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包小包地提着袋子回家，裴崇远说：“也得亏了你，要不今年我还得自己吃速冻饺子。”
蒋息笑：“裴哥，谢谢你。”
“再晚点超市怕是要关门了。”毕竟是除夕，今天超市都提前下班。
“没有。”蒋息之后再不说一句话，连吃面的时候脸色都不好。
但蒋息没有，他知道不会有人来。
这么เ大的房子只有一双拖鞋。
以前，自打性意识崛起，他就没一段是认了真想天长地久的。
“大哥，你他妈七老八十了还搞不清楚自己想怎么着？”孔寻说，“越活越回去了。”
他想着，蒋息要走了，回去过年，那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见不到เ面，正适合彼此冷静一些。
这些日子，裴崇远为了蒋息一再破例，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准确来说是，他们只了解彼此的身体。
蒋息从来没听裴崇远说起过他家的事。
“但人么เ，活这么多年总是要走些弯路的。”裴崇远说，“不是谁都那ว么เ幸运，第一次就能遇见完美契合的伴侣，绝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断摸索ิ，慢慢等待，你说对吧？”
“我这人大概ฐ在你那儿真没什么信用度，”裴崇远自嘲地笑，“我要是你，我也信不着这么个男人。”
可是这一切在他跟蒋息刚开始的时候就破功了。
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裴崇远不止一次说过让蒋息住到他那ว里去。
“等你忙完吧。”蒋息说，“我准备睡了，你也早点回去。”
“好。”
“那今天能休息吗？”
对于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来说，尽管经历过一些同龄人不曾经历的事，可跟那些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相比，还稚嫩天真得很。
对方似乎有些手忙脚๐乱，显然是个ฐ新人，刚ธ工作没多久，连接机这种事儿都是头一回做。
对方见到เ他，赶紧ู客气地打招呼，然后自我介绍：“裴总好，项ำ总让我来接您。”
“着急了。”蒋息喘着粗气说他，“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蒋息从图书馆出来，因为ฦ着急，外套都没穿，一件白色的毛衣，看得裴崇远都觉得冷。
人的一生总是要遇到些让自己恐惧的事。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跟蒋息究竟谁是猎豹谁是被捕的猎物。
裴崇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路上堵车，到เ的时候你们已经表演完了。”
裴崇远愧疚地看了一眼蒋息。
果然是骗子，骗子不值得一再被原谅。
佟野察觉到เ蒋息的异样，扭头问他：“息哥，怎么了？”
“学校有规定，晚会不结束不能走。”
“不行！”
裴崇远最懂怎么讨人欢心，送礼物一定要投其所好，而且得出其不意。
蒋息把鼓棒拿在手里，颠了颠又手指灵活地在手里转着。
“小果子”笑了，弯腰对车里的人说：“远哥，我可没招你，你们闹矛盾跟我没关系啊。”
“注意安全啊，前面十字路口事故多发区，你可别愣头愣脑往前冲。”
裴崇远把蒋息送到学校的时候离上课时间还早，蒋息知道他忙，没拖着他，到了地方就下了车。
小色鬼。
可焦虑过后，更多的还是期待。
从地下车库上了电梯，蒋息一直低着头，他一只手攥着他的“红盖头”，一只手被裴崇远紧ู紧地握着。
蒋息解释完，裴崇远也不说话，只是站那儿看着他。
所有从前的骄傲气焰在裴崇远面前都被彻底浇熄，蒋息不自觉就从一个漫步云端的恣意青年变成了死死攀着大树的杂草。
他望着外面发呆，轻声说：“有点想家了。”
蒋息睁开眼，看着车开进了医院的大门，他张开嘴，话出口时才意识到เ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于是就给弄成了圆寸。
他原本不是这发型，清清爽爽的普通短发，大学男生里最常见的那种，只不过上次去剪头发，理发师跟人聊天，手一抖给剪劈了。
洗手间很安静，他听着自己刷็牙的声音，听着洗脸撩起的水声，睁眼闭眼都是裴崇远的脸。
回到宿舍之ใ后，其他几个室友还没睡，一起打游戏，还叫他一起。
裴崇远冲着他笑，贴着他的耳朵说：“放心，有我在，别人碰不到你。”
他身后的裴崇远直接过去隔开两人，紧紧地贴在了蒋息的身后。
“不是告诉你感冒了少抽烟？”裴崇远看着他抽了口烟，在蒋息一口烟还没过完肺的时候就伸手接过了他那刚点起来的烟。
“随便问问。”蒋息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
唯独蒋息，跟那个ฐ世界格格不入，冷眼看着群魔乱ກ舞，有点儿睥睨众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