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成了“乡下人,”但我并没有多大气愤,我从小就习惯了忍受。更何况我对这些所谓的城里人乡下人没什么概念,我在北京的时候尽管我的户口本给我打上了北京人的标识,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北京人,去北京之前我把自己当成宓水河人,可宓水河不要我了,我成了一个没有根的人,所以我对这些“人”的划ฐ分没什么感觉。
我被归入乡下人,因为我来自上海ร以外的地方。在公司包括我在内有五个乡下人,其他的不是城里人就是江南人(宁波绍兴一带的有钱人)。
我如一个莽撞的闯入者,冒冒失失地撞进了上海这座遍布钢筋水泥丛林的城市,这座充满繁华和孤独的城市。还好,我在北京生活过,否则ท真不知如何面对这座扑面而来的国际大都市。另外我很早就学会了如何独立生活,所以我对一个人如何生存下去也不感到害怕,我的害怕在别处。
外婆说这个名字是母亲取的,我想母亲可能不喜欢我,否则她不会给我取一个ฐ丫头的名字,而且是个十六岁就病死了的丫头。还好我十六岁时没得病,也没有死掉,我活到了今天,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ม活多久。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希望天网漏掉我,而且我并不认为我有罪。
我进了旅馆,一个ฐ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沙上嗑瓜子,估计是老板娘。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瓜子,站了起来,一脸真真假假的笑容,问我:“小姐,你要住宿吗?”
乍暖还寒的春天,有些冷,我拉了拉衣领,看了看四周,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ກ攘攘,没人注意我,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注意我。
只是这海棠花的别ี名不好,叫断肠花。相传古时有一位妇人,怀念自己的心上人,但老是见不到เ他的面。她很伤心,经常在北墙下哭泣,眼泪滴入墙下土中ณ。后来洒泪处长出了一棵草,花非常妩媚动人,花色极像妇人的脸,后来人们把这花叫做“断肠花”。
又是一个命运凄惨的女子,和晴雯一样。一个是空牵挂别ี人,一个ฐ是别人空牵挂她,不管谁牵挂了谁,总之ใ最后都是一场空。
房子因年代久远,隔音效果不好,隔壁房间有人喜欢听越剧,时常有越剧ຕ传到我的房间,一声声,一阵阵,或委婉细腻,或轻柔缠绵,或哀婉动人,或温情脉脉。那人听的大多是《红楼梦》。
问紫鹃,妹妹的诗稿今何在?
如翩翩蝴蝶火中ณ化。
问紫鹃,妹妹的瑶琴今何在?
琴弦已断你休提它。
是啊,旧欢如梦,琴已๐断,人已๐散,还提它干什么เ呢。
然而,我常在夜里做那个噩梦,我张着满是鲜ຒ血的手在黑夜里狂奔,血如潮水向我漫过来……
然后我从梦里惊醒,然后睁着眼睛到天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个噩梦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