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A大少了丝喧嚣,多了份祥和,两边的路灯闪着暗淡的光,除了把人影拉的老长外,谁也看不清谁。

刘正园刚送完温怡回去。一上楼,才过了楼梯口就听见郝英俊的笑声了,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郝英俊勒索了。不过看着郝英俊又恢复了活力,他觉得被勒索了也心甘情愿。

一个正常人如果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他应该呈45度角仰望天空,用外星人式语言形容就是——那里明媚不忧伤。可是张小蓝硬是低着头,把一颗泪珠逼的掉了出来。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张小蓝把牛奶一瓶瓶拿出来,数了数,摸了摸,清点了一下赠品,又一瓶瓶放进去码好。此时此刻,见程景天的心,迫不及待。

l:嗨,亲爱的。又见面了。

刘正园看着温怡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郝英俊接下来想说什么,但是他不想让他说出来,他看着郝英俊一字一句道:“我认识小怡的时间不长,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但是喜欢一个人的程度是不能光靠时间来衡量的。”

c:我不喜欢喝牛奶。

“哦。”刘正园不明所以,随意答道:“一般,张小蓝给我的。”

天天吃鸡蛋:毕竟我们好过。

小蓝爱天天:同志你好,干一伙吗?

“似乎不对劲。”郝英俊皱了皱眉头,凑过去小声问了句:“有情况?”

“什么叫不太行?”刘正园听着郝英俊明显高八度的声调,悲催的感受到了自己胳膊上的力道加重了。可是郝英俊仍然在亢奋状态,他炯炯有神的瞪着刘正园,淡红的小嘴一张一合蛮横的说:“我被别人欺负了,你不行也得行。”

在刚开始的两个小时里,火力并不十分凶猛。刘正园稳稳的占据站点不放松,连郝英俊也手忙脚乱的守了下来。

“这样啊。”郝英俊把手背到身后,仰着头说:“第一,那个破比赛的奖金你们必须拿到,不能丢了我们419的脸。第二,包子必须以身相许陪我吃一个月的饭。”

“啊?”张小蓝被郝英俊跳脱的思维方式绕晕了,他暂时放下刚才的问题,投入到新一轮疑问中:“那你明天怎么安排我们珍爱生命?”

“恩,我今天还剪了一个头。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要不然我明天把眼镜带回来?”

郝英俊与张小蓝对视了几秒后笑着说:“小蓝儿乖,别淘气。”张小蓝落寞的低下头小声说:“我选择,我负责。”“你能负个屁责,等下剪出来丑的那个谁看都不敢看你一眼你又会哼哼唧唧。”郝英俊难得没有幺出兰花指,他伸出食指使劲在张小蓝身上戳。张小蓝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水,他觉得这个型师一定是好人。

还只有9点,怎么就睡了?张小蓝懊恼的看着那个晚安,只好匆匆的回复了一个“晚安”。而后,张小蓝把那两条短信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后知后觉的现自己明天就要见到程景天了,他尖叫着问郝英俊:“英俊哥,我是不是看起来好憔悴啊,借我一张面膜好不好啊?”正在敷面膜的郝英俊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低声说道:“就你那种姿色,就不要想着这些歪门邪道了,努力学好知识,内涵才是王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张小蓝伸出右手学着郝英俊的指法尖着嗓子说道:“人家篮球赛晒黑了,要回家调养一段时间,不要总是短信电话的来催魂,不要太想我。”

“开玩笑啊。”程景天腹议着:“就学校那种30平方四个铺位还挤个卫生间的破地方能住人?”他弯弯嘴角笑着说:“学校寝室的床铺好像是在上面,要爬楼梯上去不太方便。”

随着裁判的一声口哨响起,比赛正式开始了。有道是:“正规军未动,拉拉队先行。”软件工程的同学们才华横溢,想出了一个千古奇对。“软一软一,说一不二。”“软二软二,从不言二。”他们你方喊罢我登场,一个个牟足了劲直到把脸憋得通红还不肯罢休。这种丝毫没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架势只把郝英俊笑弯了腰。他蹲在地上扯了扯刘正园的裤脚示意他拉自己一把,挑着眉头调侃道:“这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还没开打就把哥哥喊软了。”

程景天他们班毫无疑问的打入了半决赛,整场比赛张小蓝就只看得见那一个身影,他看的脸色微红,他看的春心荡漾,他看的左手捏着自己的右手大气都不会喘了。他酝酿了一晚上的呐喊一句也叫不出口,他只能安静的厚着脸皮站在最前面。

张小蓝情绪激动,郝英俊不敢苟同,随着双方分贝的提高,郝英俊清了清嗓子,无奈道:“小蓝儿,不是哥歧视你。同志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人程景天还是正宗高富帅,你去参和什么劲。”

至此以后,张小蓝很少上课走神。他坐在正中间的第一排聚精会神的听着课,还时不时的做做笔记。陈大肚子一脸欣慰的看着坐在中间第一排的带着厚厚的玻璃镜片的仰着头认真听课的学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爱学习的孩子果然长着一副爱学习的样子。”

那温暖的声音如同一道甘甜的清泉刹那间解救了张小蓝干涸已久频临死亡的情感因子,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男生,酝酿了很久然后还是让开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了教室的门,消失在走廊上……事实证明,屌丝的勇气只有在杀价的时候才会呈幂次方增长,而张小蓝只能想着程景天的笑容,手足无措的任内心风起云涌。

张小蓝看着郝英俊坚定的说:“不管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心中那个幺着兰花指用“饿其体肤”坑我的郝英俊,是那个“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逼迫我给你提洗澡水的郝英俊,是那个带我剪头买衣服刀子嘴豆腐心的郝英俊……”

“好。”郝英俊认认真真的听着张小蓝说每一个字,他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浮现出许多零碎的片段,然后正正经经说了这么一个字。因为张小蓝记着的那个郝英俊,是他也缅怀的自己。

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久久的沉默后,郝英俊和张小蓝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个笨重的胖子终于跑不动一屁股坐在跑道上直到他费劲的爬起来才打道回寝。

擦干了眼泪,生活还是要继续。陈大肚子不会因为你今天没吃早餐,就不追究你迟到的责任;也不会因为你生病缺了几次课,就给你安排一个稍微轻松点的课题。c语言程序设计周就这么在大家毫无防备、措手不及的时候到来了。

陈大肚子自诩是一个开明的老师,他允许两个班的同学各自找一个小伙伴一起完成课题,因为这些课题的工作量太大了。

这就是考验友情和爱情的时候了,陈大肚子是一个含蓄的人,可是再含蓄的人也有潜台词。“大家可以各自找一个小伙伴,两两一组完成课题。”的意思不就是:“你们想打酱油的使劲找一个学的好的能力强的,屁事不干一样得高分。”吗?有这等好事,谁不想先下手为强呢?

刘正园和郝英俊一组是毫无悬念的事,因为两个班只有3个女生,还全都去找张小蓝了,男生基本上就是基友组和室友组了,没什么交情的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说起张小蓝,可真是抢手的很,刘丹丹拒绝了好几个男生的邀请,连带着跟平时要好的两姑娘撕破脸抢破头来找张小蓝,撒娇卖萌套路用尽只得到了一句话:“对不起,我已经被预定了。”

张小蓝确实是被预定了,他是被自己预定的。他早早的就跑到学习委员那儿把他和程景天的名字报上去了,然后给没来上课的程景天了一条短信:“程景天,这两周是c语言程序设计周,老师安排我们俩一组。合作愉快。”

程景天看到短信的时候才刚眯了一会醒来,这几天他跟着父亲公司的设计团队在开一个新的游戏软件,目前正在调试阶段,忙的连一日三餐都不按时。他哪里有时间搞那什么程序设计?当然,他也不准备挂科。尤其还是陈学那种不通情达理的老师教的学科。既然他跟张小蓝一组,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两周时间你能完成任务吗?”

要是搁以前,张小蓝同志必定割手指起誓:“我保证独立完成任务,你就放心吧。”

现在,张小蓝学精了,他过了一会,给程景天回了条短信:“任务太重了,我一个人完成不了。而且白天又有课,还有好多细节要讨论。不然你搬来我们寝室住两周吧,现在晚上不熄灯了。”这是张小蓝第二次提出这个无理要求了,每次他看着空荡荡的连床,都会憧憬程景天睡在上面的情景,然后他们头挨着头,还可以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