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珊还不能死,怀特监狱长忍气吞声地想,但她会记得在结束以后好好折磨这个女人,就像她现在正在深受一样。
“你是谁?”他问,虽然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附近传来一声尖叫,又一名倒霉的研究员途经此地,被满地尸体和在尸体旁边闲聊的两个女人吓得拔足狂奔。
然后,她毫无预警地看到了杨悦。
反正这章过后不写这种政治宣言了,赶紧搞事,我争取在十章内完结。
“和他的前任去了同一个地方,他们病死了。死狱实在不是个宜居地,不是吗?你看我接任以后老往外跑,在我的继承者出现以前,我想我得好好爱护自己。”
但这是个从内心绽放出来的笑容,如此剔透,像折射了阳光的玻璃杯;如此明亮,像隔着玻璃杯看到的阳光。
“我知道你是现任咨议局局长华莱士,”那头传来的通用语略带口音,似乎是个女人,却又带着几分少年的爽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谁。”
他把风衣扔向空中,也不管杨悦能不能接住,拽紧归祚明背转身。
杨悦的怒火不仅是怒火,那是可以具现化的强大力量,火焰在透明的驾驶舱内燃起,如同机甲被悄没声息地化为虚无,下一瞬,那名驾驶员维持着脸上惊恐的表情,活生生地被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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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尸体旁边苦苦思索,猜不透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隐隐约约似乎有一条线被迷雾团团包裹,可无论如何找不到线头。
归祚明沉默了,马洛说的这点恰好也是他最恐惧的,像他们和马洛这样的人,习惯在生死之间徘徊,死真的不算什么,怕的是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他人手中的牵线木偶,甚至更惨的行尸走肉。
乔治迈出两步,第三步刹在了半空,整个人像是陷进了粘稠的胶水,又或是背负了上百公斤的重量,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腿。
满地红红白白,李慰赤脚的脚底板踩在上面,心生厌恶,赶紧弯腰去剥副监狱长的衣服。
…………
灯亮的时候,李慰立刻就醒过来,她略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翻身趴到地面上,使劲拍打玻璃地板。
其实,如果他敢把内心的疑问张口问了出来,杨悦就会告诉他,当然不一样,因为他没有想要控制马洛,他只是想看看他脑子里的东西。
另一名保镖也过来试了试,同样出不去,没多久,包括乔治在内的所有人都试过了,人人脸上露出疑惑不解。
她心中一动,想起副监狱长令她印象深刻的第一课:“我讨厌喧哗。”
“听说这颗星球转为监狱不到三十年,联邦政府最近一次公布的数据是一百五十万犯人,有近十万犯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众人早就认出了他,掏枪也不过是个内部玩笑,当下纷纷收枪的收抢,捡牌的捡牌,动作利落熟练,竟没有人对他的决定提出任何异议。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死。
沿着垫子的边缘碰到墙壁,李慰继续往墙上摸,本来是想借着墙壁指引前进的方向,却惊喜地摸到了电灯开关!
“刚刚那是欢迎仪式,每个新人都要经历一回,”那个女人漫不经心地道,“我是这里的副监狱长,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必对我介绍你自己,让我们诚实一点,事实是我们对彼此都不感兴趣。好了,新人的第一项福利你已经享受过了,第二项福利是提问时间,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都可以问,我允许你不说‘报告’。”
“当然,”归祚明坚信自己的判断,“杀人灭口是最简单的办法,但如果他们选择了杀人灭口,就没必要到学校来处理善后。”
近了,越来越近了,高空中仿佛有一双冷酷的眼睛看着这场悲剧即将不可避免地发生,也或许她并没有冷酷到底,借着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将一缕忧思适时传递进李慰的梦中。
“有人下单雇我们抓捕你和那个孩子,你生死不论,他必须活着。”
附注:明天可以恢复八点以前的正常更新了。
李慰大喜转头——果然是杨悦醒了过来。
“少安毋躁,局长先生,”来人身穿咨议局臭名昭著的黑色及膝长雨衣,头上也像他们那样戴了顶毡呢的宽沿礼帽,摘下来对华莱士局长微微一笑,“您的秘书刚刚决定小憩一会儿,就一会儿,鉴于他对新岗位适应得不错,相信您不会介意他享受这段忙里偷闲的私人时间。”
幕僚长左右看了看,两人附近只有一位戴墨镜的黑衣保镖,他递了个眼色过去,目不转睫地注视着对方绕到总统专车的另一边。
这个澡洗得跟打仗似的,两人出来时从浴室到客厅都沦为战争废墟,木地板上到处是水、泡沫和杨悦的头毛,李慰精疲力竭,还要领着穿湿拖鞋的杨悦“噗呲噗呲”回到卧室,继续翻箱倒柜地为他找风筒。
“抓到人了?”他问。
感觉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我肩上
杨悦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闻言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她,变成一眼张一眼闭。
小男孩儿顺势偎进她怀中,脸颊靠近她心脏的位置,乖巧地在她胸前蹭了蹭。
“杨论道没有遵循政治人物的基本法则,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政客,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李慰自嘲地笑了笑,她忽然有点恍惚,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做出的宣言;在这一刹那,她仿佛与杨论道心意相通。
“我曾经跟一个人说:‘如果没有人相信自由与公正,那么,它们总有一天就会真的消失。’我告诉他,为了自由与公正,我愿意为之付出最大的代价。这就是理想主义者,而杨论道恰巧是个和我一样的理想主义者。”
…………
……
杨悦从星光人形那里吸收了杨论道留给他女儿的讯息,随后将这些记忆仿佛他亲身经历的记忆又同步给了李慰。
李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不再是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属于男性的手,筋骨劲瘦,指节犹如钢铁铸成,在层层皮肉包裹之下仍然透露出强硬的力量感。
这只手举起来朝向天空,指缝间透进来既昏暗又明亮的天色,她仔细再看,层层彤云之外,无数的火焰球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
是流星!李慰想,为什么白天也能看到流星雨!?
因为流星没有在穿越大气层时燃烧殆尽吗?她又在心里回答自己,所以流星雨进一步变成了陨石雨?
“他”的前方是一群身穿联邦军服的士兵,稀稀落落地站在云层覆盖的天空底下,也不知道逃,而是傻呆呆地举起胳膊护住脑袋。
幸好没有遇到最坏的情况,陨石漏过云层,像雪片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