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
到了“滇池”后，我并没有马上进去，看着出租车开走了，我把刚ธ才换下来的带血的衣服扔到เ垃圾箱里，然后向另外一条街的“天上人间”走去。“天上人间”也是浴池，不过档次要比“滇池”差点儿。在“天上人间”要了一个包间，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被热气一蒸，我才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想想了，脑แ子里一片空白。这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更主要是精神上的，是高度刺激后的休眠。
我轻轻地靠在墙上，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说话的就是那个警察，难道警察也跟那帮人是一伙儿的？不可能啊，人民警察啊保人民啊，你们小事可以糊涂，可以欺负欺负老百姓，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但从他的语气断ษ定，即使他不是坏人，肯定在这件事上也不是好人。
真够快的！要不说是警察呢，效率就是高。先让他们去看看那个女人，等他们从病房里出来，我再找他们说明情况，我这样想着。
“不唱。”我依然很干脆。
“不唱。”我很干脆。
“什么小芸？”
“昨天晚上你在歌厅遇到的那个女的，她就是小芸。”
原来她叫小芸，我沉默了，很美的一个ฐ名字，她活下来了吗？
“喂？说话呀，你和她在一起吗？”电å话那边的女人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没和她在一起，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她中枪了。”我声音低沉。
“什么เ？她中枪了？她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她急急地问。
“我把她送到市第一医院了，看情况很严重……”
听那个ฐ女人好像要哭了，对旁้边人说，“小芸在市第一医院，赶快去。”然后又对我说：“她是不是给了你一个ฐ包袱？包袱在哪儿？”
“是，现在包袱在我这儿。”
“你在哪儿？”
“我在解放路的肯德基。”
“你在那ว儿别动，我马上过去找你。”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看来，这个女人和小芸是一伙的，她是好人吗？我不敢肯定，好女人会去当歌女吗？也许她是化装，临时客串，目的是等我。但昨天晚上的警察和她们肯定不是一路人，警察是坏人呢？还是她是坏人？还是只是这个警察是坏人？还有今天早晨的那个中年男人，他又是和谁一起？从他们说话的话气判ศ断，应该是三伙人，这三伙人都在找这个ฐ包袱，这个包袱对他们来说都极其重要。如果这三伙人都是坏蛋，包袱落在谁手里都没重要，反正没一个好东西，让他们自相残杀吧。但如果其中一伙是好人呢？包袱落在坏人手里岂不糟糕？怎么办？我应该在这里等这个女人？还是去金汉斯？
当一件事涉แ及到自己身的利益甚至安危时，人往往会乱了方寸，说话做事错误百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ณ”。但如果我跳出利ำ害关系之外，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呢？扔掉这个ฐ包袱？不行，但扔掉包袱只能在心理上给自己้一个解脱，并没有跳出利害关系之年，而且那些人是不会相信的，他们找不到เ包袱，一定不会放过我。突然，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让这个ฐ女人和那个男ç人在金汉斯或在这里不期而遇，会怎么样？即使不能辨别出他们的身份，至少我也能从中ณ得到一些信息。我现在最大的不利ำ就是对他们都一无所知，这使我非常被动，必须要改变这种状况。“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啊！
这个问题决定了，下一个问题就是让他们在哪里见面，这里还是金汉斯？金汉斯是那ว个男人早有预谋的地方，肯定做了充分的准备，对那个ฐ女人不利。这里呢，是我选的地方แ，对双方来说都很公平。再说，这里人多，双方即使是对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我跑到洗手间，关上门，拿出手机，拨通了中年男人的电å话，用一种极度痛苦的语气说“我是亦书。”
“怎么了？”中年男人问。
“我拉肚子，疼得厉害，可能赶不过去了。”
“小伙子，别耍花招。”
“真的，不信，你过来看看，我现在真得过不去了。”
“你现在在哪儿？”
“解放路的肯德基。”
“解放路……”中年男人考虑了一下，说“好吧，你在那儿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计划成功，我心中窃喜。
下一步要的做就是把包袱来个狸猫换太子，以防万一。我拿着包袱跑到肯德基对面的商场，到四楼买了一件衬衣，然后到厕所里把铁ກ盒子拿出来，放到一边，用包盒子的布把衫衣的盒子包好，掂掂份量，感觉差ๆ不多，形状也相似，估计可以乱真。但是把铁ກ盒子放哪儿呢？扔厕所里肯定不行，我四周看了一遍，现在旮旯ຕ那有一个小窗户，上厕所的人不会走到那ว儿，一般也不会往那ว看。我走到窗边向外看看，外面是一大片工地，据说这也是本市现届领导最大的政绩之一——城中村改造，就是把原来的平房全部ຖ拆了，在原地盖高楼ä，一部ຖ分给拆迁户，其余的是商品房或写字楼。看这里偌大一个工地，没有几个人，好像是刚ธ拆完，还没有正式施工ื。我想了想，把装衣服的纸袋子上的绳子弄下来，从中ณ间批开，一头绑在铁ກ盒子上的锁上，然后把窗户打开，把铁盒子慢慢地送到เ窗台外边，把绳子的另一头放在窗沿上，再把窗户关紧，插上插销。我想，一般商场里的窗户是没人动的，尤其是这种已经锈迹斑á斑的老式窗户。即使商场里的清洁工无意中打开窗户，铁盒子就会落到下面的工地里，由á于工地里没几个人，不大可能被人拿走，估计也没有人会仰头看四楼的厕所吧。即使万一被别人拿走了，只能说是天意。做完这一切，我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拎着那个赝品向商场的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