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一双手抵在宗政季云胸前,冰凉的体温依旧,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她正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中,哪知背后一阵凉意划过,他的薄唇覆盖住了她的。

“鬼医不曾路面,但无色水确实到了武林盟主吴达的手中。”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嗯。”白水心摇着折扇在一方茶几旁坐下,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替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道,“听刚才姑娘的琴音似乎心绪不宁,不知为何?”

他要证明他得到这江山不是因为他不要,父皇才给了他!他是靠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没有他,他依旧可以稳固山河,坐稳这个位置,俯瞰众生。

春熙来到门口接过香玉手中的托盘,笑道,“香玉姐姐,我来替小姐换洗伤口即可。你且去忙吧!”

“找你啊!”白子渊对着白水心翻了个白眼,似乎很不满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家三日之久,语气也不怎么好。

白孟浩领着屋中之人跪拜在地,白水心虽不情愿,却也无奈跪下。谁叫这是古代呢。等级制度思想严重,她竟生在了这个时代,就必须守这个时代的礼。

白孟浩夫妻二人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容,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静静的听着他们谈话,不时插上一两句,却都点中要害,趋利避害的为孩子分析。

“白家小姐被我家世子所救,现在正在马车里。我家世子不想你白跑一趟,特地让我来告知一声。”陈伯解释道。

白子渊瘪瘪嘴,冲白卓棋不屑的道,“二哥,娘生我时候你肯定也被吓哭了!”

“想都别想。这一次你可是把我害苦了,你知道的,我素来喜欢低调来着。”白水心无比郁闷的道。

那边南宫晨已经叫人重新搬来了椅子,很狗腿的端着椅子往白水心跟前送了送,这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偶尔高调一下也是可以的。总是低调容易被人轻视,就如刚才那位。”南宫晨嫌坐的地方离白水心远了,又往她跟前挪了挪位置。

宗政季云看台上窃窃私语的二人,好看的嘴角抽了抽,眼底的深渊更深了几分。

台下一众人那里还有心情看比武,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南宫庄主从来不近女色,莫非他的意中人是天若宫的少主?”

“看二人如此亲密,在人前毫不避讳,只怕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

宗政御羯静静的看着台上互动的两人,目光深幽的看了眼宗政季云,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宗政明涧本就觉得宗政季云配不上白水心,所以此时白水心另投他人怀抱,他倒是有几分高兴。

这南宫晨虽然不羁了些,但怎么都比一个瘫子强。看他对心儿的态度,今后应该会好好护她的。

比赛在一炷香后结束,大伙儿各自散去,或回住宿讨论两日后的大赛,又或者去酒楼喝酒一解输了比赛的闷气,又或者去杏花林中散散步。

宗政季云则是坐在广场上,等待人都散去了才被陈伯推着离开。那抹红色身影却在人群浮动中竟消失了踪影。

憋了一天的郁结之气无处泄,宗政季云的面色更难看,黑得给锅底似的。

陈伯无言的推着宗政季云往云阁方向走去,青冥紧随其后。

且说白水心去哪?当然是被南宫晨拉着消失在杏花村后山的暗道里,只见南宫晨拖着白水心不停的往阶梯上爬,“你快点,不然双儿等急了。”

白水心嘴角上扬,嘲笑道,“怕是你自己等不及了吧?”

南宫晨不说话,直接放开白水心的手,不再等她,径直爬上阶梯,平日里五分钟爬上的阶梯竟被他用一分钟给爬完了。

白水心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

杏花雨露在今天开封,难怪那个酒鬼跑得如此神。

“戚姐姐,你都准备好了吗?”白水心从暗道中走了出来,一步步走下阶梯,只见南宫晨已经端着一小杯酒在哪里无比沉醉的闻着酒香。

戚无双点点头,笑道,“整整装了十坛左右,心儿可要取些去同你夫君一起品尝?”

南宫晨闻言,闭着的双眼立即睁开,抱怨道,“那怎么行?这些都给我留着,等爷想念的时候再取来喝。双儿,这丫头嫁人了,今后要喝到她亲手酿制的酒只怕没有机会了。你都给我留着,别胡乱送人。”

“味道如何?可纯正?”戚无双并没有理会他的胡话,而是打量了一眼他抿着酒的嘴。

良久之后,南宫晨舔了舔嘴唇,满意的点头,“嗯。还是那个味道,淡淡的泛着苦味,杏花香萦绕唇齿之间。好喝!”说着南宫晨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白水心与戚无双各自倒了一杯,在一边的石桌前坐下,闻着酒香,对视一笑。才慢慢的抬起杯子送到嘴边。

“丫头,解药都给你了,喝酒的时候怎么可以忘记通知我?”一身红衣似火的叶枫出现在凉亭里。犹如在自家般取了酒杯,便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尖闻了闻,“嗯,好香的酒。”

“你认识?”南宫晨眸子半眯,提防的看着叶枫。这人能无声无息的传入杏花村后山小屋且不被人现,可见这人轻功绝佳,度极快,才闪躲开了山庄的守卫。

白水心接受到南宫晨的视线,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叶枫打趣道,“你对我的事情了若指掌,对我这般感兴趣,莫非是--”

“丫头真是聪明,我就是喜欢上你了啊!”叶枫快的抢过话,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白水心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想被一条虫喜欢。”

戚无双笑出声,点了点白水心的鼻头道,“你啊!就是嘴贫。”

“二位可以暂时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对她一人说一说。”叶枫将酒饮尽,抬眼看向白水心时,正经了不少。

白水心点了点头,戚无双起身与南宫晨一起离开。

“丫头,自从你接过我递给你的解药那一刻时,你已经选择相信我了,是吗?”叶枫又替自己倒了杯酒,放在鼻尖闻着。

“嗯。”白水心亦是将酒灌入口中,含着淡淡的凉凉的清香滑入喉头,再慢慢的落入体内,一股清凉之气直入心底,同时心底又似点燃了火一般,一片炙热。

“后日的武林大会,不管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呆在宗政季云的身边,切勿乱了方寸。”叶枫认真的道。

白水心疑惑的看着他,他却不愿多说,“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一切的。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可要看仔细了。不然受伤的可是你自己。”

白水心越来越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想要开口问之时,只见叶枫抱着两坛杏花雨露消失在夜幕中。

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游戏要开始了?

看着放置酒坛的架子上只剩下一坛子酒,白水心立即站起了身,该死的南宫晨,他什么时候偷走了这么多的酒?

心里暗自生气,下次就算是戚姐姐请她来,她都不会再替他效劳酿制杏花雨露。

话说宗政季云在房中等候了白水心大半夜,也不见她回来,他气恼的扶着轮椅的边缘站了起来,试图走到外面,到那后山上,将她寻回来。

他的毒解开已经有好几日的时间,这几日都乘没人的时候偷偷练习走路,如今虽走得慢些,却可以不用人搀扶行走。

他已经有十余年没有站立行走过,如今走起来仍觉吃力,所以在他还未完全恢复之前,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能行走。

宗政季云才刚刚摸索到门口,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他一个不稳向前倒去,迎面走来的人正是白水心。

只见白水心伸手揽住他的腰身,一手护着酒坛,将他给拉了回来。“季云,你怎么在门后?”

宗政季云不出声,推开了白水心的手,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冷声道,“你不是已经有南宫晨了么?还要我这个瘸子做什么?”

看他闷闷不乐的样,真像个十足委屈的小媳妇。他这是在吃醋吗?

白水心难得通透一次,绕道宗政季云跟前,巧笑道,“相公,那南宫晨可不是我的,那是我戚姐姐的。我可不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