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爱热闹,自己花一千七百元租了一套带有一个大客厅的房子,房子里总是聚着形形色色的人。大伙都对安琪好,合伙宠着她,买礼物给她或者请她上星级饭店喝夜茶、过了午夜再去蹦迪,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热热闹闹。安琪也喜欢红火没事上她那儿去,两人之间虽稍稍有那么一点妒意,但大的方แ面还是合得来的。

红火和王安琪成了朋友,就常常上她的住处去走走。

红火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她不想再说什么เ了,用力推开他的手,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

“不过,红火,说实在的我还是挺喜欢你的,钱๥我可以慢慢给你——只要你对我好点——你见到春花秋月了吧?”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电å风扇在房间里嗡嗡地摇着头,徒劳地做着无用功,那些热风被它扇过来又扇过去,反而给屋子里增添了一丝躁动不安的绪。那ว台电扇的开关坏了,每次红火都要直接拔去插销。她恨恨地拔去插销,又在缠绕的电线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心烦的时候她看什么เ都不顺眼,她甚至都想主动挑衅去找母亲大吵一架,可惜她不在,下楼买຀菜去了。

红火想也没想便打了中英文两ä份简历按照公司的地址寄过去。随后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她似乎对这份工作并不抱太大希望,离开学校已经快一年了,她好像也๣并不急着找工ื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เ。

红火闲着没事趿着拖鞋到楼下报摊去买报。现在报纸几乎都开了副刊和休闲版,有关明星的新闻炒得很热,春花秋月现在已๐经是写明星的“名记”了,红火看到几乎ๆ每张报纸上都有她的名字和她写的“新า闻专访”。红火家以前๩养的那条叫“总统”的狗和春花秋月一样已经辗转了几户人家了。红火现在只能ม在报上看到它的行踪了。红火和左ุ晓军分手时,左ุ晓军把“总统”托给春花秋月处理。春花秋月把它卖给一个“大腕”,后来这个“大腕”和影星白四朵同居,“总统”名正顺归了白四朵。白四朵也不再追究春花秋月制造假新闻的事,反而和她成了朋友。白四朵眼看着自己้青春只剩下个尾巴,反正要找人包装ณ自己,不如成全了春花秋月。

没有钱,红火近来连一分钱收人都没有。这也是她心变得格外焦灼的原因之一。她译的那ว本书连一点消เ息都没有,现在红火就指望那六千元的一笔整钱了,她打算把这笔账了结之后就到เ某个公司去干。她会外语,口译笔译都干得来,中文底子也不错,她相信会有适合她的职位的。她对自己的前๩途并不犯愁,她想像春花秋月那种的人都能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自己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她对着车厢里的大玻璃窗左ุ右照ั了照影儿。

“嗨,那人干嘛想不开要去寻死呀?我在北京混得难不难?千难万难还是要活下去呀。”

深夜,红火独自一人坐出租车回家,大脑แ里一片空白。刚ธ刚坐出租车来的时候车里还是热的,现在却已๐经冷下去了。车里车外一片冷清,连呼吸都像被冰冻过了似的那个不畅快。开车的司机似乎ๆ也现了这一点,像在矫正什么似的拚命拧着车上的收音机。可不知为ฦ什么เ,竟没有一个ฐ合适的台。他烦躁不安地一直在找,可越是找就越找不到เ,净是下毛毛雨一样的沙沙声,或是一种谁也听不懂ฦ的“小语种”在那里叽哝。终于找到了一个ฐ能听清楚点的台,人家却说“今晚的节目就到เ这儿——再见。”

就这样,红火便乖乖地被他带回到他家里去了。

“该出去跑跑就得出去跑跑了。你不出去找工作,工作还能跑来自动找你不成?”

“红火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这么闲着算怎么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