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厅，一眼便看到远处的食品区，以及已经在食品区周围徘徊流连的叶寻寻。舍弃顾衍之直奔过去，等走近了便看到叶寻寻正瞅着冰淇淋区两眼放光，刚刚ธ伸手过去，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一字一顿：“叶、寻、寻。”
我说：“……”
她很仔细地打量我：“看你气鼓鼓的模样，不会跟爸爸妈妈生气了吧？”
“哎哟，为什么是一个人啊？”
一面说一面脚步轻快地去餐厅拿蛋糕。在来杜家的半个月里，每次放学回来，在餐桌上总能ม看到一块刚ธ刚ธ烘焙好的蛋糕。然而今天下午的餐桌空空如也，我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เ。站在那里看向阿姨ถ，后者被我瞧了一会儿，仿佛刚刚想起来一样，拍一拍额头说：“哎呀你看我，一忙起来就给忘记做了。你想吃吗？我现在去给你做？”
她正忙着擦拭桌几，头也不回：“对。杜先生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家的。”
顾衍之说：“就是比一些人看得开，生活很多姿ู多彩的意思。”
可是在那晚的顾衍之ใ口中，他简直是另外一个人：“你的父亲杜思成可以算是我的长辈。我的名字还是他给取的。他以前生活在t城，有个ฐ亲生兄长，正好是我的姑父。他为人很坦率，也比其他人都看得开，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活得很精彩……”
我的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让他满意。然而他不再言，只送我出诊所。
鄢玉的手指点在桌面上，沉默了一会儿，说：“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顾衍之？”
“……你这点怎么这么讨厌啊。”我仰头看着他，“昨天晚上你叫我不要理叶寻寻跟鄢玉他们，今天你又叫我不要理刚才的人，依你这么说，所有的人我都不要理会了，那ว我还去理会谁啊？”
我说得有点大声，顾ุ衍之脸上的微笑半分未动。一直到เ我说完，有两根修长手指突然来到เ眼下，毫不客气地捏住了我的鼻尖。眼前的视野被他晃了晃，我听到一声轻笑：“你来理会理会我啊。”
我还未说话，电梯叮地一声，缓缓打开。外面站着一位中ณ年女子，叫了声总经理早ຉ，随即视线落在我身上：“这是……”
顾衍之ใ说：“杜绾，叫阿姨ถ。”
我分明看到对方的眼里闪了闪：“这就是杜绾？”
我说：“阿姨好。”
“……哎哎，好，好。”她失神片刻，转头去看顾衍之ใ，“这，杜姑娘在这里，我要不下楼ä去买点零食上来？”
“不用。书包里有蛋糕。”
我一听，立刻把书包夺过来，拉开拉链，果然看到一块水果奶油蛋糕。立刻抬头瞪他：“不是你说不能带的！”
顾衍之慢悠悠地说：“逗逗你好玩么。”
“……”
顾衍之的这句话直接导致接下来一个上午我都没有理会他。做作业从来没这么专心过，尽管耳边时不时飘来几句顾ุ衍之和秘书之间的谈话。这样专心的后果就是做作业的度十分快，以至于不过两ä小时已经写完，然后一边挖着蛋糕一边听他们两ä个ฐ谈论话题。
一开始的谈话内容还很一本正经，大都与公司事务有关系。然而不久过后就开始歪题，渐渐歪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比如顾衍之ใ的秘书对顾衍之说：“这个ฐ年纪的小孩子都特别难哄，而且快要进入青春叛逆期了。我家那个当初就头疼坏我了，动不动就搞离家出走，弄得我焦头烂额天天跟打仗一样。”
顾衍之说：“有个小孩也已๐经离家出走过一次了。”
我说：“……”
顾ุ衍之ใ的秘书想了想，又说：“我记得有次听一个儿童心理专家讲，有时候打一打小孩子也没坏处。哄的时候哄到位，打的时候也要一次打治本。尤其是特别不听话的时候，就得严厉。”
“什么算特别不听话的时候？”
“比如说，跟大人说话很大声喜欢顶ะ撞，或者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我说：“……”
然后秘书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不想学习啊，吃方แ便面之类的东西过吃主ว食啊什么เ的，太多了。”
我说：“……”
顾ุ衍之轻笑一声，问：“那怎么เ打呢？”
秘书说：“一般我都是打屁股。”
我说：“……”
我终于忍不住，重重咳嗽ณ了一声。顾ุ衍之转过脸，我面无表情说：“我困了，要睡一睡。”
说完转身就往旁้边的休息室走。身后顾衍之ใ的电话响起来，接通后立刻传来叶寻寻的声音：“衍之哥哥，你家大楼ä前台的这个服务小姐不肯叫我上楼。麻烦你自上而下地施压一下。”
顾衍之说：“你怎么来了？”
“我跟鄢玉绝交了，我爸妈听说了这件事狠狠批评了我一顿，然后我就跑去你家找杜绾，可是管家告诉我你们来这里了，所以我就来这里了啊。听说你要给杜绾补习功课？你忙你的，我来给她补习就可以了。”
顾衍之说：“我认为ฦ比起让你上楼ä来，我更应该打电å话给你爸妈，让他们来这里接你回去。”
“你也可以这么做啊。”叶寻寻说得非常平静，“这么做之后你就等明天上学以后我带着杜绾离家出走吧。你是知道我离家出走的功力的，衍之哥哥。保证让你们三天之内找不到我们一根头。”
“……”顾衍之抬眼看了看秘书，“让她进来。”
两分钟后，叶寻寻上楼ä。身后还拎着一只小行李箱。踏进办公室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衍之ใ哥哥，我得在你家住两晚上，你肯吗？”
顾ุ衍之慢吞吞地说：“不肯。”
叶寻寻说：“我带杜绾离家出走。”
顾衍之抄着手，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你可以试试。”
叶寻寻说：“我是说真的。”
顾衍之说：“我也说真的。我听说你有句名言叫最危险的地方แ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还有两处秘密基地，一处在t城东面，一处在中心街。你还有三个异性死党可以依靠，两ä个在邻市，一个在本市——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叶寻寻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这人怎么เ这样啊？”
顾衍之笑着说：“杜绾困了，你大清早折腾这么久ื，肯定也困了。你们俩可以去休息室睡一睡，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叶寻寻听完，拉着我的手腕便走。我有点挣扎：“喂你等下，我还不困好不好……”
话没说完就被叶寻寻捂住嘴，直接塞
进休息室。砰地一声关上门，叶寻寻的耳朵贴在门板上一动不动。我看她一会儿：“你在干嘛？”
“你小点声。我刚才在楼下看见杜程琛了，一会儿保不准他会上楼ä来。难道你想见到他吗？”
“你跟鄢玉到底怎么了？”
叶寻寻显然有点不耐烦：“从今以后你不要再给我听到他的名字。我不想提这个人，让人烦透了。”
我说：“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我觉得你这样有点任性了。”
叶寻寻抬起眼来：“任性这两个ฐ词，是小孩子的专属特权。这点你怎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