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射兔练就少年神枪手1

光绪三十三年1907春天,一位叫赵友顺的武师来到合肥东北乡,开馆授徒。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赵武师为人忠厚,知识渊博,很受东北乡一带的年轻人的喜爱。

此时,王亚樵已做了一年孩子王,正在思索人生的道路。赵友顺的到来,使得王亚樵豁然开朗。如今正逢岁月,反清志士前赴后继,大清江山易主势在必然,做一儒生,空有一腔报国热情,哪里抵得上有一身精湛的武艺去报效国家。于是,王亚樵立刻把赵武师请至家中,摆酒畅谈天下大事。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喝至夜半,也谈至夜半。酒罢搁盏,尚觉意犹未尽。于是又对床而眠,继续纵论天下。

此时,外面已下起了小雨。春雨打在窗棂之上极其悦耳动听。

“赵先生,我十分敬佩你的为人。”当夜静时,王亚樵说:“我想拜你为师,学习武艺,将来好为国效力。”

“贤弟此言差矣,修身齐家平天下,从来都是饱读诗书的人,以赵某这样的一介武夫,谈什么为国效力,最多作作挡箭牌而已。”

“不,赵先生,如今恰逢乱世,要想效力国家,必将驰骋疆场,没有好身手,消灭不了那些欺世奸雄。”王亚樵很激动。

“贤弟此言,赵某惭愧!你要真想练功夫,赵某倒是可以指点一二。只是古人云:年过二十不学艺,先生此时学这玩意,益处怕不会很大。”

王亚樵一听,知道赵武师是嫌他年龄大了,便说:“我虽然已18岁,但自幼也练过一些,胳膊腿都是灵便的。”

“真的?”赵武师一听,来了兴趣,“想不到贤弟文武双全!”

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鸡鸣声从村中响起。

“小时候练的,不规范。”

“我们何不来个闻鸡起舞呢?”

“对,反正睡不着。”

两人翻身下床,来到村外的一个小岗上,王亚樵伸展了一下身子,便上下左右比划起来。

走了四五个套路,王亚樵收住招式,焦急地问:“怎么样?”

“身手倒还利索,只是招招式式花花草草,十足的花拳绣腿,且练习日久,身体走势已成定局,短时间是难以更正的。”

“难道就丝毫也不堪造就了?”王亚樵心里有些不快起来。

赵武师经过一宿畅谈,知道这个年轻人好胜,但确属可造就之材,忙说:“哪里,你听我慢慢说。习武之术,攻守进退,静动徐疾,虚实刚柔,起承转合,实非一日之功可得要诣,以贤弟的聪慧,此时若硬要练下去倒也不会毫无收获,只是时间要很长了。我是觉得,时至于今,光会些拳脚功夫,意义已经不大了。刚才贤弟出招时,我看你臂力强劲,不如练火枪。”

王亚樵连忙说:“先生好眼力,我从小就喜欢张弓弹射,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间断,臂力的确可以。只是这火枪怎么练习呢?”

“赵某前几年在天津卫,也练过火枪。”说着,赵武师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林子深处,几只山鸟被惊起,“突突突”地飞了起来。

只见赵武师在怀中摸了一下,然后手一扬,一声脆响。谁也难敌这玩意。

王亚樵接过枪,沉甸甸的。

从此以后,王亚樵将开了一年的学堂关了,每日里练习瞄准。

一个月后,赵武师把十子弹压进枪膛,让王亚樵进行实弹练习。十子弹射出后,王亚樵基本上学会了用枪。

因为做了一年“孩子王”,王亚樵手里有一点积蓄。他跟随赵友顺去了趟合肥,买了一只德国进口的手枪和一箱子手枪子弹。

菜园射兔练就少年神枪手2

回到家,王亚樵进入了正式练枪阶段。

赵武师的训练方法十分独特,他用一种木夹子放在野地里,捕捉了一些野兔,然后,把野兔放进一个扎着严严实实的篱笆的大菜园子,让王亚樵一边追赶一边放枪。

开始,王亚樵凭着一腔激情,不停地开枪。结果打掉三百子弹,连一根兔子毛也没有打掉。

赵武师说:“不能光凭开枪时的一时,一定要瞄准,瞄准了再打。”

王亚樵立刻改变方法,几天后,他的手枪打中了第一只野兔。

渐渐地,王亚樵能每天都打中野兔了。

两个月后,赵武师与王亚樵两人来了一个君子协定,就是王亚樵每天在菜园里用手枪射杀野兔,赵武师每天夜里在野地里捕捉野兔,早晨时再放进菜园。什么时候,王亚樵能够很轻松地把野兔全部射杀,什么时候枪也给练好了。

开始,真难为王亚樵了。赵武师每天都有十几乃至二十几只的野兔送进菜园子,而王亚樵一天只能射杀几只。

半个月下来,菜园里已经“兔”满为患了,剩下的一百多只野兔,把菜园里的各种菜都吃得光光的。兔子们开始闹饥荒了。

由于缺少障碍物,王亚樵的命中率逐渐高起来。半年后的一天傍晚,他终于将菜园里当天的最后一只活兔子射杀。

从此,王亚樵与赵武师进入“战略相持”阶段,赵武师夜里捉住的兔子,王亚樵一天里都能够全部射杀。

又过了一个月,情势生逆转。赵武师夜里捉住兔子,王亚樵上午半天就全部射杀了。

后来,赵武师刚把兔子放进菜园,王亚樵掏出枪一个找一个点名,一分钟不要,全部射杀完毕。

这种情形一连持续了三个早晨。

那天晚上,赵武师把王亚樵请到武馆,两人频频举杯。

“贤弟,从明天起,你用不着去菜园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全中国屈指可数的神枪手了。将来,无论走到哪里,你都不要离开枪。因为命运已注定了,你这一生将离不开凶杀和恶斗。”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神枪手!”

两人喝到夜半方散。临别时,赵武师掏出一只小巧的手枪递给王亚樵说:“这叫掌心雷,我在天津时从一个法国人手里买的。一般情况下,只有女人才用这种枪,但男人带着它,常常会出其不意,关健时刻能救命的。”

王亚樵接过,看了良久,深深地向赵武师鞠了一躬,“谢谢先生!”

“别客气。这支枪不要给别人看。别人要是知道你有这玩意,就达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了。”

时已至秋,王亚樵从练枪的沉醉中醒来,突然变得焦急起来,该干点什么呢?他常常这样问自己。

就在王亚樵焦急之时,有人找上门来,请他去做司书。

来人是距王小郢20里外的众兴集的李元甫手下。当时,李元甫因天下不太平,忙着兴办团防局,这是一种地方自卫性质的武装组织。

李元甫是李鸿章的族人,属“李府”中人。这里所说的“李府”,是指李鸿章的庞大李氏家族。在清末的几十年间,这个家族地跨合肥、巢湖、舒城、六安等地,是当时中国屈指可数的名门旺族。且不说当时李家有多少财产,仅看看李鸿章兄弟六人在清朝所任的官职,即可说明,当时的李家是多么宠大。李鸿章的父亲李文安是道光年间进士,曾任刑部主事,他共生六子,长子李瀚章,官至湖广、两广总督,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次子即李鸿章。三子李鹤章,官授甘肃甘凉道。四子李蕴章,授候选道。五子李凤章,授按察使衔补用道。六子李昭庆,官授记名盐远使,赠太常寺卿。李氏兄弟在封建社会中所取得的“成就”,任何一个人都可谓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更何况是兄弟六人同出一家呢?所以清末人说“宰相合肥天下瘦”也就丝毫不足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