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哲学,我们指的是耶稣基督降生前六百年左右,在希腊演进的一种崭新า的思考方式。在那以前,人们在各种宗教中ณ找到เ了他们心中问题的答案。这些宗教上的解释透过神话的形式代代流传下来。所谓神话就是有关诸神的故事,其目的在解释为何生命是这一番面貌。
神话的世界观
难得有几个星期在家时,他会上上下下细心打点,为苏菲母女俩把房子整理得漂亮舒适。不过,当他出海后却显得离她们遥远无比。
每年到这个时节,万物总是充满了生机。这岂不是一件奇妙的事吗?当天气变暖,积雪融尽时,千千万万的花草树木便陡地自荒枯的大地上生长起来了。这是什么力量造成的呢?苏菲打开花园的门时,看了看信箱。里面通常有许多垃圾邮件和一些写给她妈妈的大信封。她总是把它们堆在厨房的桌子上,然后走上楼到เ房间做功课。
“你听过谁当着自己妈妈的面拆情书的吗?”就让妈妈认为这是一封情书好了。虽然这样挺令人难为情的,但总比让妈妈发现自己接受一个ฐ完全陌生的人——一个ฐ和她玩捉迷藏的哲学家——的函授教学要好些。
这次,信装ณ在一个白色的小信封里。苏菲上楼回房后,看到信纸上写了三个ฐ新的问题:
万事万物是否由á一种基本的物质组成?
水能ม变成酒吗?
泥土与水何以能ม制造出一只活生生的青蛙?
苏菲觉得这些问题很蠢,但整个ฐ晚上它们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去。到了第二天她还在想,把每个问题逐一思索ิ了一番。
世上万物是否由一种“基本物质”组成的呢?如果是,这种基本物质又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一朵花或一只大象呢?同样的疑ທ问也适用于水是否能变成酒的问题。苏菲听过耶稣将水变成酒的故事,但她从未当真。就算耶稣真的将水变成了酒,这也只是个奇迹,不是平常可以做到的。苏菲知道世间有很多水,不仅酒里有水,其他能ม够生长的事物中也都有水。然而,就拿黄瓜来说好了,即使它的水分含量高达百分之ใ九十五,它里面必然也有其他的物质。因为黄瓜就是黄瓜,不是水。
接下来是有关青蛙的问题。奇怪,她的这位哲学老师好像特别ี偏爱青蛙。
她或许可以接受青蛙是由á泥土与水变成的说法。但果真这样,泥土中必然含有一种以上的物质。如果泥土真的含有多种不同的物质,则它与水混合后说不定真的可以生出青蛙来。当然,它们必须ี先变成蛙卵与蝌蚪才行。因为,无论再怎么浇水,包心菜园里是长不出青蛙的。
那天她放学回家后,信箱里已๐经有一封厚厚的信在等着她了。
她像往常一样躲到密洞中去看信。
哲学家的课题
嗨,苏菲,又到เ上课的时间了。我们今天就不再谈白兔等等,直接上课吧。
在这堂课里,我将大略描述从古希腊时期到,人们对哲学的观念。我们将按照应有的次序,逐一道来。
由á于这些哲学家生活的年代与我们不同,文化也可能与我们相异,因此也许我们应该先试着了解每位哲学家给自己的课题,也就是说,明白他们每个人关注、质疑ທ的事项是什么เ。可能有的哲学家想探索植物与动物是如何产生的,有的则想研究世间是否有上帝ຓ或人的灵魂是否不朽等问题。
知道了每一位哲学家的“课题”之ใ后,我们就比较容易了解他的思想的脉络,因为没有任何一位哲学家会企图探讨哲学的所有领域。
我之所以用“他”来代表哲学家是因为在这期间哲学乃是男人的专利。从前的妇女无论做为一个女人或一个ฐ有思想的人都只有对男ç人俯首听命的份。这是很悲哀的事,因为ฦ许多宝贵经验就这样丧失了。一直要到本世纪,妇女们才真正在哲学史上留下了足印。
我不想出家庭作业给你,不会让你做很难的算术题目或类似的功课,也不会让你背英文的动词变化。不过我偶尔会给你一些简短的作业。
如果你接受这些条件,我们就开始吧。
自然派哲学家最早的希腊ຘ哲学家有时被称为ฦ“自然派哲学家”因为ฦ他们关切的主ว题是大自然与它的循环与变化。
我们都曾经好奇万物从何而来。现代有许多人认为万物必定是在某个时刻无中生有的。希腊ຘ人持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多,由于某种理由,他们认定有“一种东西”是一直都存在的。因此对于他们而言,万物是如何从无到有并非重要的问题。他们惊叹的是水中ณ如何会有活鱼、瘠土里如何会长出高大的树木与色彩鲜ຒ丽的花朵。而更让他们惊异的是女人的子宫居然会生出婴儿。哲学家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他们发现大自然的形貌不断改变。
这类变化是怎么发生的呢?举个例子,原来是属于物质的东西何以会变为有生命的物体?早ຉ期的哲学家都相信,这些变化必定来自某种基本物质。至于他们何以持此看法,这就很难说清楚。我们只知道,经过一段时间后,他们慢慢形成这样的观念,认为ฦ大自然的变化必定是某种基本物质造成的。他们相信,世上必定有某种“东西”万物皆由此衍生,而且最终仍旧ງ回归于此。
我们最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些早期的哲学家找出了哪些答案,而是他们问了什么问题、寻求何种答案等等。我们对他们的思考方式较感兴趣,而不是他们思考的内容。
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所提的问题与他们在物质世界ศ观察到的变化有关。他们想寻求其中隐含的自然法则。他们想要从古代神话以外的观点来了解周遭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他们想要透过对大自然本身的研究来了解实际的变化过程。这与借神话故事来解释雷鸣、闪电或春去冬来的现象大不相同。
就这样,哲学逐渐脱离了宗教的范畴。我们可以说自然派的哲学家朝科学推理的方แ向迈出了第一步,成为后来科学的先驱。
这些自然派哲学家的论述,至今只留下断简残篇。我们所知的一小部分乃ี是根据两ä百多年后亚理斯多德的著作。其中只提到这些哲学家所做的若干结论,因此我们无法确切了解他们是经由何种方式达成这些结论。不过,我们根据已知的资料可以断定这些早ຉ期希腊哲学家的“课题”与宇宙的基本组成物质与大自然的变化等问题有关。
米雷特斯的三位哲学家
我们所知道的第一位哲学家是泰利ำ斯ั(thaທles)。他来自希腊在小亚细亚的殖民地米雷特斯,曾游历过埃及等许多国家。据说他在埃及时曾计算过金字塔的高度,他的方法是在他自己的影子与身高等长时测量金字塔的影子高度。另外据说他还在公元前五八五年时准确预测过日蚀的时间。
泰利斯ั认为水是万物之源。我们并不很清楚这其中ณ的意思。或许他相信所有的生命源自于水,而所有的生命在消เ融后也仍旧变成水。
他在埃及旅๓游时,必定看过尼罗河三角洲上的洪水退去后,陆地上的作物立刻开始生长的现象。他可能也注意到凡是刚下雨的地方แ一定会出现青蛙与虫子。
更可能的是,泰利斯ั想到了水结成冰或化为ฦ蒸气后又变回水的现象。
此外,据说泰利ำ斯曾宣称:“万物中皆有神在”此话含义为何,我们同样只能猜测。也许他在看到花朵、作物、昆虫乃至蟑螂全都来自黑色的泥土后,他便想象泥土中必定充满了许多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生命菌”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他所谓的“神”并非指荷马神话中ณ的天神。
我们所知的第二个ฐ哲学家是安纳克西曼德(anaximaທnder)。
他也住在米雷特斯ั。他认为我们的世界只是他所谓的“无限定者”(เ注:世界由无限定者元素所构成)中无数个生生灭灭的世界之一。
要解释他所谓“无限”的意思并不容易,但很明显的他并不像泰利ำ斯一样认为世界是由一种物质造成的。
也许他的意思是形成万物的物质不一定不是这些已经被创น造出来的事物。因此这种基本物质不可能ม是像水这样平常的东西,而是某种无以名之的物质。
第三位来自米雷特斯ั的哲学家是安那西梅尼斯(เanaximenes,约公元前5๓7o年~公元前526๔年)。他认为万物之源必定是“空气”或“气体”毫无疑问,安那西梅尼斯ั必定熟知泰利斯ั有关水的理论。然而水从何来?安那ว西梅尼斯认为水是空气凝结后形成的。我们也可看到下雨时,水是从空气中挤出来的。安那ว西梅尼斯认为ฦ当水再进一步受到เ挤压时,就会变成泥土。他可能ม曾经注意到冰雪融解时,会有泥土、沙石出现。他并认为火是比较精纯的空气。
因此他主张空气是泥土、水、火的源头。
这与“水是万物生长之源”的理论相去不远。也许安那西梅尼斯ั认为泥土、空气与火都是创造生命的必要条件,但“空气”或“气体”才是万物之源。因此,他和泰利斯一样,认为ฦ自然界的一切事物必定是由á一种基本物质造成的。
没有任何事物会来自虚无
这三位米雷特斯的哲学家都相信,宇宙间有一种基本物质是所有事物的源头。
然而一种物质又如何会突然变成另外一种东西?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称为“变化的问题”约莫从公元前5oo年开始,位于意大利ำ南部的希腊殖民地伊利亚(eleaທ)有一群哲学家也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其中最重要的一位是帕梅尼德斯(parmenites,约公元前54๒o~公元前4๒8o年)。
帕梅尼德斯认为现有的万物是一直都存在的。这个观念对希腊人并不陌生,他们多少认为世上的万物是亘古长存的。在帕梅尼德斯ั的想法中,没有任何事物会来自虚无,而已经存在的事物中ณ也不会消失于无形。
不过,帕梅尼德斯的思想比其他大多数人更加深入。他认为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变化,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变成另外一种事物。
当然,帕梅尼德斯也体认到大自然恒常变迁的事实。透过感官,他察觉到事物的确会发生变化,不过他无法将这个现象与他的理智思考画ฑ上等号。当他不得不在依赖感官和依赖理智之间做一个ฐ选择时,他选择了理智。
你听过“眼见为信”这句话。不过帕梅尼德斯ั甚至在亲眼见到เ后仍不相信。他认为我们的感官使我们对世界有不正确的认识,这种认识与我们的理智不符。身为一个哲学家,他认为ฦ他的使命就是要揭穿各种形式的“感官幻象”
这里坚决相信人的理智的态度被称为ฦ理性主ว义แ。所谓理性主义者就是百分之百相信人类的理智是世间所有知识泉源的人。
所有事物都是流动的
帕梅尼德斯的时代另有一位哲学家叫做赫拉克里特斯(heracນlitus,约公元前5๓4o~公元前48o)แ。当时他从以弗所(ephesus)来到小亚细亚。他认为恒常变化(เ或流动)事实上正是大自然的最基本特征。我们也许可以说,赫拉克里特斯对于自己眼见的事物要比帕梅尼德斯更有信心。
赫拉克里特斯说:“所有事物都是流动的。”每一件事物都在不停变化、移动,没有任何事物是静止不变的,因此我们不可能ม“在同一条河流中涉แ水两ä次”当我第二次涉แ水时,无论是我还是河流都已经与从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