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祥急着把石宝骗走,敷衍道:“不吃!叔要睡午觉了,你回家去吧!”
他们正在下坡,坡边的垃圾堆没人清理,堆满了垃圾,程旷余光一扫,顺嘴威胁了一回章烬:“松开,不然送你进垃圾堆。”
看见方鹏进厨房了,章烬才松开了程旷,笑眯眯地说:“学霸,你欠我一顿。”
活到一把年纪了,刘大妈还是头回被人这样连羞辱带威胁,简直恨得牙痒痒:“泼妇相!这样的女的还有人要?难怪老公……”
情书在程旷的桌肚里待了几天,没隔多久,又来了一封新的。大约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信封上的桃心如出一辙。尽管程旷始终无动无衷,对方还是不依不饶,把程旷的桌肚当成了树洞,隔三差五就要往里头诉一回衷肠。
章烬“嗯”了声:“干嘛?”
走到เ楼梯口的时候,果然,后面传来了罗凯的声音:“学霸,等一下!”
章烬蹬着单车轻而易举地超过了程旷,他往前骑了一段,忽然停下来,脚踩着地对程旷勾了勾手:“上不上来?我载你。”
不认识?章烬挑了挑眉:“她叫黄芸芸,不久ื前谈恋爱被抓的那ว个……你真不认识?”
吃饱喝足了,曹辉贼头贼脑แ地往四周瞟了几眼,确认此处地广人稀,一颗作案的心蠢蠢欲动:“我仔细瞧过了,石韬的车不在——他没来,东西也都在我包里,咱们开始吧?”
章烬翻出通话记录,把章昊的手机尾号报给老板,老板从堆着各种杂物的架子上翻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小箱子。
“趴你大爷。”程旷不想跟他瞎折腾,放下衣服打算走。
罗凯小心翼翼地抽走了作业,抄了一阵忍不住回头问他:“学霸,你这状态不对啊。熬夜刷็题了?”
因为ฦ章烬没带小土狗打过狂犬针,不能确定它是否携带狂犬病毒,车开往医院的路上,方鹏一直盯着手机,查出了一堆狂犬病的病症,差点把章烬都唬住了。
程旷端了菜,走出厨房前顿ู了一下,说:“以后我每个周末都回来。”
操·他妈的!
“这儿,看见没?打这个电话,抓紧把漏修了。”他往石灰墙面上戳了戳,手指按在一串黑色字迹的电话号码上,语气不甚友善。
绿灯闪烁了最后一下,红灯跳出来。
章烬走出门,在院子里抬头看,二楼还是黑的。他想了想,推开铁ກ门,走进了楼梯间。
反正从这儿到二楼用不了一分钟,我就上去看一眼。章烬想。
到处都静悄悄的,他走到程旷屋门口的时候,却听见楼ä下传来几声狗吠。
是他家杂毛儿的声音。章烬心里咯噔一下,那ว一瞬间忽然产生了某种预感,他条件反射一般飞快地跑到了楼下,然后在楼道口,看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好歹是肖想过的人,尽管隔得老远,对方还只是一个黑不溜秋的轮廓,章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程旷走得很慢,太慢了,慢到章烬紊乱的呼吸和心跳都平静了,才看清了他,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现杂毛儿叫得不对劲。
章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程旷身边,借着院子里透出的灯光,他看见程旷脸上的伤——明显是打架弄伤的。
这他妈是被谁揍了?章烬愣了一下,程旷就跟他擦肩而过了。
“怎么搞的?”章烬叫住他。可程旷只是顿ู了顿,就把他的话抛在一边了。
章烬感到胸口里蹿出了一把野火,他站在程旷身后,压着怒火又问了他一遍:“你怎么搞的?”
程旷掀起眼皮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你管。”
操!章烬攥紧了拳头,忍住了没给他再来一拳。
这个王八蛋想必是腿也受伤了,章烬看着他跛子似的背影,觉得他又惨又可气,火冒三丈地冲他吼:“到เ底是谁他妈干的!”
声控灯都被他吓得一震,刚欲灭又猛地亮了起来。
“傻·逼你管得着吗!”程旷被章烬激怒了,吼完他停在了楼梯上,意识到เ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态,缓了一会儿,他用微哑声音接着说,“我说了不用你管。”
“我操·你大爷!”楼梯旁的铁ກ栏杆被章烬踹得嗡嗡响,但程旷半点反应也没有,楼上只传来冷冰冰的关门声。
程旷打开灯,把脏兮兮的外套脱了,到厕所里洗了把脸。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冰冷刺骨,程旷麻木地把冷水往脸上浇,仿佛不知道疼。
他把脸上的脏ู污和血迹洗掉了,用毛巾擦脸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粗暴的砸门声。
“开门!再不开我踹了!”章烬没什么耐心——事实上,他话音一落就已经在门上踹了一脚。
程旷没想到章烬还会来,他窝着火,在章烬发挥三连踹的时候把门打开了。他就像一只引线着火的炮仗,怒不可遏,即将噼里啪啦地炸响,结果门一开,就被章烬丢过来的医药箱砸了个ฐ满怀。
章烬顶着一脑门的官司,推了程旷一把,杀气腾腾地进了门,然后反手把门一甩,关上了。程旷瞪着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程旷你这烂脾气改不了了是吧?你他妈才有病!一身的毛病!”章烬毫不客气地骂回去,把药箱子一拎,说,“今儿老子就给你治治。”
章烬说到做到,他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碘伏和云南白药,程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心里烦躁异常,却发不出火。
他不习惯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人看,也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关心和照顾,比起这些,他更擅长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反正没有什么事情是扛不下去的——十七岁的程旷想。
可是就在他不以为意、打算咬咬牙忍过去的时候,章烬却蛮不讲理地插了一脚,程旷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局面,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脸懵地被章烬摁在沙发上,冰凉的棉签擦在伤口上时,他茫然地想:这点伤真有那么严重吗?
章烬下手毫不含糊,他瞥了程旷一眼,语气里都带着恶意:“疼不死你。”
程旷眉骨、鼻梁上都有伤,虽然伤口并不深,但看着很瘆人。他现在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已经跟“小帅哥”完全沾不着边儿了。可是章烬凑近了给他擦药的时候,杂念还是顽强地冒了出来。
我不图他长得好看还图他什么呢?章烬烦躁地想。
他一分神,手上便没了轻重,可程旷就像根无知无觉的棒槌一样,一声也没吭。章烬觉得心里闷极了,他忍不住想骂人,程旷这个操蛋玩意儿,嚎一声会死吗?这人能把自己้当个活物吗?
“你这伤怎么回事儿?”章烬问。
“没事儿。”程旷说。
“还学霸呢,菜得抠脚๐……”章烬对上程旷不善的目光,翘了翘嘴角,嘲讽说,“别瞪,我现在要是抽你,你就只有嗷嗷叫的份儿。”
说着,他在程旷脑门上贴了一张创可贴,顺手把学霸的皱起的眉头压下去了。
对上程旷视线的一刹้,不知怎的,章烬想起那天晚上,他看见程旷坐在走廊尽头的风口上,沉默不语地烧着东西。
他突然想,如果他没有恰好捡到那张遗漏的照片,如果胡淼没拍那段视频,他可能永远也瞧不出半点端倪。学霸的嘴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就算内里水深火热,也绝不肯吐露半点消เ息。
可是学霸就不能向人示弱吗?章烬盯着程旷,蓦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章烬就感觉胸膛里的某处被什么东西冲出了一道口子,诸般情绪狂涌出来,把他的血液都煮沸了。
总有一天,他非得要程旷向他示弱。
“不准关门啊,我马上回来。”章烬擦完了药,下楼之前对程旷说。
向姝兰饭都吃完了,正纳闷章烬怎么还不回来,这个时候就看见她儿子风风火火地跑进了门。章烬把药箱子往沙发上一丢,钻进厨房添了两ä碗饭,把几个菜盘往胳膊上一扫,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问:“妈,你吃完了是吧?”
向姝兰才点头,章烬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她赶在章烬出门前问:“你去哪儿?”
“二楼。”门在他背后“啪”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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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延残喘爬出来更新一章。
灰常抱歉,近期因为ฦ诸多缘故没有保持正常更新,废柴柴会尽快肥来。
第29章你他妈以为谁稀罕叫你一声哥吗!
学霸就是一只锯了嘴的葫芦,反正债多不压身,愁死讨债的,“吃人嘴软”的那一套对他来说也不管用了,关于程旷那一身伤,章烬到最后也没能摸出半点蛛丝马迹。
谁知道糟心事儿也赶着过新年,很快蛛丝马迹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天向姝兰的棋牌室有人吵架,章烬旷了下午的课去解决闹事的人,他接到曹辉的电话时,才刚把一个醉酒的胖男人从棋牌室里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