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跟林薇单独相处的时间越长话就越多,套话套话,想套别的人的话之前,她自己总要先说点什么,可她越是说,前后对不上的地方就越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夏苒跟他们在一起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薇一直跟在贝克身后,她等两个男人认出对方相互问候的时候才从贝克身后出来。詹姆斯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跟贝克对话,眼角边的笑纹越来越深。

这些小动物们对贝克这个金二足兽一点办法也没有,林薇也是一样,他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比如那个洞里藏着什么,麻雀的窝长成什么样子,虽然之后他补偿了这些小动物,可他依旧成了这些小家伙们眼里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贝克扎好了木筏,用尼龙绳子绑在一头,两只胳膊绕在绳子上,拉着木筏住溪边去,这些木头大概碗口大,挑的也是丛林里能找到的最轻的木材,可贝克一个人还是拉不动,他们只能想别的办法把木筏运到溪边去。

达娜抱着女儿笑眯眯的看着夏苒:“你跟阿帕奇怎么样?”

阿帕奇收紧了下巴,深吸一口气,把她单手抱了起来,夏苒一声惊呼,乖乖趴阿帕奇背上闭上眼睛。贴得越近她越不害怕了。阿帕奇绕了个弯,站定了用手里的火把点燃石洞里面放着的油灯。

直到现在夏苒才想明白这个,在石洞里在小溪边在大石头上,阿帕奇其实有很多机会的,可他没有,就因为夏苒表现出了不愿意。

贝克觉得沃夫可能是一只山猫,虽然是他没有见过的种类,但它长得太快了,越大越是调皮,舒展起身体就像只小老虎一样扑向停在枝头的麻雀,咬死了带回来放在林薇床头。

夏苒心里还记着阿帕奇跟尤娜在水潭边的事,她脑子里混沌一片,刚要理出个头绪来,就听见院门一声巨响,有女人尖叫着扑上来。

达娜紧紧抓住夏苒的手,嘴里吐不出字来,她又开始痛了。夏苒眼见着她痛过这一阵,她跟着达娜一起出汗,她还记得要计算时间,到五分钟还是三分钟的痛一次的时候就是快生了。

阿帕奇接过了花冠,尤娜脸上的笑容甜蜜极了,她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手指头绕着梢,转身轻快的跳下石台,回头望着阿帕奇微笑。

这个举动反复了两次,才让她明白夏苒的意思,她出个古怪的音“吓”,夏苒赶紧点头,她笑了笑指着自己说:“达娜。”

她跑过两次,他一定会紧紧看着她,不让她再跑,那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被阿帕奇带回他的部落,像个原始人一样生活,剥动物的皮毛,生一堆堆的孩子……

橘红色的夕阳下面闪出一个个小黑点,夏苒极目望去,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渐渐连着一片,从平原的尽头跳跃着向前。

夏苒坐在火堆边,她剩余的汽油藏好,反正她也听不懂他们的话,装不知道就行了。阿帕奇把一切都整理好了才回来毯子边,他从皮袋子里拿出一种草药,放在嘴里嚼出沫来反手抹上后背。

她越是反抗他越是觉得有趣,就像一场挑战。阿帕奇还没有被女人讨厌过,他的手指灵活在夏苒腿间玩着花样,她伸手去阻挡他,却被他捉住了手不能动。

林薇努力让贝克高兴一些,她变着花样做饭,想尽了办法用最少的油煎鱼,把鹿肉肠切碎拌在蒸酥了的球茎里,像是土豆泥那样搅拌在一起。

太阳还没下山,但他拿着刀子走远了,万一被土狼袭击怎么办,这两天安静了不代表它们就走远了,阿帕奇还是可能遇上它们的。

贝克翻了个身冲抬头咕噜噜个不停的沃夫挤眼睛,冲它摆了个得意的表情,谁让它一趴在林的胸口就不肯挪位置,连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夏苒掬着水擦洗身体,头上的泥水滴落在脸上被她一把揉去,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有洁癖,他从池边摘了一种枫叶状的叶子在手心里揉出绿汁,像是洗精那样抹在头,揉出泡沫。

夏苒更想喝水,但她坐起来把那块肉全吃了,然后继续躺下去,这回那个男人没走,他在火堆上架上柴,掀开□围着的皮裙爬进来,裸胸贴着夏苒的背,把她一把抱在怀里,粗糙的布满茧子的手摸在她身上留恋。

沃夫是那窝崽子里面生命力最强的,林薇本来并不喜欢小动物,更别说是这么小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好像手指头一用力就能把它捏死,可养了两个星期,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东西了。

像这样勉强养了两天,当中比较大的那一只半夜里没了气,另一只小的还抱着它的同胞,拿粉色的鼻子去拱它,张着嘴巴,出微弱的叫声。

这场突出其来的雨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了,夏苒**的站在坑底,泥水填满了她用一天时间挖出来的踏脚,土墙上一按一个泥手印,踩着这些湿泥不可能爬出去。

夏苒一路走一路探索,花了比预计更多的时间爬上山顶,放眼远眺前面是一条开阔的大河,两岸青翠桃红,河流看不见尽头,山壁也是翠的树梢也是翠的,一都充满了生机。

她把这些蛀了洞的皮干脆切成了一条一条,像编席子那样编了起来,各种颜色的动物毛皮杂在一起倒像是贝克祖母家壁炉前摆的那块拼花地毯。

时间过得飞快,他们刚把小屋里铺上鹿皮,竹筒里存满了栗子粉,冬天的脑袋就探到了树梢上。在最初的几天鹿群还没现谁是伙伴失踪的罪魁祸,但很快它们就现端倪,它们变的灵活了,轻易不再往这边来。

贝克把煮好背心用勺子捞出来,一路滴着水爬上屋顶平台晒干,他挂起了背心就到树底下升火烤鹿肉,他的小甜酒已经那么瘦了,不能再继续瘦下去,贝克又回味了一次那种软绵绵的触感,捂着鼻子给鹿肉翻了个面,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就要流鼻血了。

雾气淡去,山峦显出尖顶来,偶尔被云遮住,风一过就又露出真容,夏苒一路拉着自由往山的方向走,只要有了山,她就有吃的,有喝的,说不定还能找到人回家。

除了工具,贝克还翻出一本日记,写得满满的,有的还画着图,字迹已经模糊了,图案还能看得出大概,但他们谁也没能看懂,这本日记是用德语写的。

他们都想错了,树杆上长出来的枝条就是天然的梯子,现在这上面布满了青苔,没了人踏过的痕迹,这才没被现,贝克本来想爬上树,站得高一些再找,这是附近最容易爬的一棵树,往上蹬了五六根树枝就能从叶底看见上面的屋子。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同的红晕,眼睛里烨烨生光,伏□来一面蹭托尼的腰腹一面悄声细问:“你是故意的对吗?”

水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快,他们半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转圈,咸水漫过了脖子,贝克一只手摸着头顶上的石壁一只手划着水,想要减慢度,林薇努力不拖他的后腿,两条腿不断蹬着水。

卡莫跟林薇一样了愤怒的声音,他明显比林薇得到更多的重视,那些人又伸进棍子要捅他的伤口,被他奋力一扯,狠狠捅了回去,土著人语飞快的咒骂了句什么,把他的笼子也打开了,扯着卡莫的长拎他出去。

既然确定了贝克就在洞里,那她就得想办法进去,只有背包跟刀,没有衣服和鞋子,贝克还好好的,他一定还好好的。

普丽娅一口口把汤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告诉他外面天气不能那么热了,感觉好像又要来一场雨。米奇虚弱的笑,他只有看见普丽娅的时候眼睛才会出微弱的光,他们的手还是握在一起的,但也已经握不了多久了。

右边笼子里的家伙连吃带嚼,贝克听着他咀嚼的声音,像咬烤猪皮那样的一声声的脆响,偶尔还会听见他抠着喉咙吐出来一块骨头来。

贝克的手伸过藤条间的空隙,右边笼子里的家伙看不见男女,也似乎不会说话,喉咙里出“呜呜呜”的声音,纠结的毛挂在脸上,像受了伤的动物那样,两只眼睛映着绿光,冲贝克伸出瘦骨嶙峋的手。

贝克眨眨眼睛想把想像从脑子里甩出去,倒不是他不想摇摇脑袋,而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大幅度的动作就只有眨眼了。贝克把荒诞的想像抛到脑后,并且在心里悄悄立誓,如果他能回去,保证再也不碰这类的电脑游戏,制作公司一定都是变态。

喂了那么多天,自由已经开始慢慢认识夏苒了,但它还没认为夏苒就是它的主人,它身上还带着野性,在托尼想要靠近它的时候用尾巴甩了托尼的脸,冲他吐出一大口唾沫。托尼当场就想拿枪把它打死,是詹姆斯阻止了他。

林子里时不时响起大笑声,林薇知道那是猫头鹰,她跟贝克给这猫头鹰起了个名字叫它大笑猫头鹰,贝克在它突然出声吓到了林薇的时候还会学它的叫声把林薇逗笑。

林薇白了他了一眼,她小心翼翼的抓着树杆探身往前看,只能看见一片浓绿树杆,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人。

夏苒心里冷笑,表面上接受了这个说法,可还是表现的非常犹豫,她咬着嘴唇:“如果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呢?”

“那也许只是遗留下来的陷阱。”林薇嚼着鹿肉丸子:“你不是看见好多骨头了嘛,说明很久都没人去察看那个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