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摸着下巴,觉得沈岚娘说得很有道理。

“二伯……”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上村便知道了段珩家要收购嫩笋,那些先前卖工艺品没怎么赚钱的人家便开始蠢蠢欲动。

于是这人回去也开始偷偷的琢磨着,仿造着镇上看到的模型做,琢磨着琢磨着,他就琢磨出了点门道来,别说做得还挺像模像样,还精致美观,看样子就是块做手艺的料,这是便是段珩婚宴上将段珩灌醉的主力,段珩的族兄——段虎。

段珩冷着脸坐在石凳上,似乎不想与司徒炎说话,司徒炎也不在意,给段珩开了门,也不理会沈岚娘,仿若未看见她,便自顾自的躺到树荫底下的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

沈岚娘嘴角抽抽,收保护费收到了自家人身上,少年,你们确定不会闹尴尬?

那日之后,段珩在沈岚娘的授意下买了一车石灰石回来,人人都以为段珩家这是要起房子了,心里羡慕嫉妒得不行,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瞧瞧人家才花了十两银子娶了个小媳妇,又花了不少银子摆喜宴,之后还花了十五两银子让小媳妇与娘家人断绝关系,才没两天就又要起房子了!啧啧!

“小梅,别!奶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昨夜小珩与岚娘忙活到了大半夜,累着了,我想去给他们做些早饭,待会儿他们起了就能吃上了。”

何氏随也被吓住,却觉得心里畅快不少,她就乐得看大房倒霉。

方氏满心不快,沈红娘一个外嫁女这么晚还回娘家蹭饭,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什么居心。

就在沈岚娘惊讶于——他竟然这么听话,竟然也不反驳,今天真乖,以及以为他要伸手帮忙的时候,段珩嘴里飘出了一句自己的心里话:

此时的柳氏在一旁听着沈岚娘的话,更是气炸了肺。

沈岚娘扶了扶额,心道:重点是这个吗?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人群再次炸开,只不过这次风向变成了对刘氏及老沈家的讨伐,还有些对沈岚娘的同情。

想着她又不由得记恨沈岚娘说话不给她留情面。

“啊?”

他觉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直把他一张脸涨得通红。

段珩自进门,听沈岚娘与面前这位大叔所说的话,他就听得云里雾里,又见大叔抬眼打量他,他有些不满的哼了哼,傲娇的转头向一边,看也不看王叔一眼。

段梅惊了惊,有些不敢相信,她们简简单单这么一弄,就逮着八九只兔子!

“做什么?看你这么可怜,小爷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一下。”

“你身子还虚着,还是回床上躺着吧,我去给你端碗热粥来。”

她在原先躺的那处地方蹲下,地上原先铺的干草有些凌乱,却不像被人翻找过的凌乱,应该是刘氏给她折腾穿嫁衣时弄乱的。

入夜,沈岚娘早早的洗漱入睡,半夜她醒来,下床去推了推段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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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愁,不管今日段珩心情如何跌宕起伏,也不管沈岚娘带给他的那些陌生的感觉,他还是一混进被窝就睡着了……

沈岚娘舀了一碗白米,拿了颗白菜就去了厨房。

他来到李氏面前,揖了一揖,叫了声:“段家嫂子。”便不请自坐的坐在了原本沈岚娘坐着的凳子上。

段梅没发现两人的异常,她夹起两片肉,往那小姑娘碗里一丢,小姑娘不满的嘟了嘟嘴,心想这本来就是我娘夹的,你们不稀罕,我稀罕!

沈岚娘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啪”的一声,是段珩又重重的将水盆放到了洗漱架上,盆子震得水花四溅。

吃完那碗饭粥,她没有犹豫,脱下那身丑不拉几的红嫁衣,看着那大红棉被,想了想,又将外边的棉衣棉裤都脱了下来,再越过段珩,睡在了床里侧。

沈岚娘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你是不是很意外?很失望?但是我好绝望好么?说好的如意郎君呢?

“您等着,我这就去端饭……”

“珩叔叔,她穿了跟咱们一样的衣服。”

段茂远等人有些无奈,才想着要如何劝李氏停下,没成想李氏才飞没三个音,人便昏厥了过去。

一进去,段珩便凶巴巴的抓了个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小二哥的前襟,恶狠狠道:“听说你们酒楼的生意不错,快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今儿不给哥几个发点酒钱,就砸了这里!”

“红娘,那段家的人怎么说?是不是想退亲?”

好奇凑过来的人,个个都探头往里看,当看到一双穿着红裤子黑靴的双腿在倒下的椅子上挣扎时,一个个的也不厚道的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沈岚娘现在要放他走,那就是脑子撞傻了。

“啪”的一声,伴随着木材的断裂声,那树枝就一分为二了,一半在他手里,一半在地上。

他灰溜溜的跟在李郎中后面,回了家。

“这是两天的药,一天三副。”

“你才老贱人!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呵呵~确实是喜事……”

“我看依刘氏的性子,是想把东西都拿光了,要是你,你愿意?而且沈岚娘也没少被他们打骂。”

“再说了,我的银子花光了,不是还有你的?咱们家饿不着。”

“哼!”段珩捏了捏因为今日买砖头又扁了一些的钱袋子,神情有些委屈。

可下一瞬……

“喂!你先将棍子还我!”

他伸手去抢棍子,沈岚娘避过,段荣杏默契的站到了他二人中间,段珩气得够呛。

暗处偷偷跟着的几个少年,幸灾乐祸道:

“二哥被两个小姑娘欺负了。”

“咱们要不要再给他送根棍子?”

“不用了吧……”

段珩不知自己兄弟竟然如此靠不住。他带着沈岚娘来到打铁铺。

临近铺子之前他就在东张西望,好似在防备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