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鹏听了，跟着操心道：“话糙理不糙，旷儿说的没错。喝酒伤胃，度数低也不带你这么喝的呀！炮儿啊，本来你胃就不好，哥给你弄点米饭。”
章烬：“……”岂有此理！
程有义想通了，跟一个ฐ装傻充愣的人绕弯弯是行不通的。某一天饭桌上，当他终于直截了当地把话题挑明了，告诉方幼珍“我想换辆车”的时候，方幼珍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声音大得吓人：“买你狗屁的车！”
眼看着二哥搬新家了，程有义眼酸，可他穷得叮当响，买不起房，只能ม退而求其次，打起了买车的主意。
程旷看他一眼，不留แ情面地嘲讽道：“渣渣，再输你连裤衩都穿不起。”
魏明明：“球球，往好的方แ面想，搞不好学霸的声音能点拨你，让你超常发挥呢。”
凯娘娘就是个别人之ใ一，他坐在陶桃前面，惯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陶桃把奶茶放下的时候，罗凯就“唰”地转过了身，夸张地“哇”了一声，用八卦味儿十足的口吻说：“给学霸买的啊——”
认识到考砸并非坏事，陶桃无意中ณ将自己从习得性无助中松绑了，意外的是，考试结果出来后，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考砸，反而进步了。
“不好。”章烬随口补了句，“倒数。”
过了一阵，章昊问：“读书还好吗？”
章烬：“……”
就他们俩的情况，应该算是狗咬狗。
章烬空白了几秒钟，一颗被勒得紧绷绷的心忽然松绑，如蒙大赦。他在这一刻，凭空多了一身蛮力似的，突然很想把程旷揽起来扛在肩上，原地转成陀螺——好要这个始作俑者跟自己้一样，也尝尝头晕眼花的滋味。
但答案是“喜欢”。
“不急，你先叙叙旧，我跟程旷还有账没算完呢。”
黄哥声音不小，他说到熟人的时候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程旷，章烬眼皮一跳，发现程旷的脸已经黑了。
下一刻，一坨毛茸茸的东西就拱到了程旷腿边，欢乐地摇晃尾巴๒。
程旷愣了愣，电å话挂断ษ的那ว一刻，他身后有个人影飞快地窜过来，靠近时带起了一小股风，程旷余光看见那人戴着黑色的兜帽，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只有鼻梁上滚了一线光。
他手伸进衣兜里，刚ธ摸到เ手机，还没来得及看消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响了一声就挂断了，跟骚扰电话似的。
“唉哟我去！”罗凯哀叫了一声。
魏明明愣了愣，才发现原来石韬敲的不是自己的桌子，而是跟他隔了条过道的学霸的桌子。他编了个借口说：“报告老师，我去上厕所。”
魏明明打了个激灵，“噌”地站起来，猝不及防跟石韬对上了眼。
那些孩子都端着碗跑到屋里看电视去了，章烬盯着程旷看了一会儿，有些丧气，心说：没名没分的，我跟他过什么เ年？这时，忽然有人夹了一箸小黄鱼放入他碗中ณ，他余光一看，程旷碗里也有。
据章烬观察，铁石心肠的学霸也就对他二伯稍微客气一点。
而格格不入的是，后门边的座位却隔三差五地空着。
元旦过后，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
但程旷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当时把半死不活的李呈祥藏在床底下，让他晚一点被人发现，也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阴魂不散了。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十二岁了，四年多的时间，足够把一个意气风发的壮年人搓磨得不成人样，也足够让懵懂无知的孩童长出一副钢๐筋铁骨。
电视里正在放综艺节目，方鹏叼着鸡骨头，不知被哪一幕戳到了笑穴，哈哈哈乐得不行，回头拍了拍章烬的腿，含混不清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炮儿啊，过完冬至就该过年了吧？”
傻炮儿……章烬说的还挺有道理。程旷嘴角弯了弯，不知怎么就笑了。
一封情书而已，罗凯不知道究竟触了学霸哪片逆鳞，程旷的眼神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章烬闻声，好奇地掀起眼皮往前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罗凯捏在手里的信封，他也只瞥了一眼——因为程旷的反应非常不客气。
“有事儿呗，走，咱们仨去吃，饿死了都，”曹辉拍了拍旁边的胡淼，“淼啊，傻愣着看什么呢，走啦！”
“回家。”章烬一脚蹬上了单车，朝后摆了摆手。
章烬看不惯胡淼这副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德性，忍了半天好歹是没忍住，揪着他的领口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端着一副棺材相给谁看？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还是咋的，活该热脸贴着冷屁股受你的气？谁招你惹你了你揍谁去，揍不过还有我们仨，你装哑巴膈应谁呢？我给你脸了，你还瞧不上是吧？”
第14章如果凡事都有道理可讲，哪还有拳头什么เ事呢？
章烬用余光看见小男孩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伸着小胳膊小腿往喷泉池沿上扒，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只见小男孩坐在沿上开始撸袖子卷裤腿，然后试探性地把脚丫子探向了水池。
章烬转过脸，坐在他隔壁长椅上的小男ç孩立刻๑欲盖弥彰地扭转了视线。章烬看了他一眼，又兀自吃泡面。现在正是饭点，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公园里，肚子早饿扁了，他旁边那个高个儿的大哥哥呲溜得正欢，他嗅着香味，感觉自个儿委屈极了。
“难得有一堂体育课，我却要在教室里写检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上课铃响了，罗凯哀嚎着目送大家出门的背影，他看见程旷也起身了，心情更悲凉了，“学霸，你也要抛弃我吗？”
石韬走上去，直接给电脑关了机。他手上捏着u盘，往教室里指了一圈：“这u盘谁的？跟我出来继续嗨。”
“慢点儿，”方幼珍把汤推到เ他面前，“你背着书包回来的？重不重啊？小心长不高……”
程旷瞧不起程有义，打心眼里厌恶他，并且羞于承认自个儿有个这样的爹。
动静不小，全班的视线都聚焦到后门，石韬的演讲停下来，问：“迟到的男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程旷微微一怔，他没想到เ在这里还能跟傻·逼同志再续前缘。
向姝å兰不知道她儿子别有用心，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喜欢啊，多好一小孩儿，书念得好，模样又好，我看你跟他在一块儿，学习成绩都提高了。”
章烬心里的愉悦毫不掩饰地浮在了脸上，向姝兰见他笑，有些诧异：“你笑什么？我夸的是人家小帅哥，你得好好向人家学习。”
“没什么，”章烬又给他妈下套说，“要是小帅哥是咱们家的，你高兴吗？”
“我上哪儿去捡这么个儿子啊，”向姝兰对言外之意浑然未觉，把章烬手里的擀面杖抽走了，轰他出去，“写作业去，别ี搁我这儿捣乱，面皮儿擀得跟狗啃的似的。”
杂毛儿“狗”字儿听多了，闻声摇着尾巴๒在章烬脚边拱了一下。
章烬吹着口哨把狗招呼到院子里，给程旷打了个电话说年夜饭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