命运的命令;而对于弱者而言,预感便是提早毁灭。
“那好,准备好了告诉我。”
老小子已不止一次地催促我们:“怎么เ样,报道材料可以抛出来了吧?”
上面问及小考的事,也同样把她吓坏了,这分明是怀疑她嘛,何况,无论她说得再好,上面是否相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教育局里也紧张了。
“看来,我们今天下午不得不走,这得有个保险系数。要明天才动身,万一路上耽搁了,晚上的会赶不到เ,就太可惜了。”晓静这会儿比筱敏更焦虑了。
弄得一车人哄笑不止。
“那好,我们会走下去的。”
“她们两ä个,都是班上,数一数二,听话的学生,从不越轨,从不惹事……我保证,在我宿舍住,没,没出过任何事,旁边的老师,可以证明……真的。她们很听话,太,太听话了……”
晓静的笔下总是有独到之处的,明明说了是一个可怕的故事,她偏偏能ม娓娓道来,不动声色,这点,筱敏只能甘拜下风。
z特区高三生“拒绝保送”的事件,也许更轰动而且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及时抓到这个ฐ热点,不能不说是我们小记者们特有的敏锐与快捷反应,如今已是信息时代了,这应是题中之义แ。
“不要命了?!”我们又叫。
他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又照旧在砸篮球,仿佛与球有探仇大恨似的。
我们无奈了,只好坐在球场旁边的水泥石凳上,看他能ม疯到几时。
半小时过去了。
一小时过去了。
如果没有附近宿舍透出来的灯光,这球场上早ຉ就一片漆黑了。
“你怎么啦?”我们一起大叫。
终于,他砸出了最后一个ฐ球,扑倒在地上,不再起来。
我们走了过去。
“去去去,不关你们的事,我砸了一阵,心里好过些。”
他这么เ说。
我们有点明白。
假如一一珍珍与然然,能有自己的泄方แ式,或者去听一场摇滚乐、跳几个小时的迪斯ั高,或者乱ກ喊乱ກ叫一气……总之,这一来,她们也就不会去死了;偏偏她们全郁๗积在心里,化解不开,于是,便没有了别的出路。
可是,她们的老师、家长,会赞同这种宣泄方แ式吗?
检察长会允许女儿上舞厅吗?
我们对章珉说:“干吗这样?”
“干吗不这样?”他趴在地上。反问道。
是呀,现在横加在他头上的罪名还小吗?一一也许他是男ç子汉,所以,他才没想到去死。
我们明白,这个时候,最好不再重新触动他的痛处一一他刚刚化解过。
我们只好掉头走了。
“喂喂,你们来这干什么?”章珉支起身子追问道。
“我们不是来可怜你的。”
说完,我们便绕过了宿舍,出了厂门。
我们本还想把这事告诉严老师,让她至少还到厂里一次,以澄清她上次来造成的影响,减轻章珉的压力。
可我们再去学校,却知道这么做已经不可能了。
那ว么,就只能让章珉自己้去澄清一切,或者,顶ะ住一切了。
小严老师的事远还没有完。
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学校终于通知她:“你班上出了事,怕你受不了,所以决定让你休息一段时间,班上的事,我们会安排人管的。”
“也好。”
她认为这只是暂时的。
她以为学生的遗书已说明了一切,这是学校对她表示关心。当然,这与我们事先的“思想工作”不无关系。
她还太天真、太单纯、太善良了。
而家长得到เ的回答是:
“原任班主任已经被撤职了,这也是一种处理。有关情况还需要作进一步调查。”
那ว就作进一步调查吧。
可惧的,是这流言所铸成的事实。
我们不知道,学校干吗非要这么做不可,这么做就足以安抚家长吗?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吗?
我们问了校长,校长说:这也是为了小严å老师好,让她避避风头,反正又不算什么处分,没关系。
我们很是悲哀。
小严老师关于“当不成老师”的预感,竟在一步步地得到了证实。
她有罪?她无辜?
八“走麦城”带来的美差
从s市回来,我们俩也到球场去狠狠砸了几回篮球,当然没章珉那ว股子凶劲,可也够让旁边的同学看个目蹬口呆的。
老小子竟出现在球场边上。
我们并没睬他,照旧ງ砸我们的。
“够了!”他猛地大喝了一声。
吓得筱敏把球一扔,飞到เ球场外了。
我们乖๔乖地走到了老小子身边。
“小严å老师的班主任撤了是不是?”老小子问我们,却又不等我们回答,“记住,记者就是记者,不是包打天下的英雄豪杰,不要奢望你能改变一切,尤其是在今天,在这块地方……”“那舆论监督作用也不提了?”筱敏故意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