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沈岚娘的委托,便开始找平时玩得好的小伙伴散消息去了,路上若是碰见一些好说话的长辈,他们也会直接提。

他想段珩他们每天神神秘秘做的就是这些东西!

她看向司徒炎,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但是段珩不介绍,也不解释,她便没问。

几个少年拿棍子敲打他们的牛车,口里还喊着“有钱交钱,没钱交货”。

她这么个小丫头,没个高人指点过,怎么可能想得出那省力省事引水法子来?二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却又怕被柳氏发现了挨训,便偷偷的用着。

“奶奶,早上露水重,现在天还冻人得慌,您还是再回床上躺会儿……”

刘氏后怕,不敢做声,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与沈红娘去厨屋里烧热水。

刘氏一把抢过沈红娘碗里的饼子,完全不给何氏反应的机会。

段珩很给面子的走过来了。

听了沈岚娘的话,没有人说话,但有几个脸上已是不满,甚至连老实的段茂远也皱起了眉头。

“这些银子本来就有我的份!”

沈岚娘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让在场的人都听清了。

沈红娘被那些鄙夷声刺得面色躁红,她现在毕竟是上村的人,夫家最爱面子,她也爱,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沈岚娘这门亲事是她一手促成的,村里人都知道,这些人指指点点的可不就是在说她……

她道:“乖丫头,那你就帮奶奶那枕头剪开……”

段珩被沈岚娘逼退了几步,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在这一瞬感受到了来自沈岚娘深深的羞辱和不屑,这种感受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藏起来。

他见段珩样貌不凡,眉眼满是傲气,却也有一身傲骨,虽然现在看着一副痞相,却难掩正气,想来他日若是不走歪路,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八九只!?”

段珩轻哼了声,还以为这丫头多厉害呢,还不得找爷出力?

段氏有些心疼,上前一步扶好她,道:

沈岚娘服了,吊那么高都能发现,雁过拔毛也不过如此。

那时李氏的身子也渐好了,他心里慌便没了去采药的心思,再后来他逃婚,便又重抄就业——在清河镇的东街收保护费去了,谁知才没两天就被逮了回来。

张庄被沈岚娘清亮的目光看着,感觉沈岚娘那清亮的目光好似能看穿他的心底,他有些心虚。

段珩没有心情再泡,将身上的湿衣裳都脱了下来,关了屋门,随便的擦了两下微湿的头发,就滚进了被窝。

沈岚娘打开盛米的罐子发现,罐子里的米竟已经见了底,也不知李氏手里头还有没有银钱,若是没有,这个家真的就是个空壳子了。

想通沈岚娘的身份,那老头就好似没看到沈岚娘一般,微昂着头,抖了下衣摆,一手背再身后,一手放在小腹前,大步跨进了门。

她鼓着腮帮子,瞪沈岚娘一眼,沈岚娘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沈岚娘不明所以,眼珠子转了转,很给面子的起身跟在段珩身后进了屋。

沈岚娘点点头。她不知段氏心里所想,人吃着粥,却觉得眼皮有些抬不起来。

“怎么会是你!”

“娘,您放心,我婆婆知道我今儿忙,已经领了荣朝他们入席了。”

两个小娃娃好奇的去扯沈岚娘身上的破嫁衣。

段家众人:……

这帮少年径直冲进了东来酒楼,还留了两个在门外守门,看起来有模有样。

沈红娘暗自咬牙。

“笑什么呢?”

“等等!”

使了狠力就往地上砸。

后来见沈郎中面色不好的走了,他心里担心,见院子里的人虽然散了,房子里却还有人,心想应该是那臭小子的家人。

只以知道太夫的口吻嘱咐道:

“老贱人!放手!”

何氏没看刘氏母女一眼,直接问了段氏。

“那沈岚娘也真是的,长辈要,就给她呗,闹得现在要打要杀的。”

段茂天脸上写满了不同意。

有人给自己撑腰,沈岚娘心里欣喜,没想到却又听李氏对着众村人道:

“对不住各位,今儿的笋我们收,今儿之后便不收了,还劳烦各位乡亲回去了跟邻里说一声,省得他们白跑一趟。”

李氏撑着跟棍子,背有些晚,她身子还有些虚,说的话也不是很大声,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了。

有人觉得遗憾,有人懊悔自己今儿怎么没上山,要不然少说也能跟着赚上百来个铜板了。

沈岚娘心有些凉凉,她原以为她已经说服李氏支持她了!

她懵了片刻,立即道:

“奶奶!不是,您不是同意让我收笋了么?”

李氏撑着拐杖来到沈岚娘身边,低声安慰道:

“孩子,你二伯说得对,这段时日你们赚的银子足够咱们衣食无忧一辈子了,听话存着钱,往后与小珩好好过日子,咱们不去折腾那些。”

“!!!”

奶奶,你怎么可以变卦那么快!说好了让我自由发挥呢?

“奶奶,我说过这笋若是做成了能挣大钱,咱们有钱了腰杆子才会硬,才能真正的立起来,若没钱,连个小小里正都能欺负咱们,奶奶,您愿意让我们这般憋屈的安稳度日吗?

还有,咱们这些钱指不定哪天就被恶人坑去了,到时咱们即便想收笋都没银子收了,到时候我与段珩又怎么生活?”