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这边总算暂时可以教人放心了,吕不韦长长地舒了口气。自从父亲走后,吕不韦总觉得家里空落落的,心里有话也无人诉说。如今诸侯并起,战事连连,也不知在濮阳乡下的父亲现时怎样了?从前营商之时,整日里东奔西走,倍受颠沛之苦;眼下放弃了生意,只单单守着异人这个“奇货”,谁知却更加让人心焦。好在上党局势平稳了,吕不韦想,秦赵正在媾和,我且偷闲过几天散淡日子,往日旧友已许久未曾谋面,也该去走动走动了。
赵孝成王对此甚感满意,见了主张合纵抗秦的虞卿便炫耀道:“寡人使郑朱为媾于秦,秦人甚礼遇之,卿以为何如?”虞卿听了,却忧虑道:“臣以为,大王之媾将不可得,而赵军之破必不远矣。”孝成王听了这丧气的话,很是不快,诘问道:“汝何以知之?”虞卿答道:“秦国君相所以厚遇郑朱者,不过伪示秦赵相善耳。列国见秦赵相善,必弃却与赵合纵之心。秦知赵陷孤立之境,又安肯为媾于赵耶?”
上党一地多山峦丘陵,因地域广大,防守起来并不容易。最教廉颇担忧的,倒不是上党各城有失,而是怕被秦军袭了后路,直取邯ู郸。故此,廉颇只得在上党的南、西、北三面分兵把守。十多万军队虽不算少,但分布在一二百里的山地上,便不免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廉颇于是一面命军兵修筑营垒构筑粮仓,一面派人去邯ู郸催促增兵。
泫氏城往西二十里有一处要冲,名曰光狼城。此城再往西,是一带连绵起伏的山峦,易守难攻。廉颇的西线前沿阵地最终设在了此处。
平原君的话正说在了孝成王的心坎上,孝成王起坐而跽,喜道:“善哉!吾意决矣。卿等明日即可代寡人往受上党之ใ地。”
由á咸阳东去,一路下行,只三日工ื夫吕不韦主仆便来到了函谷关下。前时生病的那名车夫已然痊愈,还略胖了些。吕不韦自是十分欢喜,一连声向客舍主人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当晚,一行人留宿客舍。次日一早,备齐车马,用过早饭,吕不韦向柜上放了一千钱便走。客舍主ว人嫌多不受,吕不韦坚辞固留,客舍主人见推让不过方称谢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