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张玉书不过是地方豪族出身,这次平叛立下大功,即便是仗着张须陀的威望,也不过是升了一级,心中定然有怨,若是自己能与他交好,日后起事,己方岂不是平添一员大将,因此,竟是往张玉书那边走过去,脸上带着笑道:“张大将军族中又出了一个英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玉书这次的升职算是白捡了一个便宜,不过论起地位,却是有了显著地提升,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他原本在长安那边便认识了不少权贵子弟,这会儿在洛阳这边又遇见了熟人,这会儿更是跟他们打成了一片,这些人出身都不算低,虽说多有些纨绔,但是影响力却不小,张玉书跟他们混在一起,哪怕只是混个脸熟,结个小小的善缘,将来都是一件好事。

刘元进、朱燮、管崇接连被杀,这场与闹剧没什么不同的叛乱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年便被扑灭,至于彻不彻底,看看接二连三冒出来的义军就知道了,不过,这些小股的流动叛军,却是用不着大军镇压了,各地出动郡兵也就差不多了。

“你小子懂什么!”鱼俱罗不悦道,“若是不叫这些贱民知道厉害,日后他们会想着反正朝廷不会杀他们,再造一次反又如何!何况,这些人本就是叛逆,不诛杀他们三族已经是仁慈,还想着放回去,回头再从逆,岂不是又是一场麻烦!”

冬天本就天黑得比较早,这年头的房子采光也不是很好,蜡烛用的是牛羊油做的,燃烧起来不光有着明显的黑烟,还带着一些味道,寻常人没感觉,裴宣五感灵敏,如何没感觉,只是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做,也只得勉强忍着。

那幕僚只得诺诺称是,他是寒门出身,其父当年受过李阀的恩惠,后来他一家子便开始跟着李阀做事,这年头,背叛的成本可是很高的,因此,只得跟着李阀一条道走到黑。他因为出身不高,却是见识了许多不同的人,他原本跟着的是李阀另外一个人,这回因为李元年不知怎么的,得了这个太守的位置,他也被派了出来,给李元年做幕僚,但是很显然,李元年对他并不重视,拿他当下人一般,呼来喝去,也很少询问他的意见。

因此,裴宣找人弄出了简单的蒸馏设备,酿造出了第一批烈酒,用来给那些受伤的人清洗伤口之后,便找了张玉书。这年头中医认为什么伤口炎之类的,那就叫外邪入侵,裴宣也没办法告诉别人,这其实是白细胞对抗病毒细菌搞出来的,因此,也只是说,烈酒可以减少创口的秽气,避免外伤恶化,只是烈酒的酿造需要耗费大量粮食,不能普及,建议张玉书将烈酒设置成军队管制用品。

这些刺客武功被禁,又被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身上连稍微有些尖锐的簪都被收走了,一个个披头散,狼狈不堪,甚至还直接拿着刀背,直接扇上了几个人的脸,硬是打掉了他们满口的牙,说是看看他们牙齿里面有没有藏毒。这事可操作性并不高,这年头可没那么好的密封性材料,要是牙齿里面藏了毒,之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怎么办,那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何况,这些人也算不上死士,就是寻常的刺客罢了。

其中一个人皱眉道:“你们是几天没吃过饭了还是怎么着,一会儿还有大事要做,这般大吃大喝怎行?”大家都有经验,吃饱了之后,往往人会懒,反应度也会下降,他们这些人做的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勾当,反应度稍慢一点,没准就要送掉性命!

张玉书很有自知之明:“我习武资质寻常,但是若是因此,就不求上进,遇到什么情况,又能靠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