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慎行转过身,他为了到府衙办事方便,换了官服,制式服装特有的威严感在他身上体现了十足十,但许言总觉得他不像官场的人,他的气质过于冷清,应该也不是善于交际、八面玲珑的人,他怎么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做到京城九门统领的官位呢?易慎行也望着许言,她脸色有些苍白,腿脚明显软,但精神极好,脸上透出一丝兴奋。

易慎行眸光闪动,“是我府上的人。”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卓知非也不废话,直接说“北方战事紧张,急需粮草,我找你来是为了粮草的事。”

“至少,我救了自己和朋友。”许言见他转身欲走,脱口而出,“你叫什么?”话出口很容易,许言咬着嘴唇后悔。

许言感到颈间的皮肤微微一痛,怕是被划伤了。那凌乱的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这人是谁?干了什么事被人追赶?追赶他的人又是谁?

任曦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今天的寿宴,你要有些准备。”

白狼喘着粗气,涎水几乎要低落在王少杰的脸上,听到主人的呼唤居然能够忍住血腥的诱惑,硬是只咬破了王少杰的皮肉却不伤他性命,退到那少女身边。

“无妨,凌峰可保小姐无虞。”凌峰虽然语调平平,但可以给人一股安全感。

任曦领着许言往里走,低声说“白非是大哥的至交好友,做管家确实是大材小用。”

许言在一旁被吵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人也开始暴躁了起来,她再次拉下任曦的身子,低低地说“卤味的味道极大,银钱上难免沾染了味道和油腻,你让几个百姓闻闻这些钱上是否有卤味的味道,再扔到清水里,若是有油花,就肯定是从卤味店里拿来的钱了。”

许言懒得应对,挪到最里面的位子坐到任曦身边,低着头,决定对这两人视而不见。

许言听那蓝衫汉子这么说,心里的不平也涌了起来,声音平平地说“就是欺负你怎样?何况你真正就是在骗人。”

任曦看着许言低眉顺眼,仍旧是小时候乖巧可人的模样,但他没错过许言眼里闪过的精光,于是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许言脸上一红,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几分唐突,嘟囔一句“才没有”后连忙转移了话题,“曦表哥,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莫云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许言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伺候了三四年的许言了,以前的她怯懦胆小,几时能这么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难道鬼门关上走一遭真得让她一夕之间长大成人了?“小姐,这三年多来,我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您的,要不您那些个吃穿用度还不被管事的克扣光了吗?”

柳儿给易慎行上茶的时候看到许言愣愣的盯着屋顶,嘴里呢喃着一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字眼,连忙走过去,拉了拉许言的衣角,“小姐……”官府的人,可不要因为言行的怠慢而得罪了。

许言满脑子都是案卷资料,很随意的甚至是下意识的拂开柳儿的手,柳儿着急的再次拉拉她,声音有几分急迫,坐在屋子里的那个人虽然只是四品官,但身居要职,可得罪不起,“小姐呀。”

“别烦我!”柳儿的手再次被狠狠的甩开。。

柳儿无奈转身朝易慎行行礼,“易统领,我家小姐……”

易慎行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过了好一会儿,许言才缓缓平视易慎行,问“死者都居住在哪里?”

“五名居住在城北,相隔很远,一名居住在城西。”

“彼此之间是否有亲戚关系?”

“有两名是妯娌,其他没有任何亲属关系。”

“她们都结婚……都成亲了?”

“并不全是,成婚的只有两人。”

“有没有共同的亲友?”

“目前来看,没有。”

许言的眉头越皱越紧,六名死者除了同为女性、同样的身材较高、体格健壮,没有共同的人际关系,实在难以找到其他的共同点,难道凶手只是随意的杀人?不对不对,到底这些女人的什么特性刺激了凶手?有一个问题一直在许言脑子里盘旋,“她们,在事前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易慎行浓眉一扬,他明白许言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若说同一个地方,应该是刑部大牢。”

许言眼睛一亮,“为什么去?去见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有一个人没去,就是第六名死者,但她的丈夫是狱卒。”易慎行是行动派,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立刻起身欲走。

“易慎行。”许言直呼其名,“你为什么来找我?”

易慎行根本不回答,脚步也不停,匆匆离开。

柳儿嘟囔一句,“年轻有为果然就傲慢许多,哪儿比得上曦少爷?”

许言却眼尖的现,在自己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握紧成拳,然后慢慢松开。易慎行,谨言慎行,倒是个有趣的人。许言知道柳儿话中之话的意思,但她装作不知道,放松了身体,对柳儿说“柳儿,我们也不能总是住在任府,去别院住几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