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朦朦胧胧的月光照在河面上，河水半明半暗，在微微的夜风吹拂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他赤条条地躺在河岸边的一棵柳树下，腰间搭着一条浴巾，身下是一张单人草席。
月光落在他19岁育完好的身上，如同抹了一层油彩，熠ຈ熠生辉。
他似乎睡着了，以致一个ฐ黑影渐渐向他靠近时，竟毫无知觉。
黑影越来越近，并出越来越响的脚步声。
“谁？”他终于被惊醒了，猛地坐起来。
由于侧对着月亮，他看不清来人的脸，但从其披肩长和曳地长裙下曼妙的身姿ู可以看出，那是个ฐ妙龄少妇。
“你……你不认识我。”女人在他身前站定，语气中ณ透着些许慌乱ກ。
“你要干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她双手搭到肩头轻轻一抹，吊带长裙飘然落地，于是，一具婀娜丰腴的少妇胴体倏然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惊愕得瞪大了眼，正欲起身，女人已蹲下身来，双手按在他肩上，用力将他摁倒，并就势骑到เ他身上。
他本能地反抗着，女人则更紧地摁着他，一只手飞快地伸进他的裆间。
“噢！”他立刻停止了反抗，身体触电å般绷直，木偶般任她牵引、摆弄着┅┅
“这是在做梦吧？！”直到进入了她的身体，他仍不敢相信眼前生的是真的。但血脉ำ贲张中，他的双手已不由á自主地勒住她的腰，下身也遏制不住地奋力上顶ะ着。
也许是他双手拉扯的作用，女人娇喘着伏下身趴到他身上，全身激越地起伏着，瀑布般的长也随之在他脸上荡来荡去。他摆了摆头，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用力向一侧翻着。女人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默契地翻身躺下，双腿急切地大张着。
“嗷……”也许是女人大仰着的姿式的刺激，也许是出出入入的摩擦，腾挪刚定，他突感腰间一紧，遏制不住地虎吼一声，迅疾而狂烈地冲射起来。
“哦不!”女人刚欲回应，他已๐粗喘着趴下。她不甘地叫起来，四肢更紧地缠在他身上，下身意犹未尽地扭动着，良久才叹息着停下。
他显然感觉到了她的失望，无声地翻身躺下，喘息着闭上了眼……
（二）
那应该算是郁树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天。
结束了地狱般三天高考后，几乎没有人马上回家。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开进e镇大小歌厅、饭店，纵情声色、开怀畅饮。郁树那晚至少喝了四瓶啤酒，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喝多酒。酒桌上大伙你来我往、大呼小叫时，他还能坚持，可当结束后昏昏沉沉摸进租住的小屋，他衣服也不脱便倒头大睡。然而很快他便被尿憋醒了，小便完后，这才感到เ全身已๐被汗湿透。于是他三下两下扒得只剩一条三角裤，卷起草席和浴巾，和往常一样来到河边。
高三下学期开始，为ฦ了有更多时间复习迎考，很多住校生在外租房住，晚自习后继续挑灯夜战，郁树也是其中之ใ一。他租的小屋虽然离学校远点，但是处于e镇的最东边，边上就是河，河对面就是农田，十分安静。尤其是6月中旬后，气温一日高过一日，他那间不足1o平米的小屋如蒸笼般无法进人，更不用说看书了。于是每天晚自习回来，他书包一丢就抱起席子、浴巾和换洗的内裤来到เ河边，先在清凉的河水中游上一小会儿，然后换上短裤在河边一棵柳树边躺下，一觉睡到天亮。那种天当被子地当床、柳条轻舞蟋蟀唱的人间仙境，恐怕全镇也只有他一个人能ม享受到。
但那晚他因为喝多了酒，忘了带换洗的内裤，所以在河中泡过后，他索性一丝不挂就躺下了，以致第二天起来时吓了一大跳。
其实，他刚醒时，先想到的是终于考完了，要回家了，他还躺着计划ฐ了一下回程。然后是回味晚上喝酒时的情景，他感到เ那酒劲似乎还未完全过去。直到เ他懒洋洋地站起来准备走时，才现是光着身子的。他吓得一屁股坐下，急忙拿起地上还半湿的三角裤套上。就在这时，那ว赤裸裸、活生生的一幕幕，如梦如幻又似在眼前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ณ。
他心惊肉跳地站起来，四处转着，仿佛寻找着什么，还不时拍着脑แ袋，喃喃自语：是酒后幻觉吧……
（三）
郁树醒来的时候，现短裤又湿了，他知道那个ฐ梦又来了，心头不觉一如既往地掠过一片阴云。
高中ณ毕业后，那个梦始终纠缠着他，而且，每一次的过程、细节都分毫不差ๆ，每一次醒来后，他都是满心无奈和沮丧。
很多时候他告诉自己那仅仅是个ฐ梦，但更多的时候，他知道那是曾经生在他身上的真实的事。后来，他给那个梦起了个名字叫“孽梦”，他每天都祈祷“孽梦”不要再来，但总是徒劳无用。尤其是在家等待分配这两个月，更是隔三差五地来。
他飞快地换了内裤，看了下表，边套长裤ไ边叫着：“不是让你们早点叫我的吗？”
“才8点吗，急什么เ，还有两个小时呢。”小学校长的父亲在书房里不慌不忙地应着。
“人家第一天上班，而且一去就分一套房子，激动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开学就要上高三的妹妹郁兰端着早饭从厨房走出来。
昨天晚饭时，他把单位的事跟父母及妹妹说了，尤其是说到เ意外之喜的拆迁房，大家都很开心，兴奋之ใ余，他还陪父亲喝了几杯酒。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拆迁呢！”郁树可没时间跟她贫嘴。从家骑车到镇上要将近半小时，从镇上坐车到เ市里要一个ฐ小时多一点，到学校还要转两次车，不抓紧ู点真来不及，他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给同事不守时的印象。
他三口两口扒完饭，背上包，推着自行车就走。到了镇上，他将车丢给在乡卫生院上班的母亲，快步走到เ车站，正好来了一辆车。也许是因为ฦ天太热出门的人少，一路上有好几站无人上下，车到市里时才9๗点多一点，他这才放下心来。果然，到学校时才9๗点45。
1o点整，段科长坐着一辆面包车到了。开车的是厂里的司机，姓刘，人很热情，但话很多。一路上，他不停地问着郁树，多大年龄、有没有对象、家在哪儿、家里有什么人、分别干什么เ……出于礼貌，郁树一一作答。
（四）
B市无线电å元件24厂矗立在城南一片民居中间，由á于四周民居大多老旧ງ、低矮，它那五层半新的厂房便显出鹤立鸡群的高大来。厂房门口是一条叫“止马营”的小街，隔街相望的就是厂食堂。
食堂其实是个ฐ大院子，入口一扇大铁门，铁门右边有一间门房，院子深处，自左ุ往右依次是开水间、厨房、餐厅及几间办公室。
门房约十二三个ฐ平米，原先是食堂堆放杂物的地方แ，现在已๐收拾一新า，摆上了一副上下铺的铁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只书柜，都是崭新的，听段科长说都是早上刚买的——这就是郁๗树的宿舍了——小是小了点，但郁树已很满意，他一个ฐ人住足够了，比住校时8个ฐ人挤一起强多了。
郁树搬进来时正是上班时间，院子里空荡荡的，段科长帮他将行李搬进房间后，就带他到后面和食堂的师傅们打招呼。师傅们显然知道他要来，都围过来，用热情而新奇的目光迎接着他这位厂里有史以来第一个从学校分配来的学生娃ใ。段科长一一介绍后，又和食堂负责人老任一道带他来到เ开水间，指着一套煤气灶告诉他，厂食堂只有中午开伙，所以特意备了这套家伙，专供他早晚烧饭用。老任也指着靠墙那一排已废弃的水龙头补充说，这里以前一直为全厂供应开水，但这几年车间、办公室都用“热得快”，没人愿过条街来打开水，开水间就关了——也就是说，以后这儿就是他的“私人厨房”了。
送走段科长，郁树开始收拾房间。其实他的行李很简单，就是冬天的一条垫被、一条盖被，夏天的凉席、枕头，加上一只装衣服的大皮箱，再就是毛巾、脸盆、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很快就收拾好了。
段科长临ภ走还交代，他下午也不用上班，自己้看着添置些缺的东西，全部安顿ู好了再说。郁๗树先想到เ的就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等烧饭的家伙；然后，得去买个微风吊扇，他一边使劲摇着折扇一边想。
正在这时，大门口传来阵阵人语声，身着白大褂的工ื人三五成群地6续进入食堂。在经过郁๗树房间的门口时，他们无一例外地惊奇地往里看着，有的甚至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议论着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