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无奈地摇摇头：“你别这样，我会有负罪感。”
栗遥用指尖在他的胸口乱ກ画，说：“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栗遥嗤笑一声，“你这人真没劲。”
程远说：“俗。”
栗遥细想程远，他践行的的确是他认可的这一套理论，他活得任性，却也没长偏，言谈举止间的教养倒真像是自己形成的，并没被成长环境过多的浸染。
这几乎是程远自己的人生观，他少与他人交心，却愿意坦诚地面对栗遥，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栗遥摇摇头：“南京。当时一心往北京考，想离开上海，可最终也没走太远。”
程远：“在上海上的大学？”
栗遥手心一热，手被他握住了，藏在桌子下面。他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摸着狗，谁也不亏待。
“这样好了吧。”程远又说。
于是他问李师傅：“是不是人只要到了庙门口，没信仰的也有了信仰？”
程远远远地望着栗遥，她倒是入戏，将那排转经筒摸了个遍，人浸在金色的反光之中，样子神圣的很。
这个男ç人一如她初ม次遇见的那ว样，侵略性和目的性都太强。她不是涉แ世未深的小姑娘了，知道他一路上这样待自己，不可能没有企图，她沉溺其中是认为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对她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现在她没有退路了，因为她丝毫没有反抗。
“这话怎么说？”程远调整了一下坐姿ู，态度认真了起来。
“你看着挺冷的，但其实不是。”大约是吃了巧克力心情变好，栗遥又说。
听筒里又传来栗教授的声音，“遥遥，奶奶听到了，我们都陪着她呢，你好好旅行吧。”
电话那头老太太正陪着栗遥堂哥的一岁小儿子玩，听到栗遥的声音，迅速变了副语气，客气道：“是你呀，谢谢你。”
那晚，他本来不打算戳破她，但是她不听话，开始动心思上位，于是他才彻底撕破脸皮。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发现柳星在跟他之前还睡了他一个发小之后，就觉得自己้即便一脚把她踢开也不算是什么恶人。
程远一愣，觉得这话的语气很像每次饭桌上程母对他说的，他又点点头：“那我下次多吃点儿。”
“你吃的也太少了。”栗遥又说。
栗遥：“开车开久ื了，难受吧？”
程远笑着：“腰不行。”
栗遥吞下一口鸡蛋，“我爸爸也不爱吃猪肉，所以这么เ多年来身材都保持的很好。”
程远笑了笑：“没关系，你们吃你们的。”
夕阳西下，一抹淡粉色的霞光打在栗遥的半张脸上，程远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没忍住，随着她眼泪落下，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叹息。
密闭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很清晰，栗遥却不在状态，她坐在后座，靠在窗边想着刚刚ธ方教授电话里说的最后几句话，不自知地落下了一滴眼泪。
程远点点头，转身离开。
李师傅指了指街对面：“那家面馆不错。”
这些年，他真的一点也没变，哪怕这一回她行事再果断决绝，但功力也远不及他万分之ใ一。
黑暗中，栗遥捻着烟蒂的手指一下子失去力气。
程远戴上墨镜，先栗遥一步关了车门。车开动，他没再跟着李师傅走。
身影交错的时候程远侧目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倔强，状态倒比先前要好多了。
不一会儿，旁้边上来一辆小车子，似是夫妻俩，车窗开得老大，四川口音浓重，音量也不轻。
程远昨天一夜没睡，眼下困得很。临近目的地时，遇到一个漫长的红灯，他干脆半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憩。
“我辞职了。”栗遥淡淡的，但是脸上仍挂着笑。
“你说你，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连航班都是这么晚，你姐夫原本还想着晚上让你去家里吃饭，你倒好，只住一晚，明天就要走。”方唯说着，又问她，“这次是休年假还是去考察？”
翻出一条藕色的睡裙，栗遥套上之后照ั例去找睡眠糖，结果发现盒子空荡荡的。
没有睡意，她将耳钉和项链收回到เ首饰盒里，又开始一一整理所带的细软。
她出发的匆忙，想到包下了整辆车，整理行李时并未仔细收纳，很多都是一齐带上。这会儿又从首饰盒里翻出几瓶指甲油。
方教授不喜欢女孩子太娇媚，认为只要她大方得体就好，所以她整个学生时代都是一副素า净的样子。
后来她自己赚钱，便养成了买这些小东西的习惯，去年搬进自己้的房子后，就买的更多了。她做这些就好像在弥补青春的遗憾，很多时候也仅仅只是买，却很少用。
比如指甲油，她喜欢看这些五彩斑斓ã的颜色，但很少去涂，就连今天晚上戴的耳钉，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下的。
栗遥靠在椅背上，拿起一瓶墨绿的指甲油放在灯光下面看，正看得津津有味，手机在桌子上震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程远发来的消เ息——“睡不着。”
栗遥勾勾嘴角，想了想，同样按下三个字回复过去——“过来吧。”
程远很快就过来了，头发已经吹干，身上穿了件米白的衬衣，腿上是一条休闲长裤ไ。这幅样子就好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