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迪莉亚冷哼了一声,命令道:“先去地窖里跪着。”
他慢慢踱步走到了客厅中央,那ว里摆着几张绒布沙发和扶手椅,两个女人和三个孩子正围坐在那里,愉快地交谈着。
比起好感度终于突破,这两件事本身带来的喜悦似乎冲击力更强,里德尔整个人都沉浸ฤ在了漫步云端一般的飘然之中。
镜片后的眼镜微微睁大了一下,邓布利多惊讶道:“汤姆,你已经学会了幻影移形?”
他对招待的话恍若未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世界没有毁灭就不要来和我说话”的躁郁气息。
如果换个冷酷一点的孤儿院,为了省去照ั顾新生儿的麻烦,很大可能在梅洛普死后就把他扔到雪地里冻死。
“可惜是一次失败的恶作剧。”嘴上这么说,没有半点尴尬神色的里德尔从容自若地再次挥了下手,“偷跑时间结束,我要回去继续训练了,再见,二位。”
最底下的那ว张皮当然是为菲奥娜量身打造的,这层假面也披得最为ฦ艰难。他需要让菲奥娜觉得,在剥开两重伪装后,他在她面前显露的是真实的自己้。
莱斯特兰奇家似乎在十年前有家族成员折损在格林德沃手下,因此格外小心戒备也是可以理解。
第三,回忆里埃塞雷德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挣脱出了菲奥娜的控制,今天他的突然清醒又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餐桌上的高脚๐烛台错落地点了五根蜡烛,里德尔透过摇曳的烛火看菲奥娜,柔光笼罩之下,她的眉眼看上去都温和舒展了许多,给人一种温柔娴静的错觉。
不知道是地毯够厚,还是她习惯性地忍耐,她只是反射性地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露出什么痛色。
其中自然有不少他的同学,正缠着父母买最新的飞天扫帚ຐ或漂亮的蕾丝发带。
里德尔一边在心里狠狠呵斥,一边依旧含笑和菲奥娜保持着对视。
里德尔找不到话来反驳。
至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隐瞒和敷衍。
“没有谁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尤其是像我这样锱铢必较的吝啬鬼。不过我索求的很简单——你的接纳和信赖而已。”
里德尔也闭上眼睛,想要在巴๒士到地方前把思绪整理清楚。
“叮。触发cນg动画:孤独的旅行者。请问是否观看?”
一个略有些佝偻,但仍尽力挺直脊ิ背的老头慢慢走进来,他穿着整齐考究但有些不合时宜的夜礼ึ服,叼着个烟斗,不管是慢悠悠的步伐,还是威แ严的表情,都透露出一股刻意抬高自己的装腔作势。
“没事,它在——这个情绪该怎么形容?鄙视?嘲讽?动物身上出现这种情绪,挺有意思的。”
走到下坡时能看到底下的村庄和对面上坡上的气派大宅,里德尔瞥了一眼,挥挥魔杖清理干净地上的残雪和薄冰,防止坚持拖着蹒跚的步伐也要自己走的菲奥娜不会在陡峭的斜坡上滚下去。
斯莱特林的荣誉?这种小男女的情爱八卦,不影响,不影响。没看到连院长斯拉格霍恩和幽灵血人巴罗都看得津津有味吗?
“你情绪这么高涨,难道又打算献上一出新奇的剧目让我观赏?”她轻声问。
凭借恐怖手段统治了魔法世界十几年的黑魔王自认为心狠手辣,但在灵魂完整的情况下,也不觉得把巫ใ师看成蛇怪的储备粮是一个ฐ正常人该有的想法。
系统冷不丁接话:“你也就找了五年吧。”
——虽然他的了解还很粗浅。
“说真的,哪怕是福利ำ,我都可以接受,为ฦ什么你会对菲奥娜感兴趣?”亚德利ำ难以理解地问。
他连闭嘴都懒得说了。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ๆ在专注地,但在翻页间,总会不经意地偏一下头,看着像是在甩滑落到脸颊上的碎发,其实是在向包围圈中心的那个人投去隐秘的一瞥。
过程一如曾经历过的那样,他花了点时间,顺利地进入石室,找到了沉睡中的蛇怪。
“别担心,没有我的允许,它是不会咬人的。”他柔声说。
里德尔捏着魔杖想要不要给她用个ฐ保暖咒,阿尔法德再次抢在了他的前面,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菲奥娜面前。
“叮。目标好感度减1,当前好感度为3。”
自重生的那天起,里德尔就下意识逃避那个已๐成定局的结果。
如果不是系统锁住了他的能力,现在的菲奥娜·沙菲克已经是一具躺在水洼里的尸体了。
谁知道下一刻他是不是又要回到孤儿院的房间里看天花板。
——当然会。仇恨比血缘,更坚不可摧。
系统欣慰道:“看来你聪明的智商终于占领高地了。”
里德尔轻轻地碾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
“学校?”
里德尔不敢置信般地睁大了眼睛,这让他看上去终于有了一点符合年纪的孩子气。
菲奥娜这是又搞了什么?
他干脆坐回沙发上,一直等到休息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终于看到菲奥娜的身影出现在帷幔后。
她神情一如往常,半耷着眼睛,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小小的脸窝在灰扑扑的头发里,表情寡淡的脸上带着点不知道出于身体还是心情的倦意。
没有了走起路来趾高气昂的蒂芙尼做掩饰,她稀薄的存在感一下子鲜明了起来。视线落到เ她身上时,感觉像是深深陷进了一团雾气里。
黏着于皮肤上的微微潮湿感,侵入呼吸间的淡淡寒意,模模糊糊,越看不真切,却叫人越想看清楚。
里德尔看着她,突然有种发自内心的庆幸。
在那样恶劣而畸形的环境里,她既没有变的胆小软弱,成为ฦ一个废物,也没有像被关在阿兹卡班十几年的贝拉那样,疯狂、毒辣、尖刻——他的确曾经欣赏过那ว种想要搅乱世界的狂态。
菲奥娜是如此的独特。
她冷漠,清醒,平静,幽深,游离在最热闹的人群中ณ,行走在那条最阴暗的夹缝里,随手拨弄着别人的人生轨迹,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与此同时,她却还不可思议地保持着一点独属于孩童的稚气,也会感念别人对她的微小的善意——后者明明是他并不拥有且非常厌恶的东西,可是作为ฦ拼凑成菲奥娜的一块碎片,它的存在又是如此得恰到好处。
这个世界庸俗、无聊、丑恶,毫无吸引他的地方。
菲奥娜却是那ว么的有趣特别,复杂而又纯粹。
里德尔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笑意。
他像是发现了一朵从罪恶与血腥的泥沼里开出来的曼陀罗,让他这个行走于污泥之ใ上且热衷于把人踩入泥潭的人,忽然生出了一点难以置信的柔情,想把那朵花移植到เ泥土松软的花园里,给它充足的光照和雨露,精心地栽培。
他希望独占她不为他人所知的美。
里德尔站起来,对着菲奥娜挥了下手,在她望过来的时候露出温柔的微笑。
他终于听清楚了一直以来欲念在心中声嘶力竭的叫嚣——他是如此地渴望拥有她。
菲奥娜扫了眼休息室里还剩ທ下的几个ฐ人,其中还有在埃弗里裹挟下缩着头一脸尴尬的亚德利。
她似乎对这个场景有所预料,没什么反应地走到เ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