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立即走去,跪坐在门边拉开了门,“姊姊!”

她从杀第一人手颤,到杀最后一人手稳如磐石。

似乎有大队的马蹄声?

没几日,就是萧琰的文课,萧琮仍然很忙,由沈清猗过来教她史课。正讲到昭宗朝的财政改革,以金银铸币为流通时,萧琮顶着一身雪气回来了。

这些事攸关河西,但对萧琰来说还很遥远,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在下一次多接萧怀中一招。

沈清猗抬眉瞪她一眼,“以后你夫……”她顿了一下,想着萧琰以后大概是娶不是嫁,便转口道,“以后你夫郎看得见。”

萧琰在重影叠幛的桃树林中,重点勾勒了一树两枝桃花,一枝吐露盛开,一枝含苞待放,花瓣以多变的细线条勾描后再以白粉、粉红或深红、近紫多层晕染,展现桃开放时绚丽多彩的景象,以一树两枝的繁花簇簇、苞蕾盈枝透露出浓郁的春意。

霍倚楼曼睇而笑,那眸子看向萧琮,柔媚动人的声音道:“我和沈三郎君路过河内兴灵二州时,听得歌坊中传唱《玉陵曲水集》,萧世子的五言风雅蕴致,真如林下萧萧也。”

萧琮放下洞箫也忍不住笑起来,伸指一点她脑门,“好啊,调笑起你阿兄阿嫂来了。”

萧琰蹙眉道:“等我入军了,再告诉四哥吧?”

萧怀中就是她的磨刀石。

沈清猗又揪她耳朵,“心思不纯。”

萧琰心道,阿兄和姊姊说话都爱绕圈圈,真是扯线绕齿,牙疼。

长乐嘉庆公主是吐蕃王的赞蒙(王后),但无子。丹增多吉和格桑达玛都是赤德松赞之前的赞蒙、末蒙所出。按理,公主对丹增多吉和格桑达玛都毫无威胁,格桑达玛刺杀公主做什么?

二月十五,萧琰满十三。

萧昡哼了一声,脸色却没那么沉峻了。

她一定会带母亲离开萧氏!

藏香轻指叩门。

第九盏酒后,萧暻抽问考较萧琤:“何为勇?”

孙云昕心中也甚是惊诧,带着骄矜的眼色落在萧琰玄服的朱红襟边上,弯细的眉便挑了起来,盯在萧琰的脸上带着审视的打量。

商清淡声道:“小孩儿。”认个母亲罢了,有什么好失措的。

萧琮一听母亲连姓带字叫他,脸色立即端肃起来,“母亲有何吩咐?”

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她忍不住抬眸,“姊姊用的香太冷了……”想了想,“该用柔一点的香才好,会暖和些。”又注意到屋内也是一股梅香,抬眼四望去,便见西南角摆着一盆人高的腊梅花,正黄蕊绽放。

青葙替她解了外氅,露出里面雪白素纹锦的镶边宽袍,腰间没有系博带,只用朱色的锦带束了腰,更显得她腰细,右边悬了块翡翠镂空玉璧,碧透的色泽衬得她的衣更白,人亦如玉。

她手指一滑,袖中的手炉落在了膝上。

“没……意见。”穿就穿吧,不就是几朵大菊花么。

但要将这斗转星移的“移”练好绝也非易事。武功一途,除了苦练外,还得讲悟性,没有悟性,任你苦练也无法臻至大成。

青葙霎了下眼,回神过来便垂下眼睑,又伸肘拐了赤芍一记。

萧琰老实道:“一至三卷都读完了。”

沈清猗眼里流过兴味。

“什么或许、可能,你这老骨头,越来越油滑。”萧昡笑骂他一句。

萧琮点头,“安西他肯定回不去了,只要李常煦在。”李常煦调走哥舒夜,是因为哥舒夜这人桀骜不服管,李常煦早就看得硌眼,终于以内迁的方式搬了他,怎肯让他回去?

沈清猗在跟随安平公主措置年礼时,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萧昡大喜,立即将嫡长子病愈的消息放出去,并上表朝廷,正式请封萧琮为世子。按大唐的袭爵律令,王公侯家的嫡长子在二十冠礼后便可请封世子,但萧琮因为病体之故,在二十冠礼后暂未请封世子,如今病体痊愈,请封世子就是应有之意了。一时间,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施了一百针后,萧琮身上的肤色才渐转正常,虽然因长期虚弱显得苍白,却没了那可怖的青色。

萧琰不由专心看她,宽大的书案后那道身影显得纤细单薄,却似乎像刀尖一样,锋锐、凛冽。

“好!”萧琰笑起来。

“说,遇上一个婢女……”商清闲闲看书卷,“继续。”

书房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