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正园的意思是寝室内部聚聚就好,郝英俊死活不同意,扬言“不给秀幸福就不去了”。张小蓝的意思是,他想吃大餐。三个人僵在那里,张小蓝站亦不是,也不好坐着,他偷偷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英俊,然后摸了一卷卫生纸,“屎”遁去了。反正多一个人他是吃,少一个人他也是吃,这里基本没他什么事了。

“哦……”

说起这个小黑机,想必它是极痛苦的——按键上的字母漆已经基本脱落了,机身的黑漆也剥落的差不多了。它也曾试图解脱,从床上以自由落体式自杀了好几次,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死成。这也难怪,以张小蓝不弃糟糠的观念,只要小黑机功能健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它的。

“真没劲。”李阳帆得令即走,不料被留住了。张小蓝纠结完毕正准备付款的时候嗅到了危险气息。他以为有人看上了他的万贯家财要做盗密码的勾当,疯似得朝着入侵者反击。李阳帆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一来二去,双方都渐渐使出了看家本领。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刘正园目光闪烁,语气却依然坚定。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坦然道:“我喜欢她就要尊重她。”

z:哦,这个很简单。

可是郝英俊不吃那套,他狭长的凤眼一斜,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小蓝儿,你可知罪?”

小蓝爱天天:好。

小蓝爱天天:……

“那么,我现在是在纠结什么?”刘正园严肃的摇了摇头,视线不经意间瞟了屏幕一眼。这一眼终于使他回神了。

这是一瓶出了很多“汗”的酸奶,“汗水”沁在程景天的皮肤上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就没必要拿着了。程景天想着张小蓝那句“很好喝的”毫不犹豫的把它呈抛物线状送进了垃圾桶。然后“犀利兄”雄纠纠气昂昂的斜视着从垃圾桶旁呼啸而过。

“那当然不一样。”郝英俊小鸟依人的低下头拉着刘正园的手说:“包子,你要像对待爱人一样跟我一起吃饭,我还没有女朋友,我好寂寞的。”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郝英俊得意的说道:“你英俊哥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他越说越亢奋,越说越崇拜自己,在把他所掌握的自夸的词全部说了一遍之后总结出一句话:“以后有困难千万要记得找英俊哥哥。”

就是这句话,让张小蓝魔障了。他不顾郝英俊的阻拦,毅然决然的戴回了那副啤酒瓶底的眼镜,披上了秒杀款洗旧磨白了的涂鸦t恤,脚踩五星帆布鞋,瞬间变身成以前那个屌丝张小蓝了。当然那是后话了。此时的张小蓝心里有五万只蜘蛛在抢苍蝇,他激动的按着手机键表白心意:“我觉得你什么样子都好,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

“哦,圆寸啊。”白水理解的点点头,有些为难道:“圆寸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郝少刚才交代过了,给你剪个青年头。”

“小蓝儿,不要进行无谓的挣扎了,就你那型,那眼镜,着实有些伤眼睛啊。”郝英俊决定将毒蛇进行到底,坚决扼杀住张小蓝那丝莫名跳动的小自信之火。

对于考试张小蓝是无所谓的,刘正园就更无所谓了。他们两没有被教室里鬼哭狼嚎的气氛所感染,仍旧淡定的收拾了一下书本就去北门新开的一家牛聋子粉馆嗦了一碗粉。张小蓝嗦粉是有技术的,你会感觉他的一碗粉其实只有一根。他不怕烫不怕忙的夹着一把粉连绵不绝的往嘴里塞,此过程无咬断不停歇,张小蓝浑然忘我的一筷接一筷,很快就只剩下一碗清汤了。刘正园惊讶的抬了下眼皮,等张小蓝一气呵成的消灭了那碗汤后,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了一会,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大半碗面。

晚上的庆功宴张小蓝没有参加,他正坐在寝室里一手土司一手铅笔苦苦奋战。只有一星期就是一个月的最后期限了,他要朝着男神玉照狠狠冲刺——以信念,以血肉之躯。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张小蓝用十块钱从快毕业的学长清仓大甩卖里淘来的一个二手小台灯闪着微弱的光。

总决赛的现场跟以往的比赛规模果然不同,学校启用了最大的体育场,所有观众均坐看台——典型的不亲民路线。张小蓝琢磨着:“这样一来虽然挡住了那些可怕的女生,自己同样也下不去啊。计划不是泡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