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今天又是这些套话轮番轰炸。在座的医生都面色漠然,毫无表情。有的低头不语,有的望着天花板。别ี看他们表情淡漠,内心里却可能异常丰富,有的可能在哑然失笑:你当俺是谁?臭乳未干、初出茅庐的?再说,一个ฐ会议室聚在一起,大庭广众之下,大家的面子上都碍着,谁也不会示弱,谁也不会先开口当脓包。
今天的会议当然是采用惯常的模式,先是前奏,也就是各路神仙轮流言,讲大道理,从国内形势讲到本院要求,相当于人戴帽子,而且这顶帽子又高又长。之后便切入主题:有人举报,心血管药物‘心爽快’在我们医院里有促销活动,希望大家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不诬不辩,说清楚、讲明白,是不是和厂家的医药代表接触过,是否收过药品回扣,收了多少?
猪拱菜马上打断ษ了:“不用了,你全权处理这桩事情吧。与他谈话的人越多,级别越高,他就会越加猖狂,越加要价。公司就相当于一只威严的大象,只是站在那儿,威逼着他,看他要干什么!对话的通道就在你那儿,一个口子对外,你就全权负责吧。”
“我们绝对不能屈服于要挟,让他要挟成功,以后的人都学他怎么เ办?”
阴沉的朱恭才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没有工作建议或指导,只有指责,再顺便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直指要害地说出了他们这一行干活人的违章之ใ处,这让庄逊之心里凉叟叟的,同时也感到了压力。他感觉到,若是找不到人、要不回款,他是交不了差的。最后,只听得猪拱菜下了命令:“把他揪回来!”
朱恭才不听解释,直数落起来:“业务员只要拿了款,就不能离开监管人员的视线,这是公司的一条规定!你想想,就算不跑,他在厕所里面把信封里的钱抽出来一些,怎么办?”
台上人的来了两个坐到年青医生的身边来,小声向他了解着情况。他一个用量不大的医生都承认了回扣的事,那么其他用量大得多的医生做何解释?接着追问,其他医生都矢口否认,一口一个“正常用药”、“临ภ床用药习惯”、“门诊量大”来作推托。快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院方觉得不能再熬下去了,便宣布散会,要大家回去再好生回忆思考。年青医生则被暂留下来,作进一步的情况询问。
承认的没有先回家,不承认的却先回来了,出来的人心里都好笑:那个ฐ愣头青医生,你就好好地留แ在那儿说清楚吧!还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å,回家过年啊!当然,出来的医生不是回家过年,而是回家吃饭,再和老婆扯谈。
当然,最后年青医生也是不了了之,否则ท真要认真起来,年青医生就会叫屈,就会牵扯出更大的事情来。社会是一团麻,你抖不得;一抖,就会更加地缠绕百结。一个乱ກ如麻的体制,如果不从体制的根本上入手,中ณ途插入,只能ม是惹火上身。这都是后话,也是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